176 一个人的祭典（10）

远远望去，路尘坐在地上呼出青烟，戴迦时而抱胸，时而轻捋细长的肉须，两人聊得欢愉，不时一同发笑。

顺溜也玩得很开心，眼珠子咕咕地转，手里把玩着匕首，一刀刀划在鲶鱼身上，他和船沙的对话前言不搭后语，内容更是不明所以。

暗处里，两个声音都透出了疑惑。

“他在干什么？聊天？”

“不知道，他支走了其他人，却和那只娜迦聊了十几个寿命不足五句的话题，这种没营养的话题难道需要支走其他人来谈吗？”

“显然不需要……哎，算了，反正这家伙就从来没正常过，盯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完全可以确认，我和你其实是被流放了，也没人来接班，总是只有我和你，你说我们在这里盯着他，到底有什么用，他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了，想清淡就清淡，想刺激就刺激，而我们呢？天天都绷着神经，每时每刻都要去揣摩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该死，我竟然能清楚地背出他在何时何地与何种生物进行交媾，我甚至记得他和他的交媾对象都**过多少次！”紧接着是幽幽地叹息，“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能让我们摆脱当前困境的办法就是得到足够的确切情报，解决三个问题即可，第一个，路尘和无归王都谈了些什么？第二个，是什么东西让路尘在最近几天显得神经质？兽面祭又是以什么活动为主的仪式？两者之间的关联何在？第三个，路尘到底是谁？是点燃篝火的铁匠？还是猎人？如果他是铁匠，为什么他不在杜瓦洛达盆地？”她顿了顿，“这很奇怪，他的族人已经背井离乡，而他却在这里过了几百年的悠闲日子，不过，这样也许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窝被人给端了，更不知道势力格局已经发生了变化。”

“所以我们的任务很重要，也很轻松，氏族之人全是睚眦必报的野兽，路尘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不进行报复。”她说，“只要他离开这个渔村，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由我们去告诉他这件事？他去报复的话，对我们十分有利，不是吗？氏族不需要人们的信仰，与我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而我们却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醒一醒，观察了路尘这么多年，难道你觉得路尘会用‘温和’的方式进行报复吗？他可是个死傲娇啊，虽然不排除他会采取‘温和’的手段，这样的可能性确实存在，但我相信，上头们绝不会认为路尘被人拽了胡须还会冷静，我也一样，我更偏向‘路尘会采取极端手段报复’这一可能。如果他真的是铁匠，那他随时可以向整个世界宣布氏族出世，那也就意味着会将‘它’从尘兽之牢中放出，那可是比世界末日还糟糕的事态。”她说，“解决异军突起的新势力，要么我们和其他势力联合，要么就想办法取得许可，至于和谐共处，我觉得那是氏族点头或露出獠牙的事。氏族是不可控的，正因如此，氏族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件与对手玉石俱焚的武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用途。”

“怎么我听你说这话，就感觉我们是负责见证世界末日到来的人？”玩笑忽地变成了惊恐，“等等，等等，他离开渔村就约等于要出大事，他在这待着，我们就是在放假……”

“负责敲钟的是天峰会，跟我们没关系。”她苦笑，“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吗？看来你挺享受假期的。”

“你这么一说，时间早就过了吧，第六战的钟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按照惯例的话，已经推迟了大约一千年。”她顿了顿，“好在没按时来，当时永夜的后续影响还没结束，否则可能熬不过去。”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下水，我布置的小东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进行偷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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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溜的速度很快，缺少胸鳍、腹鳍、臀鳍的他却像把尖刀撕裂水体，在身后留下点点气泡，随台风而来的沙粒被他掀得老高，鱼群避之不及，被他一一撞翻。

他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切掉拦在面前的水草。

一时间水底仿佛正在经历一场风暴，这场风暴正向着高墙上的缺口席卷而去，而在这次风暴的身后跟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有必要做这种事吗？”戴迦问。

此刻岸上与水下都有他们的身影，在岸上的他们仅仅只是三个具有实体的幻象，此刻估计正聊着各种不着边的闲话，在水下的他们才是本体。

对他们来说，在水下对话从来不是难题，一个小小的法术就能实现。

戴迦只希望路尘别让自己的幻象说出奇怪的话来。与路尘合作是一种相当舒适的体验，路尘永远知道该做什么，你从不需要担心路尘的安危，也不需要担心路尘会做出使事态恶化的事情来，而且路尘能随时为你提供支援，让人感觉路尘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可以保护你的后背，也可以踏出一步为你解围，即便路尘站在你的面前，正与敌人缠斗，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并且事实就是如此，就好似路尘这个人是缥缈的幻影，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只是有一点问题，那就是路尘特别喜欢整蛊人，即使是深陷敌阵之中，路尘也会使用各种方式逗弄，若是男性，顶多也就是被吓得心脏猛然一抽，心理承受能力强的话能缓过去，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话，估计会发生当场去世的人间悲剧，若是女性，那可就惨了，路尘会换着法子袭胸、搂腰、摸屁股、强吻、舔皮肤……以及玩弄私处，而且，对象无论敌我。

关于此事，路尘给出的态度是，“不值得尊敬的对手干嘛要认真。队友？同伴？我是在给她们进行心理辅导和治疗伤势，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污秽之事……”反正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路尘简直就是个人渣。戴迦打从心里这么认为。

本来戴迦打算自己制造一个幻象，却被路尘给否决了，原因是“你制造幻象的动静太大了，我来”。

虽然这些年路尘收敛了很多，不过戴迦还是不太放心，也许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的形象今天就要完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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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觉又水了一章……e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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