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层层套路
整顿完毕,凌倚尘送我回七行酒店。他缄默的开车,我也尴尬的装睡。不知煎熬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他说:“到了。”
“……谢谢!”倏然精神的我抓起饭盒和资料,打开车门就溜。
“等等!”凌倚尘蓦地叫住我。
那一瞬,我竟脑补了无数他因我的关心而对我表达好感的烂俗桥段……
“请问女孩都喜欢什么?我想给我女朋友买生日礼物。”他局促的挠了挠头,露出对心爱之人才有的羞涩,“再过半年我就退出公会,和她一起回家结婚。”
我竟松了口气,同时也打心底为凌倚尘高兴,“恭喜呀!你们一定会很幸福。”
他被夸得雄赳赳气昂昂,“等你踹了沈施宁,你也一定能找到真爱。”
涉及检讨,我转移了话题:“礼物还是要看你女朋友的喜好。鲜花,美食,首饰,衣服,或者亲手制作的纪念相册之类的……”
他颇受启发,对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谢了!”
“哪里,我只是电视剧看得多。”我礼貌的回以微笑,与他告别后就下了车。
我只觉骨头都快累散,便晃晃悠悠的拎着东西回了房间。把它们放进抽屉,再从里锁上房门。最后在手机上定好下午五点的闹铃,免得迟到。
“解放咯……”我粗暴的蹬掉鞋子,一头扑进微凉软弹的大床,所有烦恼都在此时离我而去。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下午4:32,我又空又酸的胃开始隐隐作痛,实在睡不着就爬了起来。秉着不浪费他人心意的原则,我打开装着山药排骨汤的饭盒。拎起一块软烂的排骨,一口咬下却爆了满嘴的酸。
“完了……”崔落送的汤因天气太热变质了,纵使我再后悔中午没喝完,也得忍痛丢掉。
我打开外卖软件,另叫了一份脆皮鸡拌饭。突然想起崔落把联系方式留给了我,我便一边在口袋里摸索粉雏菊卡片,一边划开手机屏保。
“叮!烤肉还是烧烤发来好友请求:你好。”通知栏存着一条xn夜网十分钟前的消息。
我总觉得像沈施宁,想也不想就点了拒绝。
“wxid_1sljafgp5d0q22。”
照着卡片所写的一一输入,我加了崔落的微信,继而给三个闺蜜回消息:“我在执行任务哦,回来聊!”
“叮!烤肉还是烧烤发来好友请求:我是凌倚尘,你好。”屏幕上方再次弹出的申请打消了我的疑虑,我这才肯同意。
“请问吃晚饭了吗?我请你吧!多亏你的意见,我女朋友很开心。”隔着屏幕都能体会凌倚尘的喜悦,我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刚叫了外卖,谢谢你!”生怕他下一秒就发红包,我连忙打字。
“叩叩叩——”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我并未开门,时刻保持戒备。
“我来叫我女朋友吃饭。”沈施宁理所当然的提高声音,巴不得整个酒店的人都听见。
“你要脸吗?”我恨恨的磨牙。
“你脱我裤子的时候想过这些吗?”他借着上午的事反噎,怒气使得我的肾上腺素直线飙升。
“那叫扯腿,我在和你抢位置好吗?”我没好气的呛道。
“所以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吃饭,讨论一下正事吗?”他刻意加重“正事”二字的读音,看来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与其一味躲避,我倒不如面对面和沈施宁谈一谈,看看他到底想利用我什么。
“……可以,但我在等外卖。”纠结半晌,我勉强答应他的邀约。
“那可以放我进来吗?”他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孩子,不满的哼唧,“门外有蚊子!”
我心想反正他也对我没兴趣,便起身拧开门锁,允许那个高大的银灰发男人从门缝挤过来。
“上当了。”他一手扣住我的腰,一手麻利的反锁,痞里痞气的尾音从耳边轻轻划过。
坏了!这犊子图谋不轨!
刹那间,难以言喻的恐惧盘踞了我的全部思绪。我仿佛失去了支架的木偶,软趴趴的贴在他热到发烫的胸前。纵容他怀里的温度炙烤着底线,却连从喉咙里发出惊叫都做不到。
“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啊。”他伏在我的颈窝轻嗅,毛茸茸的银灰发扫的我微痒。
“……”我恢复了些许意识,但也仅限于作出表情取悦眼前这个家伙。
为何噩梦银铃对沈施宁没有反应?他又怎么敢在一群血猎的眼皮子底下造反?
“越热闹才越有胃口,像是过节一样呢。”他饶有兴趣的回答,我的一切想法似乎都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仿佛蓄谋已久的蝮蛇盯上了逃窜的老鼠,一步步引诱对方闯入危险的领地。趁它毫无防备那刻,猝不及防的牢牢卷住它的身子。一圈又一圈的缠绕,连骨头都不留的生吞……
“你好!外卖!”外卖员小哥哥礼貌的叩门。
“放门口就好,我们自己取。”沈施宁刻意换上暧昧的口吻。
我只恨自己说不了话,不然非得抗议:“你咬我可以,不把我弄死随便咬!但你不能不让老娘吃饭!”
待门口那串脚步声远去,他俯身,湿热的温软柔和的包裹了我的脖颈。
我心底一片哇凉。想必我光滑细嫩的皮肤就要被尖牙刺出两个血洞,搞不好还是四个。
突如其来的锐痛差点让我跳脚,即使无法挣脱也无法出声,我也早就用眼神杀了他几万遍。
“你会记起来的。”血液随他的吸吮一点点流失,我和他久久保持这个姿势。可意识居然越发清醒,眼前甚至清晰的浮现梦里的场景……
一个米白长发的女孩卑微的跪坐在地上,像是见到了精神深处最恐惧的东西,整个人都在不断发抖。她披着溃烂的火红斗篷,每一块缺口下尽数皮开肉绽,或多或少的渗出黑红血珠。
“知道错了吗?”那戏谑的男声我再熟悉不过,我也逐渐从旁观者转换成了当事人视角。
身上每一处都钻心的痛,即使明知他人口中的恶魔对我不会手软分毫,我竟也毫无怨言……
“我们可是仇人,娜沓。”当我重归现实,沈施宁正依依不舍的舔舐我的伤口。末了还恶趣味的轻咬一口,微微的刺痛如滴水穿石短暂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