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打怪中…
君泽捏了一个指诀,两人身旁景色变化,最终停在了张氏祠堂的门前。
张氏祠堂的门楣依旧高挂,只是之前老旧的房屋变成了青砖绿瓦的道观,门前左右立在两个道童,一男一女,男的穿绿衣,女的穿红衣,皆面如纸色,唇如血染。
两个道童见有人来,正欲动作,就被君泽用两枚铜板定住了,“是纸人术法。”君泽声音清凉,似夜风轻拂。
夏秋秋沉声道:“这道观和白老道祠好像。”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专门为她和君泽设下的天罗地网。
君泽抬手掌劈开了门,正欲往里走,夏秋秋说了声,“等等。”她撒出了一把豆兵。
豆兵蹦蹦跳跳地入了祠堂。
夏秋秋握住君泽的手,将自己借助豆兵看到的景象分享给他。院中是一只只整齐摆放的黑木棺材,个个都紧盖着,还用七星钉锁了棺。正堂的门大敞着,厅内也是一口黑木棺,这口棺材单从外表上看与院中的棺材并无差别,也盖了盖,用七星钉锁了棺。但这口棺材上却铺着画满符咒的黄布,黄布正中央端放着一只红烛,红烛已经燃了半截,可红烛下却没有聚出一滴烛蜡。源源不断地灵力从院中每一具棺木中逸散到地面上,再由地面上的法阵汇聚到正厅内的棺材上。
再往内是供桌,供桌之上不是朱漆牌位,而是张慈,他盘腿坐着,阖着眼,他瘦削苍老的身子遮挡在宽大的道袍下,夏秋秋越发觉得他像一只蜷缩的猫。张慈身后的正堂中央挂着明镜神君的神像,神像之上的明镜神君忽明忽暗,似是顷刻间就能破画而出,可下一刻又被重新按回了画里。
夏秋秋通过豆兵的眼睛看到了正厅的张慈,张慈也通过豆兵看到了夏秋秋,他分明苍老,可声音却年轻,这声音悠远又绵长,他温柔唤道:“阿秋——”
这个声音!夏秋秋难以置信道:“师父?!”她疾步要往道观内走,却被一层无形的法阵拦住了。
君泽握住了夏秋秋的手腕拉着她,道:“是幻术!你先冷静。”君泽的手搭在了无形结界上,尝试破阵。
张慈笑着道:“夏仙君,我可不是你的师父……我乃贡山巫道,张慈。”
夏秋秋怒声道:“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夏仙君若真想见明镜神君,尽弟子孝心,就与我联手,我们一起重开蓬莱山,迎接明镜神君归来。”
难道,明镜神君真的还活着?!夏秋秋眸色沉沉。
高坐供桌的张慈气定神闲道:“只要夏仙君用玲珑玉叩开蓬莱山门,明镜神君是死是活一目了然。”
张慈的目光移向了君泽,继续道:“君道君,是白狸与魑王联手算计了明镜神君,让你得了明镜神君的道心,多活了这一世。你原本就是个多出来的人,现在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白狸呢?”君泽一张白玉面冷若寒潭。
张慈笑着道:“怎么,又想救他?”
“他人呢?”君泽怒声喝道。
张慈垂眸浅笑,“我这傻儿子先是耗费三成功力强行救醒了夏仙君。之后为了冒充你,又生揭了瞳膜。再然后,又被你们所有人联手重伤。他伤得这么重,再入梦来岂会是我的对手……他被杀了,你们是帮凶。”
“是你杀了他!”君泽一掌震碎了结界,要往前行。
一张黑白结界凭空出现,拦助了君泽和夏秋秋。张慈依旧笑着,“两位若是敢往前一步,我要他的命。”
将院中棺木贯通的法阵如同盘踞的树根般铿铿生长,正堂台阶下的一只棺木旁爬出了尸傀,尸傀面目狰狞,贪恋地抓出了棺木中人的灵魄。
“云帆!”夏秋秋急忙伸手拦住了还要破阵的君泽。夏秋秋命令又恳求,“别杀他!”三枚朱砂染红的黄豆顺着夏秋秋的裤脚滑落了,坐以待毙,受人要挟,她做不到。
可张慈却瞬间识破,三枚黄豆兵被瞬间击碎。“夏仙君,先前是老夫特意放它们进来的,我一个人左右无聊,有人说话也不错。”
与此同时,君泽垂下了举剑的手,但三枚铜板却顺着他的裤脚滑落了。张慈的灵力冲袭夏秋秋豆兵的瞬间,三枚铜板从结界的细碎开口钻了进去。
张慈眯眼笑着,慈眉善目,“夏仙君,你精通术法,自然看得出我在做什么,我这幅身体太老了,我需要一具新的身体。”
棺材上的蜡烛快要燃尽了,必须马上阻止,夏秋秋焦急万分。
张慈叹了一声,说道:“老朽耗费多年,只养成两个孩子,裘愿和墨璇,他们生来就是为我做炉鼎的。可好事将成,裘千金想将裘愿据为己有,白狸强行助墨璇越阶化神期,他们都忤逆我……事情闹得这样大,将你们也牵扯了进来,还害那么多人丢了性命,我也不想的。可我也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还请两位仙君得饶人处且饶人。”
“白狸在哪!”君泽的声音冷的像是冒着寒气。
张慈淡声道:“白狸死了。”
君泽的三枚铜板,一只贴上了装着洛云帆的棺材,一只贴上了正堂装着裘愿的棺材,还有一只贴上了张慈坐着的供桌。
君泽抬手迅速在夏秋秋的肩上贴了一张护身符后,再次一掌劈开了结界,他洒出一把铜板,切断了将院内棺材贯通的结界,然后,对着供桌之上的张慈唤了声:“张佑安!”
张慈迅速回击,可抬手时明显动作不连贯,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分了心。只这一瞬的迟疑,君泽就占了上风,张慈被君泽一掌打落,跌落在了正堂前的台阶上,他转身要往房子里逃。
君泽用灵力锁了门。
瀑布般的灵力从君泽的掌心倾泻而下,张慈无处可逃。可张慈身后的房门哗啦打开,一根怨草藤蔓如鬼手般将张慈拖了进去。
君泽的掌风落下,烟尘四起,正屋的墙面一寸寸裂开,屋顶的砖瓦也噼里啪啦地往下落了。
屋子里传来树藤极具生长的声音,屋顶瞬间炸裂,身穿黑色斗篷,脸覆狐狸面具的魑王浮在了屋顶之上,鬼气四溢,怨煞腾腾,滚滚黑云压着一轮血月。
“小仙君,好久不见。”调笑的声音传出,魑王的目光从正在奋力开棺的夏秋秋身上移向了君泽,千万怨草藤曼如游蛇般蜿蜒游向了君泽,他阴恻道:“杀!”
君泽召出了神霄,举剑斩杀。黑色的符咒如离火从神霄的剑身上燃起,怨草藤曼一寸寸化了灰。君泽就要逼近魑王,可魑王身前出现了一位手持青剑的男子,那男子朗月眉,丹凤眼,身如松木,分明出生名门。
“月影前辈。”夏秋秋急声呼唤,她推出了一张清心咒,可清心咒没有升空就被腾腾的鬼煞冲散了,她太虚弱了。
君泽和月影斗在了一起,衣袂翻飞,飞沙走石。
夏秋秋终于将棺木上的七星钉全被拔起了,她匆匆推开了棺盖,她的第一反应是叫醒洛云帆帮忙,可思量过眼前的局势后,她直接帮洛云帆醒了梦。
“小仙君,你该留他帮你。”站在屋顶上观战的魑王笑着道。
夏秋秋并不理会魑王,她提起衣摆又匆匆往台阶上跑,没有灵力驱动的赤焰和寻常的砍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怨草痴缠,夏秋秋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怨草爬满的门劈开。
屋外君泽和月影打得如火如荼,可房间内却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张慈阖眼高坐于被怨草包围的供桌之上,棺木上的蜡烛依旧跳跃着火苗。
张慈并未抬眼,可灵力化风猛袭而出。夏秋秋挡不住他这一击,可她不挡不行,她若退了,裘愿就死定了。
意料之中的剧痛被没有袭来,墙面上明镜神君的神像忽然明亮,温热的灵力如同柔软披风披在了夏秋的身上,替她挡住了张慈的袭击。
夏秋秋趁机甩出了赤焰,赤焰虽然没了灵力,但化形还是没有问题,化成长鞭的赤焰打落了棺木上燃着的蜡烛,蜡烛落地后,滚灭了。
被怨草包围的张慈周身灵力暴走,他承受不住,仰天大叫,脖颈上青筋暴起,他定睛看向了夏秋秋,瞬间就到了她的面前,他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提起。
夏秋秋只觉自己要窒息了,她抬手拍打张慈掐着她的手,濒死的恐惧包围了她。君泽贴给她的护身符在一瞬间变成了厚重灵力,灵力涌入,夏秋秋召动了赤焰。
张慈并没有预料到夏秋秋有能力反抗,直到赤焰刺穿了他的胸口,他都难以置信,直到他动作迟缓地垂眸看清胸前的剑和溢出的血。
夏秋秋推开张慈,她跌跌撞撞地跑向了棺木,趁着灵力还没有完全消散,徒手劈开了锁着裘愿的棺木。
掌心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破开,鲜血浸透了素白的手帕,滴落在了棺木上。
血腥气引来了怨草,它们如游蛇般游向她,对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夏秋秋被怨草卷起的时候,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看到墙上的明镜神君落泪了。
“夏前辈!”睁眼后的裘愿从棺材中跃起,他从怨草丛中抢下了夏秋秋。
胸口杳杳流血的张慈和怨草融为一体,他面目狰狞道:“都得死!”他苍老的脸皱成了树皮,整个人一点点失去了人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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