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杀!
数十支怨草蜿蜒袭向了夏秋秋和裘愿。
裘愿一只手拎着法器“不孤”竭力斩杀,另一只手护着夏秋秋,带着她一起倒退着往门外飞。
张慈的脚下生出了根,他甩出了变成鬼藤的手,鬼藤顽固,裘愿的不孤一时竟切不断。
裘愿被鬼藤缠住脚腕拉向了张慈。
屋外的打斗还在继续,夏秋秋灵力尽失,没人保护根本不行,情急之下,裘愿将夏秋秋扔进了正厅的棺木里,“夏前辈,躲在里面,将盖合上!”
不用专门腾出一只手来保护夏秋秋,裘愿的动作明显轻快了许多,他甩开鬼藤后,将不孤由剑形变成了玉笛状,笛声悠扬,清心凝神…
极具攻击性的怨草变得温顺,张慈又有了人的形状。屋外,听闻笛音的月影一双空洞的丹凤眼中有了些许神色,他甚至做出了侧耳倾听的动作。
屋顶上的魑王周身升腾起戾煞,他双手结印后,凌空向着裘愿压了一掌,厚重如山的灵力落在裘愿的身上,裘愿吐出一大口鲜血,踉跄了身子后,单膝跪在了地上。
怨草瞬间恢复生机,它们痴缠悠游向裘愿,张慈化成鬼藤的手伸向了裘愿。
裘愿!
夏秋秋无声痛哭,她使劲拉着棺材盖,想要赶快躲进去,不再拖他们的后腿,可棺材盖太沉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拖动了不到一肘的长度。
屋外,君泽趁着魑王分心对付裘愿,越过动作变得迟缓的月影后,抡起神霄砍向了魑王。
飓风般的剑气扫过,可却只斩断了魑王肩上黑色斗篷的系带,黑色披风翩然落下,露出了魑王身上的银色甲胄,他两鬓的头发束起一股股小辫,汇聚在脑后,用银扣高束成马尾,虽然狐狸面具遮挡着他的面容,但却能感觉到他样貌不凡。
魑王看着君泽调笑道:“不愧是本座看上的男人,真不错。”
后知后觉地月影匆忙转身,朝着君泽挥剑。可君泽理也不理月影,他丝毫不加防守,他的心里只有攻击。
君泽再次向着魑王挥动神霄。魑王十分挑衅地笑着冲君泽吹响了口哨,而后,他脚下的砖瓦碎裂成粉,他与粉尘一起落进了屋子里。
君泽的剑落空了,可月影的剑却实实劈在了君泽的后背上,君泽的后背被划拉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被砍伤的君泽没有转身追究月影,反而撞破屋顶飞了下来,双手持剑冲着仰着脸看戏的魑王。
魑王被铺天盖地的灵流压弯了膝盖,他顺势倒地,打了一个滚后,躲去了张慈的身后。
五指成爪夺取裘愿灵魄的张慈眼看君泽持剑袭来,周身怨草疯长,化成鬼藤的胳臂缠住裘愿掷向了君泽。
君泽急忙撤力,他身子后仰,腰腹用力,脚尖点地后,在原地画了一个半圈,绕过裘愿,一剑斩断了张慈变成鬼藤的胳臂。
灰绿色血汁从张慈的断臂处喷涌流出,张慈疼得大喊,他驱使簇拥着他的怨草尽数袭向了君泽。
翻滚着撞在棺木上的裘愿匆匆爬起后,举着化成玉笛的不孤吹响了清心咒。
紧追而来的月影迟缓了动作,就连怨草也变得温顺起来。
免去了腹背受敌的君泽直面张慈,张慈被迫和君泽对打。
张慈边打边高声骂立在一旁看热闹的魑王:“你他妈装什么死!快去把裘愿的笛子给我停了!”
魑王阴恻道:“你个老东西胆敢命令本座,你他妈真是活腻了!”魑王骂完了,将目光投向了吹笛子的裘愿,然后,他如鬼魅幻影般到了裘愿的面前,笑着道:“小道君,将笛子停了。”
裘愿并不作答,他在身上渡了一层灵力做防御,还将灵力渡在了身后的棺木上,护着棺木里的夏秋秋。
“本座最讨厌不听话的小鬼。”魑王将手伸向了裘愿,分明覆着血肉的手,却在抬起后变成了森森白骨,骨指成了利刃。裘愿身上渡着的灵衣被一寸寸划开,魑王的手滑过裘愿交叠的衣领,滑过他的白皙的脖颈,落在了裘愿的喉结上。
裘愿在灵衣被划开后,就想反抗了,可不知魑王对他施了何种法术,他就是动弹不得。
魑王骨刃般的指尖轻划着裘愿滚动的喉结,阴沉道:“本座叫你停下,你聋了吗?”
裘愿后背被冷汗打湿,死亡的恐惧从未如此真切过。
正在和君泽打斗的张慈高声骂道:“你他妈别玩了,老子要撑不住了。”
魑王嘿嘿笑了,他的骨刃般的指尖落在了裘愿的胳臂上,高声道:“老东西,你胳臂被砍了,这只胳膊你也用不上了,我挑断了哦。”
“不行!”张慈急声喝道。
“那怎么制止他?割了他的舌头?”魑王笑着问。
张慈怒声道:“你他妈打伤他不会吗!”
“好好说话你他妈不会吗!你他妈!你他妈!艹!”魑王将气全都撒在了裘愿的身上,他对裘愿又打又踹。
魑王穿着银甲,手肘上、膝盖上是寒铁,裘愿被暴虐后,靠着棺材坐着,嘴里不断喷出鲜血。
裘愿一双总是温情的桃花眼里此刻布满血丝,盛满仇恨,他从未这样看过一个人,他想杀人!他要魑王死!
魑王俯下身来,一双眼里笑意深深,他道:“想杀我?”
裘愿仰着脸对着魑王啐了一口,他嘴里都是血,啐出来的自然是血。可魑王带着狐狸面具,污血根本脏不了他。
裘愿笛声停了,月影再次失去了神志,他提剑杀向了君泽,原本占了上风的君泽再次分身乏术。
张慈高声喊道:“魑王,来帮忙,我一个人不行。”
魑王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什么时候行过。”魑王直起了身子,俯视着伤重的裘愿,笑着道:“本座还没有卑劣到用女人威胁,省着点灵力,别累死了。”说罢,他转身加入了打斗。
裘愿靠着棺材,尽管他已经虚弱到快要昏迷,可却没有动过一丝撤去护着身后棺木灵力的心思。
躲在棺材里的夏秋秋用朱砂在棺木上画了一方透视的法阵,紧盯着棺材外。
被月影、张慈和魑王团团围住的君泽后背的伤不断被撕裂,可他出剑的气势却一次强于一次。
一个人的力气怎么可能越用越多,君泽在强撑。裘愿的气息也越来越虚弱了,夏秋秋的眼泪断弦般往下落,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也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可她的眼泪就是忍不住。
魑王的骨鞭打在了君泽后背的伤口上…
张慈操纵的怨草咬伤了君泽的脚踝,胳臂…
月影的长剑削落了君泽的玉冠,月影的长剑刺向了君泽的胸口……
君泽!
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分明还有办法的!
夏秋秋取下了缠在手掌上的素白手帕,将掌心的刀口生生撕裂后,结出血印盖在了棺木上。
幽黑的棺木瞬间被血灵点亮,法阵从正堂中央的棺木发散开来,瞬间联系起了庭院中所有的棺木,怨煞幽灵尽数奔袭向夏秋秋。
夏秋秋将涌入身体的怨气尽数递给了君泽,与怨气一同递给君泽的是夏秋秋沉若重鼓的声音,“记着!你叫君泽!”
君泽眸子里的清明开始消失…
夏秋秋结出一张法阵送裘愿醒了梦后,轻启唇齿,发出了指令,“杀!”
君泽身上的伤迅速愈合,他挥动了神霄,冷声道:“杀!”
此刻的君泽周身戾寒,眸子里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眼中只有杀戮。
夏秋秋看着被她变成杀神的君泽,又开始落泪。她怕他入魔后回不来了,她怕她救了他的命,却害了他的一生。
救出了裘愿和洛云帆,又为世间除去了魑王和张慈这两个千年的祸害,是功德无量了。至于月影,花妩就在天上看着,她应当会救他。
可是之后呢,君泽若是不能恢复理智,那世人会如何对他,锁着他,还是杀了他。
要是龙琼羽在就好了,她可以用琴音叫醒他。可偏偏龙琼羽没有入梦,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她。龙琼羽才是女主啊,可为什么从头至尾都是她这个炮灰女配在走女主剧本,女主每次除了掉链子就是掉链子…
夏秋秋抬眸看向了君泽,君泽周身鬼煞腾腾,她已经快要看不清他。
神霄浮在君泽的身前,君泽双手结印,戾杀的鬼煞如飓风般从神霄剑身上爆开,一瞬间黑雾掩映的银光炸裂开来,魑王、月影和张慈都被鬼煞击中胸口,碎裂成渣,而后跟着银光黑雾一起湮灭了。
夏秋秋原以为会打很久,她很担心君泽会在怨煞的浸润下完全失去神志,可打斗结束的这样快,以君泽的修为不至于完全迷失本心。夏秋秋长舒了一口气,哭红的眼睛染了浅笑。
君泽落回了地面,他仰起脸透过屋顶的破洞看向了幽蓝夜空的血月。
血月忙躲进了一旁的乌云中。
庭院的棺材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木材断裂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人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这是哪里?
——我为何会在这里?
君泽被声音吸引,迈步往外走了。
夏秋秋所在的棺木是法阵的中央,她能感受到其他棺材尸傀的怨气强弱,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棺材中有些竟装的是活人。张慈利用的不只是鬼灵的怨煞邪念,还有活人的贪嗔痴恨。
魑王他们都死了,夏秋秋原本打算躲在棺材里等龙琼羽救醒她和君泽的,毕竟,君泽每次在被神志不清时,总会对她做一些奇怪的事。可现在,院子里有活人,她不能再躲了。
夏秋秋因为放血聚怨的原因,身体近乎虚脱,她根本推不开盖棺的实木棺盖,她只能伸出手,用指甲去划棺材。
指甲划过木板上的声音让夏秋秋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声音实在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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