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勤工俭学（二）

在一次公司总结例会上，陈菊东和叶还剑提出了他们的想法，就是把样品派发给销售商让他们检验产品的效果，他们试过觉得好自然会主动批量订购，相当于做广告。公司的回复和叶还剑说的差不多，说样品的成本不低各个销售商都给派发，投入太大，加上产品有厂家的技术机密，怕过早在商场上出现防制品。

他们买了一张市区地图了解一些建材市场的位置，才知道好些建材市场基本都在市郊，虽然他们学校也不在市中心，但离那些建材市场还是远得很。

之后的一段日子，他们就利用课余时间直接去跑建材市场，找到照明的商铺区，然后挨家挨户地进行推销。和善的商家还会接受他们的推销，大概了解下他们的产品，看看新产品介绍说明。有些态度不好的就像驱赶叫化子一样直接拒绝他们进门。这对于平时就不善于和人打交道从小就好胜从来不看别人脸色做事的陈菊东很难接受，难免感觉委屈，但又不想就这样中途弃馁。

有次，他们来到一个灯饰店，店主是个干瘦的50来岁的大叔，有过几次的经验，陈菊东知道那些肥胖的店主通常是做生意灵活变通，八面玲珑，不管是顾客还是推销的业务员总是以满脸笑容相迎的多。而干瘦的店主也多是不善经营，收益一般的象征。陈菊东以为他会拒绝他们推销，那店主竟然让他们进门作推介。开始时他还耐心听叶还剑对产品作了一翻介绍，最后突然脸色一变，他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就学人出来做业务，才初中毕业的吧？连基本的知识都没弄懂！”

“老板，我们虽不是很会做业务，但也是个在读大学生，不知道您说我们不懂的知道是哪些？”陈菊东说。

那老板说：“你们还自称是大学生，你们懂不懂物理学的。”

“嘻嘻，此话怎讲？请老板赐教。”叶还剑奉承说。

“嗯，依我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节能灯泡。”

“你怎那么肯定？技术是不断进步的。”陈菊东说

“怎样进步也好，什么叫能量守衡？20w的灯泡就产生相应能量的亮度，你们5w的灯泡怎可能产生平常20w灯泡的亮度？”

“这就说明我们产品的先进，只有技术领先，抓住商机才可以赚到更多钱啊！嘻嘻！......”还剑笑道

“能量守衡是指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能量守恒定律是自然界普遍的基本定律之一。”菊东不服气，就将高中学过的，背了出来。

“好，既然能背出来了，那多少功率的灯泡是不是只产生相应的光？怎可能像你们号称的，5w的灯泡就能发出相当于20w的光？”

“不对！灯泡不是完全把电能转化了光能，还有热能。光能和损耗的热能相加才等于相应的电能。相等的电能发热越大光能就越小，相反发热越小光能就会越大。”菊也不知道对不对就举例说：“荧光灯不就是个例子吗？我们的产品就是......”

“没错，但我不相信，你们这种小小的灯泡能以5w的能量发出平常20w灯泡同样的亮度！”那老板倔得开始不讲道理。

“嘻嘻，老板，您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们的灯泡就是......”

“好啦，我没空再听你们讲那么多废话，我做这行这么多年了，什么灯泡没见过？我就不相信有这样的东西，我看你们的东西就是流野！是假的！”

陈菊东激动了“你孤陋寡闻不相信有这样新科技，不买我们的产品可以，请别诋毁我们的人格和产品！”

“我孤陋寡闻？我诋毁你们的人格和产品？哼！”店主瞪大眼睛大声的反问。

“难道不是吗？”陈菊东也把声音放大了，以眼还眼。

“哎，哎，哎！好啦，好啦，别吵了。”叶还剑要拦住陈菊东。

“快走，别到处骗人！”店主鄙夷地喝到。

“什么？我们什么时候骗人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骗人了！”陈菊东怒吼，不肯走，要同店主争论。

店主看见陈菊东这气势也不免胆怯，他中年枯瘦，而陈菊东二人年少气盛如同牛犊。但毕竟是一店之主，而且在这地头做买卖和生活了那么多年，底气还是有的，他说：“你，你，你们的产品就不是好东西，还在撒野！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无非是去拿电话作报警之状。

陈菊东挺胸站着不动，表示不怕报警，气不过如此受辱！叶还剑硬把他拉出店门，毕竟这是别人的地方。此时已有一些旁人闻声围在门口观看，几个和店主相熟的人还进了门问什么情况。陈菊东不肯上单车，叶还剑只好边拉着陈菊东边推着自行车往外走，陈菊东看在叶还剑份上才随他离开。两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陈菊东才慢慢平息了心头的怒火。

这件事打击和动摇了他们继续做下去的信心。陈菊东才觉得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做业务员。

看来一个月的兼职，业绩为零。陈菊东对叶还剑很过意不去，有没有业绩对陈菊东来说并没什么，而叶还剑是要赚钱补助日常开支的。没想到叶还剑先开口说：“不如把这份工停了吧。”他不想高傲的陈菊东陪他这样日晒雨淋的在外面乱跑，对着那些像看叫花子一样看他们的店主笑面相迎，低声下气。他说“虽然家穷但也不至于没饭吃，何必这样受气？再说，东家不打打西家，非要打工的话可以找一份别的工作。”虽然陈菊东不甘就这样放弃，但做下去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成绩的，这样就无法达到还剑做兼职的目的。开始自己也只是本着锻炼的心态，玩玩而已，从这方面来看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已体会到在都市谋生的艰辛，认识到社会上的人生百态，世态炎凉。又正如康仲文所说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有意义事要做，于是他同意不再继续做下去。

然而，叶还剑依然经常没课的时候就骑单车出去，或许他会继续找些散工兼职。  陈菊东也没有过问，每次见到叶还剑骑单车出去，都是一副阳光开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