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战(4)
半截终于遇到一个可以跟他匹敌的对手。一个日军曹长拔出了他的军刀,他的速度快到还没等半截反应过来就窜到他的跟前,朝着半截以标准的劈砍姿势挥下军刀。
“嗷呜呜呼啊哦嗷呜呜呼……”半截朝着日本军曹扯着嗓子眼儿嚎叫着,炮灰们都对此习以为常,但在这战场上却是一场奇观。日本军曹明显愣了一下,仿佛受到了不知名且古老的法术攻击。
“啊,嗷……”这次嚎叫来自日本军曹,蚊子这个跟着八嘎的警卫明显学到了八嘎的不讲武德,从军曹的后面一刀捅穿了他的后腰。那个军曹在半截的面前跪了下来,用军刀杵着地,试图再次站起来。蚊子可不跟他继续,向着半截看了一眼,一副“我不帮你了”的表情,拔出插在军曹后腰上的刺刀,转头就又挑死一把冲过来的三八大盖……
侯岳这边遇到一个不大却很麻烦的难题,他跟一个日军对上了。这是一名非常年轻的日军,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不免让侯岳想起来之前被太监捂嘴捅死的那个可怜鬼,如果不是侯岳看见日军斥候还把手指头放在扳机上,侯岳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以同样的方式捅死他。日军斥候在冲锋的时候被要求退掉全部子弹,但这名新兵明显没有适应长官教给他的士兵准则,所以他还活着,举着刺刀与侯岳互相对峙着。侯岳感叹这世间蟑螂生命力的顽强,而日军斥候则感叹侯岳的可怕。侯岳不可怕,至少炮灰们都是这么认为的,除非他们也看到这个日本娃娃手指头抖得厉害。
“啪!”日军斥候的三八大盖射出一枚子弹。哈哈,他没打中。刚才他手抖得实在太厉害,以至于连带着枪一起都,子弹在侯岳的脸上咬开一道浅浅的口子,这倒把侯岳吓得回了一口痰。于是侯岳气愤地将那个日军斥候抹了脖子……
八嘎依旧像一个鬼一样穿梭,散步在这崎岖的战场,三步回头给一个倒霉鬼一枪托,然后继续像一个鬼穿梭着。那弯腰平移的步伐让侯岳想起了西房楼里端尿盆的伙计,就是这南方土著的粗野让炮灰们也不想和他浑厮在一起。
往前开路便是开缝的炮灰们的全部了,沉闷的撞击声中往往是屎黄皮子和罗圈短腿的翻倒,破旧的军装和漆黑的头盔下伸出粘泥带血的手指,掐住细瘦黄色的咽喉,张露出洁白的牙齿,利用已经退化数千年的獠牙撕咬着。棕色的枪托落下,鲜红的血液溅起,染着鲜红的枪托再一次落下。
侯岳终于连滚带爬地爬到到那个让蚯蚓分家的重机枪阵地,阵地上还有一个日军的屁股留守着阵地,剩下的一半被炸得不知所踪,侯岳也顾不得管他上身的归宿,只顾接管这无主之地。
厮杀已经接近尾声,黄色的军衣与红口带血的白牙逐渐分离。兵油子还在站着喘着粗气,他们不想在这令人热血沸腾的场景下坐着,眼神迷离且充满回味。原始的红刀白刃的厮杀是往往最令人沉迷,鸡血和愤怒充斥的原本空洞的头脑。如果唯一不足的话,那就是战场上还充斥着半截没有发完的神经“嗷呜嗷呜啊啊啊哦呜呼……”
侯岳听见一声尖叫,那种声音如同女人面对破窗而入的陌生人。还有一个日军没有清理掉,这个小鬼子被压在同伴的尸体下,在炮灰们扒衣服舔包的时候一跃而起,收拾的那位同僚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就像破窗而入的入侵者一样端着刺刀追赶着他,侯岳看着此景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睡是嗜血的杀人者。然后他反应过来——他的手上可是端着重机枪呢!
“哒哒哒……”第一次触碰重机枪的侯岳抖得厉害,也如此兴奋。子弹打在日军斥候的脚脖,弹飞起的石头咬掉了他的脚后跟,咕噜一下翻滚着倒下去。迎面而来的是一把无比熟悉的刺刀。
侯岳不再理会那边传来杀猪般的惨叫,继续摸索研究者手上的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