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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领主雅伯尼为每一位骑士都安置了客房,墓堂的环境过于幽冷,骑士们纷纷把他们的家人接到了客房里。

骑士艾斯弗·斯特有些后悔把他的家人们接到客房来,一大家子人挤坐在客房的地毯上开会,弄得他没法休息。

斯特家族是个人丁兴旺的家族,现任族长是曾经担任过执政官的勃里格。

斯特家族四代同堂,其中年纪最小的成员,是勃里格的曾孙子亚力,刚过了九岁生日不久,亚力对大人们议论的事情同样不感兴趣,他正在床上竭力抢夺他小叔艾斯弗脑袋下的枕头。

勃里格把那些年掌权时议政的习惯带到了家里,时不时就在家中召开会议,讨论的内容主要是怎么对付某位担任职务的贵族,又或者对付他们的家族,骑士长凯恩,执政官贝利斯,税务官维冬,这三人的名字时常出现在他们的会议中。

一大家子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激烈地讨论着,他们今夜所讨论的话题是怎么设法让领主撤掉洛西的职位。

艾斯弗从不参与这样的讨论,他对这样的讨论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老师骑士长凯恩从小就教育他,身为一位骑士,无论做什么都要光明磊落,哪怕是对付你最讨厌的人,都要光明正大地提出决斗,绝不能做有辱骑士精神的事。

这种在背后谋划阴谋诡计的行为,让艾斯弗极度厌恶,他不止一次苦恼过,为何自己出生在令他厌恶的斯特家族,为何他的祖父是贪恋权势的勃里格。

艾斯弗曾向他的老师凯恩倾述过这个烦恼。

凯恩则教会了他一个道理——什么样的出身并非他所能决定的,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可以选择。数十年来,艾斯弗始终坚信着这个道理,最终不负努力,成为了斯特家族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位骑士。

“晚宴时,洛西的儿子向雅伯尼大人提议要从兽潮中突围前往巴诺城,若是领主决定了突围,搬运物资的工作就会安排给民兵队,兵械库的物资如果在搬运途中出现问题,即便骑士长凯恩出面也护不住洛西。”瓦隆提议道。

瓦隆是勃里格的小儿子,前任民兵士长病逝后,勃里格曾向雅伯尼推荐瓦隆担任民兵士长,只不过雅伯尼拒绝了这个提议,反而接受了骑士长凯恩的提议,让从小接受骑士教育的洛西出任民兵士长。

而瓦隆则被安排到兵械库,担任兵械库司库,也就是兵械库的管理员,这个职位的直系上司便是民兵士长。

这几年来瓦隆屈于这位下民出身的洛西之下,他对此一直怀恨在心。

“一个流着下民之血的孩子能有什么好的提议,雅伯尼绝不会听信一个孩子的胡言。”勃里格的话语中流露出不屑。

“父亲大人,骑士长凯恩也坚持认为突围是最好的选择,骑士们也都支持骑士长凯恩的主张,雅伯尼大人大概是会选择突围的。”瓦隆解释了一番。

“若这是凯恩的主张,雅伯尼倒是有可能采纳。”勃里格敲着椅子的扶手思索起来,“瓦隆,你可以在民兵队装卸兵械库物资时做些手脚,把箱子里的物资替换成石头,再收买几个民兵与商人,供出洛西利用职权卖掉兵械谋取私利,只要坐实了洛西的罪名,我就让我那些担任了职务的学生一起向雅伯尼提议,由你来接替洛西的职务,民兵士长的权力便会落入我们斯特家族的掌控中。”

瓦隆的碧色双眸掩盖不住激动,展露灿烂的笑容,“父亲大人深谋远虑,

瓦隆全听父亲大人的安排。”

弗雷刚走进珀尔赛的房间,便被珀尔赛拉到床上,珀尔赛摆出乖巧的坐姿,露出迫不及待的眼神,“弗雷,今晚要给我讲什么故事?”

弗雷哭笑不得,伸出稚嫩的小手揉了揉珀尔赛的脑袋,“珀尔赛姐姐乖,待会再给你讲故事,现在有正事要办。”

珀尔赛的脸色瞬变,撅起粉唇,“哼!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请珀尔赛姐姐帮个忙,这件事咱们要是做好了,绝对会让雅伯尼伯伯对你刮目相看的。”弗雷循循善诱道。

珀尔赛眼前一亮,“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啦?”

弗雷摆出凝重的表情,郑重其事道:“我要完成一份计划书,这个计划关乎库帕领所有人的性命,我需要你来协助我书写,完成这份计划书。”

“既然这份计划书这么重要,为什么还选择我来协助?”珀尔赛眨动美眸,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弗雷崭露笑容,小白牙随之展现,“因为珀尔赛姐姐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是我最信任的人,要完成如此重要的计划书,除了你,我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被弗雷这么一煽动,珀尔赛的呼吸都变得亢奋起来,“弗雷,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需要我做什么?”

弗雷牵起珀尔赛的手,一同移步到写字台前,弗雷拍了拍写字台的座椅,“珀尔赛姐姐,你坐下,待会我一边说,你一边记录整理。”

珀尔赛点头,伸出双手将弗雷抱起,放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据观察推测,库帕领眼下遭遇的魔兽潮极有可能是魔兽族群居住地环境剧变导致的大规模迁徙行为,库帕领临近欧德姆布拉河,这条水源的存在会将库帕领一带变成新的魔兽定居地,周围魔兽的活动会变得愈发活跃,库帕领附近将变得不再适合人类生存,为此我们需要做出决定,带领全体领民迁出库帕领,暂时向巴诺城转移,并找到一个能够繁衍生息的地方重新定居,下面将阐述库帕领迁徙计划的纲领及具体内容……”

随着弗雷的讲述,珀尔赛攥着沾有蓝色墨水的羽毛笔在羊皮卷轴上书写,珀尔赛写的字在柔美中显出一种独特的优雅,赏心悦目之余,弗雷也顺带从中辨识了一些夏莉尚未教过他的词汇。

夜色愈深,石堡外传来的魔兽嚎鸣暂时消失了,石堡笼罩在黑夜中,格外宁静,石堡内大部分人都已经在梦乡中沉睡。

珀尔赛一边打着哈欠,把书写完成的计划书给弗雷念了一遍。

在弗雷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珀尔赛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倒头就趴在柔软的大床上酣睡,还发出很轻的“噜——噜——”鼾声。

弗雷则睡意全无,他的脑海里全是村民被妖狐桀宁屠杀的血腥画面,弗雷爬到了窗台上,遥望星空中被云朵覆盖了一半的蓝月,那双褐色的眼眸逐渐深邃。

他原本以为会以弗雷的身份重获新生,在这个世界过上幸福的生活,直至魔兽潮袭来之前,他都是这样想的。

但他错了,魔兽潮的出现,让他彻底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危险,弱小的自己,在庞大的魔兽潮面前,在随时袭来的生死危机前,自己的未来正如天上的星辰,渺小又遥不可及,他甚至都无法掌控自身的命运,何谈追求幸福。

他不禁怀念他来的地方,怀念他的妻子,怀念过往幸福的生活。

忽如其来,他记忆深处猛然翻出了生命垂危时看到的最后一幕。

那是一个可见度极低的暴雨天,他的座驾翻倒在磅礴雨幕中,驾驶舱严重变形,他的身体甚至无法伸展,挡风玻璃的碎片扎进了他与妻子的血肉中,身陷车祸绝望的他看着身旁产期将至的妻子陷入昏迷。

无论他如何叫喊妻子的名字,他的妻子始终不省人事。

大雨冲刷着车内流出的血,他与妻子的鲜血混在一起,被雨水稀释,蔓延出一大片淋漓的血泊……

“晴儿,你是不是也来到这个世界了……晴儿,你在哪……晴儿,你现在过得好吗……晴儿,我好想你……”

喃喃自语的弗雷,发烫的眼窝缓缓流出晶莹的泪水。

半睡半醒的珀尔赛,睁开朦胧睡眼之际,恰好撞见了弗雷依靠在窗台上落泪的这一幕,她轻声唤起了他的名字,“弗雷?”

弗雷吸了吸鼻涕,揉着眼窝强撑出笑容,“珀尔赛姐姐,你醒啦……风太大了,把我眼睛给吹迷糊了。”

珀尔赛露出狐疑的目光,起身来到窗台前,视线投向窗外的星空。

明明就是一个晴朗的夜,哪来的风?

珀尔赛并未戳破弗雷的谎言,伸手把倚坐在窗台上的弗雷抱进怀中,学着弗雷那样靠坐在窗台上,将弗雷放坐在自己的大腿,双手环抱着弗雷发凉的幼小身躯。

两人遥望着半空中重新展露全貌的幽蓝圆月,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不知过了许久,珀尔赛率先打破了沉默。

“弗雷,你在想什么?”

他抛掉了一贯扮演弗雷时使用的孩子语气,拿出南枫独有的口吻开口,“珀尔赛,我……想家了。”

珀尔赛美眸中露出些许诧异,“你要回到神界了吗?”

弗雷曾跟珀尔赛说过,他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但是被珀尔赛往宗教神话的方向解读了,误以为弗雷来自神界。

“我可能回不去了,我在那里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即便回去了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只是有时候忍不住会怀念过去的生活。”

“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这里的人很好,乡亲们都很淳朴,我很喜欢这里,只是我更喜欢从前的世界与生活。”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我最讨厌这里了。”

“怎么说?”

“父亲大人自从把我嫁给雅伯尼后,我就从未离开过这座石堡,我讨厌这里的领主,讨厌这里的女仆,讨厌这里的骑士,讨厌这里的官员,讨厌这里的贵族,讨厌这里的平民,讨厌这里的一切,我无数次想过逃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到库帕家和克拉克家找不到我的地方。”

珀尔赛的思绪随着目光飘向远方,继续说道:

“我想在大陆上自由地旅行,去西边看太阳从海上升起,去帝都看壮丽的皇宫与圣神殿,去北边看巍峨延绵的雪山,最后跨过东边无穷尽的沙漠,在漫无边际的花海深处停下,用石头垒一间小屋,过上宁静的生活,安详地老去。”

“这想法听着不错,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弗雷,你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以前一直想成为一位投资人,这是我的梦想。”

“豆……豆子人?那是什么?”珀尔赛愈发好奇。

弗雷笑了笑,“投资人,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帮助别人实现梦想的职业。”

“神界还有这样的职业?真是个了不起的职业!”珀尔赛感慨起来,随即语气激动地问道,“那你能帮我实现梦想吗?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好呀。”弗雷抬起脑袋凝视着珀尔赛的双眸,露出笑容,“不过现在还不行,你得等等,等我们找到新的定居地,等我再稍微长大一些。”

“那我们约定好了。”珀尔赛向弗雷伸来了小拇指。

“嗯。”弗雷也伸出小拇指勾住了珀尔赛的小拇指。

“等你长大了,我们一起去旅行,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珀尔赛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不过,我还要等多久呢?”

“唔,我想想,等到我成年的时候吧。”

“你现在多大了。”

“离我五岁生日,还有半年的时间。”

珀尔赛认真地掰起了手指,“要等九年半噜,等到你成年的时候,我已经过了三十九岁的生日。”

“咦!!”弗雷的语气中显露了惊讶,不禁打量了珀尔赛好几眼,从她那吹弹可破的粉嫩脸蛋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原来你已经快三十了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不过想想也是,珀尔赛的儿子费曼都已经十岁了,她这般年龄倒也合乎常理,虽然这个世界是十四岁成年,贵族女子一成年就结婚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珀尔赛笑弯了眉眼,“我看上去真有这么年轻?”

“嗯嗯!”弗雷猛地点头。

二人相继陷入沉默,凝望着天上的蓝月,房间重归深夜宁静的怀抱。

无数云朵从蓝月上飘过,时间在宁静的夜色中缓缓流淌,不知过了多久,珀尔赛抚摸着弗雷的脑袋,轻轻哼起歌谣:

此刻万籁俱寂,风儿平息。

野兽和鸟儿都沉沉入睡。

点点星光在夜幕中低垂。

河流静静躺着,不见一丝痕迹。

我遥望着,思索着,燃烧着,哭泣着。

我本是天生的战士,却无力拾起刀剑。

我愤怒,又心碎。

只有想到她,心里才会获得少许慰藉。

只有一只纤手能深入我伤痕累累的心房,将我治愈。

每天醒来,我从一口清冽的泉水中汲取养分。

正如生活的苦涩,带着回甘。

我穿过布满荆棘的丛林,浴着鲜血游向彼岸。

在生与死的路口徘徊一万次,终于聆听到神的启示。

抵达幸福彼岸的路程,还很漫长。

感受着珀尔赛身体不断传来的温热,弗雷的心神彻底沦陷在这股暖流中,意识紧跟着珀尔赛的歌声,沉入梦海的深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弗雷便从睡梦中醒来,花了好一会儿功夫他才从珀尔赛的环抱中挣脱,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

熟睡中的珀尔赛口齿不清地说着食物相关的梦话,弗雷从书桌上拿走了写好撤离计划的羊皮卷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珀尔赛的卧室。

在石堡的长廊上,弗雷撞见了端着早餐的女仆长蒂娜,顺势向她打了声招呼,“蒂娜阿姨,早上好。”

“弗雷少爷,早安。”蒂娜微微颔首行礼。

“雅伯尼伯伯醒了吗?”

“大人在书房,请随我来。”

在蒂娜的带领下,弗雷来到了位于石堡三层长廊深处的领主书房,蒂娜隔着书房门敲了敲,向房内问候道:

“大人,早餐为您备好了。”

“请进。”

得到雅伯尼的回应后,蒂娜推开了雅伯尼的书房,察觉到弗雷跟在蒂娜身后,雅伯尼立刻将书桌上装着某种血液的水晶瓶收进了抽屉里。

“弗雷,大清早来伯伯这里有什么事?”

弗雷走到雅伯尼身旁,呈上了手中的羊皮卷轴,“雅伯尼伯伯,撤离计划我已经完成了,请您过目。”

雅伯尼打开羊皮卷轴仔细地阅览起来,半响后,雅伯尼带着惊讶的目光望向弗雷,“这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弗雷微微笑了笑,“多亏了夫人协助。”

雅伯尼露出欣慰的目光,笑着捧起了弗雷的身子,将其放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拿起一片燕麦面包沾了点果酱,递到弗雷手里。

“来,先吃早餐。”

“谢谢雅伯尼伯伯,我正好饿了。”弗雷把面包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咀嚼起来。

“你的计划我看完了,有几个部分的内容要跟你谈谈。”

见两人开始谈话,蒂娜很识相地拿着托盘退出了书房,并把房门带上。

“雅伯尼伯伯请讲。”

“关于实验引走魔兽潮部分的内容,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认为肖恩哥哥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如果考虑到整个实验的风险性,麦克叔叔则是最好的候选人。”

雅伯尼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既如此,就让麦克去做吧。”

“弗雷,这个实验你有几成的把握?”

“如果我说十成,未免把话说得太满了。”弗雷勾了勾嘴角,“九成吧。”

“看来你相当有把握。”雅伯尼露出欣慰的目光,随即话锋一转,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这个计划非常缜密,可以说滴水不漏,弗雷,你跟我讲实话,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珀尔赛的主意?”

弗雷恍然醒悟,一个未满五岁的小男孩做出这样的计划,在常人看来未免有悖常理,雅伯尼怀疑这个计划出自珀尔赛之手也合乎逻辑。

弗雷其实不介意把功劳推给珀尔赛,只是以雅伯尼对珀尔赛的成见,如果让他认定这个计划出自珀尔赛之手,他绝不会百分百按照计划来执行,为了让这个计划顺利推进下去,弗雷灵机一动,回答道:

“其实这项计划聆听了众神的建议,因此可以将这项计划视作神谕。”

雅伯尼露出狐疑的目光,打量了弗雷几眼后,再次开口问道:“弗雷,你真的能听见众神的声音?”

弗雷微微一笑,反问过来,“雅伯尼伯伯,您觉得呢?”

“其实在我面前,你不用打着众神的幌子。”雅伯尼露出了一种让弗雷难以抓摸的目光,笑了起来,“你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液,也继承了那位大人的智慧,尽管你现在年纪尚小,但我很清楚你是那种天资聪颖的孩子……不,你是世间罕见的天才,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

“高贵的血液……”

弗雷其实一直都怀疑自己的母亲夏莉是某个大贵族寄养在雅伯尼这里的私生女,他也曾试图从库帕领的贵族老人那里打探过夏莉的身世,但他们全都对此闭口不谈,仿佛夏莉的身世是一种禁忌,就连平日里说话没个把门的基威诺老爷子,一旦提到这个话题都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什么也不愿透露。

弗雷向雅伯尼投去好奇的目光,“雅伯尼伯伯,关于我母亲夏莉的出身,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雅伯尼缓缓抬头,露出稍显意外的表情,“弗雷,这个秘密太过沉重,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到了能够肩负起这一切的年龄,会有人告诉你的。”

“要等我成年么?”弗雷挑了挑眉,“雅伯尼伯伯,其实你不告诉我,我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些。”

“哦?”雅伯尼眼前一亮。

“我的外祖父,是来自大陆另一端的王室吧?”弗雷顺势试探起来。

“你都听见昨晚我和弗拉尼的谈话了?”

“你们又不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很难装作听不见。”

雅伯尼的瞳眸深陷回忆,“弗雷,总有一天,你要肩负起复兴家族的使命,那些曾经覆灭你家族王国的敌人,都将由你亲手血刃。”

弗雷沉默了许久,忽然抬头凝视着雅伯尼的双眸,幽幽问道:“雅伯尼伯伯,被仇恨挟持的人生,一定活得很累吧?”

雅伯尼愣了一下,苦笑起来,用手掌轻揉起弗雷的脑袋,“所以啊,我们穷尽一生,只为了让我们的孩子不再重蹈我们走过的老路。”

“雅伯尼伯伯,我很好奇,您是出于什么理由效忠我所在的家族?”

雅伯尼轻轻拍了拍弗雷的脑袋,笑着转移了话题,“弗雷,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还是来谈谈撤离计划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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