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压力的出现
费兹的马车停靠在了爱莎居住的公馆门口，费兹平静的走下了马车，但身上的衣服有了些细微的褶皱，他有些疲倦了。
“怎么了。”爱莎放下手中的教典，起身为费兹倒了一杯茶。
“回来的路上验证了一些事情。”费兹也注意到了衣服上细微的褶皱，他脱下外套，交给一旁的珍娜。
珍娜拿着费兹的衣服，离开了祷告室。
“这里的祷告室……变小了些。”费兹眼睛移动了一下，对这个狭小的房间评价道。
“另一个太空旷了，我更喜欢这个。”爱莎重新坐会椅子上，那是一张木椅，上面只铺着一个淡紫色花纹的椅垫。
桌子和椅子还是配套的，虽然桌面打磨过了，也涂上了漆蜡，但依旧遮盖不住它的低廉。
“验证了什么事？”爱莎的提问将费兹的视线从桌子上拉回到房间里。
“家主是乘坐蒸汽列车回到的班霍尔城。”费兹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坐在爱莎对面的椅子上。
“是吗。”爱莎看了眼窗外，那里如果没有围墙的话，能看到街边的三条街道，以及一阵阵煤炭燃烧升起的浓烟。
“父亲的判断是对的，我们不能站在家族的对立面。”爱莎回过头。
“难道发生过吗？”费兹嘴角翘起。
“拉帕利地区的情况还好吗？”爱莎的心情回复了些。
“还不错，我接收到的消息是，巴特打算放缓后续的行动，但新教的那些家伙可不这么想，我没想到劳伦斯大主教这么激进。”费兹摇摇头，他感到不可思议，毕竟劳伦斯的名声在以往可是以仁慈宽容为主的。
“这没关系，我想父亲会帮忙劝阻的。”爱莎对劳伦斯的问题不怎么关心。
“但他不能完全压制住新教的那些人，特别是还有共济会的那些修士，他们可不希望新教的步伐停止。”费兹提出了两个麻烦，外部的那些新教的支持者们，以及内部的成员。
“纳尔森家族的保罗子爵呢？他最近怎么样了。”爱莎没有回答费兹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
“还忙着呢，特纳家族的诱惑力太大了，他已经几次要求我们支持他进攻特纳家族的领地。”费兹随口隧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新教的问题，纳尔森家族虽然在拉帕利地区拥有强大的势力，但他们吞并特纳家族之前，还有很长一段空闲时间。
“让他联系劳伦斯大主教吧。”爱莎左手低着下巴，随后又放了下来。“在我父亲和他接触后，相信这样，那些想着发动圣战的家伙们会把注意力重新移回拉帕利地区。”
“你是说让劳伦斯组织新教的激进派，与纳尔森家族一起对付特纳家吗？”费兹询问道，他皱着眉头，那可是一个实地伯爵贵族，一旦开战了，那不是几个月，甚至几年能结束的。
“不是对抗，而是削弱。”爱莎摇摇头，她可蠢到随意发动一场战争。“让巴特和他的盟友帮忙吧，传统派的势力在拉帕利地区还是太大了，我们必须保证一个稳固的后方。”
“需要向家族寻求援助吗？”费兹明白了爱莎的想法，家族希望位于安顿的工厂稳定，那么他们就组织起力量，来防止窥视者。
“当然要了。”爱莎点点头。“我们还不知道家族是被什么势力推挤到最前方的呢。”
“我会安排。”费兹点点头。
“您怎么又穿上修女服了？”谈完事情，费兹问起了爱莎的现状。
“我觉着这样会放松些。”爱莎的表情很放松，或者说显得素然。
“这里又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费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您解决不了的。”爱莎摇摇头。“我们的行动太快了，现在在港口的信徒和教士们的意见越来越大了。”
费兹的表情变得有些冷酷。“意见……佛罗拉难道没有引导好吗？还是说议政厅们对待他们这些移民还没有反应？”
“都有，不过佛罗拉主教在这一方面并不站在我这边，他可是传教士出身。”爱莎的眼睛漂浮着望向了其他地方，她再想其他事情。
“您没有去见您的继母吗？”费兹立刻意识到了，查尔斯家族在班霍尔城的影响力巨大，一千多名红发人聚集在港口出，不可能完全没有接触管理的。
“对方不想见我。”爱莎无奈的笑着。
她在安顿的行为还是引发了家族内部的不满，只是爆发点不在她的亲族身上，而在这位查尔斯家族的新任女主人身上。
“我去……不，我来处理吧。”费兹提议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不用了。”爱莎摇摇头。“对方不想见我，那就不见了，先处理劳伦斯大主教的事情吧。”
费兹反应了过来，位于拉帕利地区的新教团体必然在各个实权大人物的视线里，那么涉及到源头的这里，必然也会干涉。
费兹脸上的笑意在一次出现，查尔斯家族会处理在班霍尔城的问题。只要他们保持爱莎的地位，必然的，他们会来和她沟通，只是那时……
刚迪林地的严冬来了两个月，积雪已经开始覆盖路面了，天空中到处是飞溅的雪花，只要探出头，就会被淹没。
“呼！”艾达裹着两层大衣，带着野兔皮帽子，从外面回到了朱莉的房子。
“这雪也太大了吧？”艾达不停的抖去身上的雪，原本身上白羊毛大衣伴随着抖动，很快变成了黑色的棉花大衣。
“给你们的酒。”艾达将怀里的两瓶烈酒抛给等不及的同伴，他脱掉开始滴水的大衣，坐在烤火的罗文身旁。
“真是的，酒馆很热闹，那些家伙应该再聊我们什么时候会饿死在房间里吧。”艾达轻笑了一声。“或者冻死。”
朱莉带着她的孩子跑到酒馆里去住了，那里很暖和，能省下取暖的费用。
“花了多少钱？”罗文烤着火，询问艾达。
“你伐木赚的钱都没有了，还剩下几个铜卷吧，能买一些黑麦面包和水。”艾达从口袋里放出几张铜卷最大的一张面值只有五。
“一个月了吧？我的薪酬有……六块银卷和两袋煤炭和……”罗文望了眼窗户外的屋子。“十捆木头。”
“嗯。”艾达点点头。“差不多了。”
“银卷能换很多东西吗？”罗文有些奇怪。
“六个银币能换很多东西的。”艾达有些别扭的说道。“如果在安顿，能买的东西就更多了，这里的物价高了很多，特别是食物。”
“衣服倒是很便宜。”罗文看了眼身上穿的棉质大衣，里面厚厚的塞了不少棉花。
“为什么问这些？”艾达奇怪的询问罗文。
“我以前买羊腿，花了不少钱。”罗文想到在安顿时，布朗给他的几个银币。
“哼！”艾达笑了起来。“你不会花了一个银币吧？”
“那些家伙，总是想着法子蒙骗别人。”看着罗文的表情，艾达笑的更开心了。
“你询问过探索队的情况吗？”罗文询问起小镇最近的热门话题。
“真是的，这个小镇的年轻人可不少，但是没几个本地人自愿参加。”艾达搓着手。“那些外地人倒是想去试试，但他们很多人连厚实的棉袄都没有，进林地里会冻死的。”
“林地里藏着恶魔，他们会蛊惑迷失者，让他们丧失人性。”罗文念着小镇的传闻。
“具体的事情那些喝醉的酒馆顾客们倒是都不知道，但听他们的说法，似乎有人曾经回到过镇上，或是附近的村庄里，但都疯了，被处理掉了。”艾达说着传闻。
“疯了？处理掉了？”罗文注意到了这两点。“疯子怎么穿过林地，回到村庄或者镇上？而且那些疯子可是这里的居民，他们的家人都在这里，难道村长和镇长能随意处理他们吗？”
“不清楚。”艾达摇摇头。“这里是贵族的私人领地，我认为管理者们，或是那些贵族们应该知道什么。”
“那么这次的探索。”罗文反应了过来。
“那位德罗赞家族的成员一定知道什么。”艾达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封信。“这是安顿的信，要交给你的。”
“信？”罗文看着信封上的印泥，已经冻坏了有些脱落。
“我拿到就是这样。“艾达解释了一句。
“没事。”罗文打开信封，开始阅读上面的内容。
两张纸里写着的是一份清单，看上去是一份厨房的采购单，另一张纸上才是内容。
罗文：
新年快乐，希望祝福来得及时。
我这里过得不错，最近正忙着扩展业务，海上的贸易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正在和斯卡珞河上游的朋友们探讨货物的运输呢！
现在很多地区的议员们正打算修建铁路呢，他们认为这是陆地运输的一大突破，能有效的缓解水路运输的压力，当然，那些占据了河道的贵族们不会允许的。
安顿周边的铁路我也实地考察过了，说真的，我都怀疑那些烧水的锅炉真的不是那些学者想出来骗钱的吗？它们太容易损坏了，几乎每一次运输完成都要进行一次修整，听说在山蓝城，已经研发出了更完善的蒸汽列车，希望效果会好上一些。
你在亚索的生活还好吗？听说那里很冷，注意保暖。最重要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很多朋友们都很在意你，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找他们帮忙。
“信的内容没问题吧？“艾达靠着墙壁，在罗文打开信封后他就躲到一旁，保证不看见信的内容。
“没问题。”罗文在那份清单上仔细看了一遍后，将它扔进火里。
“情况发生变化了。”罗文的表情变得凝重，那份清单实际上是传递重要信息的密语。
“什么变化？”艾达也调整了姿态。
“安顿那里正在发生争斗，有人在压制新教的发展。”
罗文的话刚说完，正在喝酒的新教位阶者们立刻站了起来。“罗文先生，发生了什么了吗？”
“没事，这些早就在预料之中。”罗文摇摇头，安抚队友。
“那班霍尔城呢？圣女殿下还在那里！她会不会也受到威胁？”紧张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
“没事的。”艾达站起身，安稳下躁动的人群。“行动依旧在继续，拉西莉亚的投资马上就要到这里了，而且罗文先生不是说了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圣女殿下和主教们已经开始处理了。”
艾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密语信是给罗文的，解码也是特定的，但他必须稳定住这些人，以免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土豆烤好了。”罗文用木棍挑开炭堆，将满是黑炭的土豆挑到盘子里。
站在周围的人们相互对望一眼，慢慢坐在火炉旁，分起了土豆。
看到情况好转，艾达也坐了下来，他是狼人，这支小队里狼人只有三名，其他六人都是位阶者，很多时候还需要外界的干涉。
“安顿的新教团体中，有一些开始和纳尔森家合作了。”罗文用刀剥开土豆，热气不断升起。
“这是圣女殿下的命令，我们需要稳固在拉帕利地区的局势。”罗文说出了具体内容。
“情况不好吗？”牧师凯林询问道。
正在剥土豆的人抬起了头，因为圣女现在在班霍尔城，新教在安顿已经取得了主导地位为什么还需要稳定局势。
“特纳家族虽然失去了执政官职位，但是他们的力量依旧稳固，围绕着他们的传统派依旧占据了巨大的话语权。”罗文看着盯着他的众人。“不要忘了在安顿，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
“杰西伯爵！”有人想到了。
“对，他死了，但他的家族还在，虽然现在的执政官是纳尔森家族的保罗子爵。”罗文点点头，新教在安顿的地位是踩着杰西伯爵的尸体站上去的。
“难道他们还想反扑吗？”艾达挑起眉头，特纳家族的当家都死了，难道他们还想夺回什么？
“特纳家族是伯爵家族，实地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