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赊店大捷

陈德才部进入陕西后，清军主力反复围剿，陈德才始终困守商洛山中，后接赖文广信，让东去解困。陈德才认为既然西进不行,不如还到安徽一带活动就粮。于是就带领众匪突出商洛山，又沿原路返回,捻匪张琮舆殿后。大队到丹县时，被清军围困。陈德才率众突围，出西峡口向南逃去。张宗舆晚走一步，缺口已被堵着，不得已向北逃向内乡南召山中。清廷下严旨，命令各地巡抚总兵，一定要围追堵截，消灭陈德才张宗舆于豫鄂两地彻底平息这场匪患。

咱们按下陈德才不说。但说张宗舆进入内乡南召山中后，山中土地少且贫瘠，山民普遍贫穷，缺吃少穿，抢掠不到东西。听说，陕西总兵从西边打来，南阳总兵又从南边打来，河南巡抚带队从开封向西边靠拢。张宗舆一看形势危急，慌忙带人马突围，急急出南召伏牛山，经方城南向赊店奔袭而来，欲在赊店再抢掠一把！

在说赊店方面，已得到南阳知府衙门、南阳县令的通知让加强警戒，谨防捻匪东窜骚扰。赊店镇在新任镇长原御前侍卫苏世营的带领下做了充分的准备。苏世营赊店西六里随庄人，其父対世营爱而不溺，严而不倦，能言勿使娇声，能行礼让尊亲。世营幼年勤奋聪敏，拜族兄武秀才为师训其武功。平日静心学习严酷训练，十六岁身高五尺五，英俊有力功夫超群。尤善使大刀能舞动六十斤大刀，后逐渐增到一百二十斤，舞动如风泼水不漏。尝独自练到深夜志在报效朝廷。平日为人豪爽仗义从不强暴欺负贫弱。后中举被朝廷选为侍卫在宫廷。做侍卫期间，一天蓝惠儿即后来的慈禧，见苏世营身材魁梧年轻英俊，不禁春心萌动，也为了能早日怀孕生子成为贵妃，用迷药将苏世营灌迷，与之交配，生下后来的同治皇帝。为此当赊店山陕会馆大拜殿建成时，赊店人求苏侍卫，拜求慈禧太后赐字时，慈禧慷慨答应，想起二人所生儿子同治，顺手写下“龙”字，赐给赊店,给苏世营极大的面子。成为全国会馆唯一一个有慈禧题字的会馆，也成为赊店一荣。民间传说，苏世营在宫廷为侍卫期间，一日，皇上邀两宫饮宴，慈禧年轻好胜多饮至醉，皇上命苏世营侍卫回宫，苏世营见慈禧美貌如花，人间难找，见慈禧酒醉更加迷人。那慈禧也有意**，故意支开随行太监，苏世营借慈禧下轿之时，假意相搀，偷拉其手。慈禧乘机倒在怀中，一同送入寝宫。苏世营后来知道这事，越想越怕，请求外放到陕西金镇关为官，后又辞官回家，在其姑父党总会首的推荐下，成为第一任镇长。赊店人为感谢他曾请慈禧赐字又是侍卫，在赊店北螺店街路东赊店最好的地方建侍卫府。府门前竖一高高的旗杆，上悬绣“御前侍卫府”字样的旗幡。人称旗杆院或侍卫府。

苏世营接南阳县令通报，知道捻匪一窜入伏牛山中，很有可能再次犯赊店。就在柳河桥搭便桥，由戴良栋带领总队一百八十人渡河，在河北岸埋伏等待。欲想在此劫杀捻匪，不使其侵入镇内。如不行退守寨内等待南阳官军。寨墙上的重火器罐炮小白龙装填火药派专人看守负责。九队十八团由刘长利调度指挥，大部分上寨墙守卫，一部分负责镇内巡逻，严防贼人入城破坏。

一切以计而行,三天后徬晚时分，捻匪在张宗舆带领下鱼贯而来，熙熙攘攘的队伍，象赶会一样根本不象是去打仗。有的走到河北岸山岗前坐下休息有的还在路上嬉闹。戴良栋见捻匪已到眼前，看看约有百十人又在射程内就命令开火。只听“嗵”的一声，百十条枪一齐开火捻匪呼啦啦倒了一大片，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死的还站着四下看，又是一排枪又倒了一片。这是他们才看清是山岗上打来的，张宗舆也已到问：

“是怎么回事？”

一个捻匪说：“山岗上有枪！”

又是一排枪打来，张宗舆差一点没被打中，众匪纷纷向后跑，山岗下倒了一大片捻匪。张宗舆拔出大刀大喊：

”不许后撤！向前冲!”

众匪只得向前冲，又被抢打死一片。这时军师关秀才到，张宗舆找军师商量。军师说：“赊店人已有洋枪，洋枪很厉害，打得远打得准使人一枪毙命。但赊店人不多，我们现在撤下来休息吃饭，等天黑下来大家一哄而上，不上者杀！拿下山岗攻入赊店你看怎样？”张宗舆说：“好就这样！”

苏世营也来到山岗，一见这种情况，对戴良栋说：“我们人少，大队捻匪一哄而上，枪也不行，不如趁天黑退守镇内，以寨防守。”

戴良栋说：“我也这样想，咱们用草人立于山岗上，众人都撤过河，在南岸抵抗一阵！”二人带众人悄悄地过河去。

天黑了。一更时，捻匪约一千余人，张宗舆命王同带队向山岗上包抄而上，看见山岗上有一二百人，他们用箭射，见无枪打，人也不倒，冲了上去，刀砍枪戳，原来都是草人，王同大怒一连砍到几个草人，拿草人出气。只听轰！轰！轰！几声，捻匪倒了一大片。原来，在戴良栋带众人撤走时埋下火药拉上引线，等捻匪到时点火，炸得捻匪鬼哭狼嚎！王同从土里爬出来愤怒急了，大骂赊店人不是东西使阴害人！发誓非灭了赊店不行!带人冲向河边渡口处。：

军师关秀才对张宗舆说:“帅爷快过河，若晚，人已退入镇内就不好办了！

张宗舆催人快过河。大刀一挥喊：”过河！”

众人纷纷跳入河。这时王同的人马已到河中央，只听“唉约””唉约”“唉约”，几个匪徒倒入水中。用手一摸原来是三角铁蒺藜扎着脚，前后一会儿被扎着脚的有十几人，王同也被扎着脚血直流。因是夜里，看不见恐怕河水也被染红了。原来戴良栋过河时让人拆掉桥并在河里撒铁蒺藜，让匪徒涉水过河好扎他们的脚。

王同被人抬回岸上，其他被扎着脚的人也被抬回。王同不住嘴地大骂：“我尻他妈！赊店人真赖！撒铁蒺藜！”

关秀才说：“帅爷！不敢耽误，渡口不行，从两边过，快过！不然就来不及了！”

众匪又从渡口两边涉水过河。嗵嗵嗵！又是一排枪打来河里又倒了一片。匪徒们哗啦一下又撤了回来，可在张宗舆的喝令下，又涌向河里。戴良栋见匪徒人众，把撤过河埋伏在河南岸的人分批撤回寨内。

等张宗舆带众匪来到赊店寨时，戴良栋带所带的人早已退入寨内，正站在寨墙上守卫。张宗舆一看赊店寨墙高约二丈有余，寨楼里寨墙上到处火把齐明，狼烟洞点亮，人们荷枪实弹。不禁大吃一惊：

“想不到赊店这三四年居然修起寨又买来洋枪，寨墙、寨楼、罐炮、老白龙防守严密，如今要攻下赊店恐怕不易！”

一会儿王同也被抬到，他坐在担架上大喊：“快攻呀！冲啊！”

四个匪徒抬着他，原确山子弟一起向前冲去!张宗舆只得指挥人马，攻打赊店！

寨墙上寨楼内众丁勇或用枪射或用箭射或用石头砸，匪徒倒了一片又一片。但王同要报杀兄死弟之仇，要报扎脚之仇，早已红了眼，带领众匪，在张宗舆的督战下，抬着云梯，像潮水一样扑向寨墙。这时只听轰轰！轰轰！寨墙上，寨楼里罐炮、老白龙响了,匪徒被炸得鬼哭狼嚎倒下一片又一片。王同也被炸死，再也听不到它叫骂声。匪徒败退下来，一直跑到河边。

当捻匪退到河边时，军师关秀才大喊“帅爷！快停下莫慌！”

关秀才上前拉着马缰绳说：“赊店枪炮已打不到了，快让兄弟们停下来！”

张宗舆下得马来，喘着气嘴里骂道：“我尻他妈！赊店真害，非得血洗他不行！”

众匪也陆陆续续停了下来。关秀才说：“我刚才看了一下，人家有洋枪大炮咱只有大刀长矛弓箭，如这样硬拼，如何拼？”

张宗舆问：“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说来！”

关秀才说：“我们远途而来已很疲劳，加上河边受挫士气已落，现在攻城取胜很难。不如退下来今晚休息，明日再战。再想办法！”

张宗舆说：“中！照先生说的办！”众匪退下来休息，在附近村庄抢掠一番。

一夜无话，第二天，张宗舆率捻匪到西北门处布阵，张宗舆骑马在中，两边各五员匪将，后面六十人手拿盾牌，其它人都躲在盾牌之后。

张宗舆在马上大喊，“谁敢给我决一死战，快快出来受死！”

苏世营与戴良栋商量：“张宗舆摆阵与我决战，我等应该迎战，你紧守寨门，我带一百人下去迎战，会会贼人！”

戴良栋说：“迎战张宗舆由我去，你是总指挥哪能前去？”

苏世营说：“我听说张宗舆武功高强，出道以来很少遇到敌手，自视很高，我和齐少爷去会会他，看看他有多大本领！”

苏世营点起一百人请齐少爷一起，三声炮响，寨门打开，苏世营从寨内跑出，苏世营齐少爷骑马在前，后面紧跟一百人清一色手拿长枪，肩背大刀，排成十行最前一排手举盾牌，在距张宗舆百步列队。

张宗舆在马上大喊：“谁愿拿下此人？

万老大拍马而出大叫：“末将愿拿下此人！”

原来万老大上此打赊店腿被砍伤后，十分气恼，决心报仇，又在军营练功三年，自觉武功大涨，无人能敌，要立功混个名声，因此第一个出战。齐少爷一见是万老大，也拍马而出，“镇长承让！让我会会此匪！”

二人也不答话就交起手来，万老大武功确有长进，齐少爷与其来回走了十个回合，还没有分出输赢，但齐少爷已摸清了对方套路，上中下刺砍劈反复如此。齐少爷燕青刀法，神出鬼没变化无穷，齐少爷故意使出破绽，引万老大劈来，齐少爷虚晃一刀，挥刀劈下万老大左臂，万老大吊着左臂跑了。

张宗舆一看大惊，心里想，此人武功不差，我也难以取胜，不给他打让换一人。就说：“今日咱们主帅交战，请你们主帅出战！”

苏世营在马上答道：“原御前侍卫赊店镇镇长苏世营，前来领教！”

张宗舆一听是原御前侍卫，心里不禁一震，不防赊店还有如此人物，但他自视很高从来不把人看在眼里，嘴里说：“管你是御前侍卫，今日里也叫你命丧此地，放马过来咱们大战几合！”

苏世营策马向前，二人在马上大战起来。苏世营使刀，张宗舆也使刀，双方一来一往，大战约三十个回合，张宗舆左臂曾二次中箭，隐隐发疼渐渐不支。张宗舆跑出圈外，在马上说：“侍卫果然好功夫，我二人今日到此，下午再战如何？”

那苏世营也久不征战，体力也已不支，说：“好！下午再战。”双方各自收兵。

张宗舆回去与军师商量：“那苏世营齐少爷武功果然高强，加上我左臂有伤很难取胜，如何是好？”

军师说：“大帅不必发愁，我看赊店人马不多，不必跟他单打独斗，将它团团围起，猛攻西北门西门再分兵攻打东门不愁拿不下赊店。”

张宗舆说：“好！就这么办，下午你指挥我在后观察督战。”

苏世营回到寨内，与党总会首戴良栋等人商量：“张宗舆武功高强难以取胜，敌人有一二千人我们只有几百人，不如只守不攻，严守寨墙，他们一时也打不进来，等待官军来救。”

党总会首说：“我不懂打仗，你二人看着办，我看世营说得可以，你二人加强防守，要啥我给啥。”

午饭后捻匪分成两队猛攻西门西北门。在张宗舆的督战下不顾罐炮矢石，死了一泼又一泼，抬着云梯向寨墙冲去。但土匪始终没有上到寨墙上。二门越打越吃紧，苏世营戴良栋只得调其它门的枪来支援，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这时突然东门突遭一哨土匪人马猛攻，东门防卫人较少，有两个土匪已打上城来，云梯上土匪一串。防卫东门的是酒仙社、竹木行社，上官先生欧阳厚生带五十人在此防守，竹木行社是赊店一大香火社，有大小商家六十四家，因经营竹木，整日与竹木打交道,都会点武功.在此有一百人。社长是万家竹木行掌柜图大炮，此人臂力极大，见土匪急攻东门，双手拿一粗竹竿约有四五丈长，先打云梯上的土匪，土匪一落地，又打攻城土匪：上官欧阳见土匪已上城，二人手持大刀连连挥动将城上的土匪砍死，众人枪炮齐发将土匪打退，经一个时辰的鏖战，东门始终牢牢在赊店人的手中。到徬晚时，土匪渐渐退败下阵来，喊杀声慢慢没了，城下留下一百多尸体。

张宗舆与关秀才商量：“如何拿下寨来？”

关秀才说：“我今天绕寨看了一圈，赊店一周都有寨墙，设有九座门，唯独码头处没有寨墙没有门，只一个木寨门，可沿河岸两边进去，不如我们今夜趁天黑，从此门摸进去，则寨可破也！”

张宗舆大喜说：“好计！军师好计！”

夜里子时后张宗舆率六十人依计去偷袭，关秀才指挥大军擂鼓攻城。城上火把齐明灯火一片，城上城下喊杀沸腾。但仔细看，土匪只冲到射程以外，就停下呐喊。如此反复。党总会首这时也来到寨墙上，他看了一段，对戴良栋和苏世营说：“匪徒们在佯攻，也看不到匪首张宗舆，必有阴谋！我看各处都没事，要严防木寨口，捻匪可能打哪里主意！”苏世营也说：“我也仔细看了，他们在佯攻，莫不是要偷袭木寨口，那里防卫较弱。”

“木寨口有脚力行守卫，齐少爷武功高强，谅无事情”有人说。

“齐少爷武功再高，但那里没有寨墙寨门，不好守，齐少爷又连日作战，身体困乏还是小心的好！”党总会首说。

戴良栋说：“会首分析的对，他们在打木寨口主意！”

苏世营说“你快带人到木寨口严防土匪偷袭！”戴良栋带二十条枪飞奔木寨口去。

戴良栋一行人刚到木寨口，脚还没有站稳，就听见守门人大喊：“谁？什么人？干啥的？”一流黑影也不答话直往前冲。

戴良栋喊：“快开枪！是捻匪！＂

枪响了。守卫在木寨口的，是脚力行、湖北会馆的人，也开枪打起来。戴良栋二十人、脚力行、湖北会馆的人一齐开火，一阵乱枪后黑影全部打趴下了，再也听不到喊杀声。只有一人冲上了岸，到了老槐树下，戴良栋打了一枪没有打住，直往街里跑去。戴良栋说：“你们留下，继续监视严防，我去看看那个人！”说着也一阵风似的跑去。

会馆的东门开着，戴良栋一路追来，跑入门内，看见一人在院里舞刀大叫：

“赊店人我杀回来了！我要血洗赊店！”

吴三带人将他围了起来。正准备打，戴良栋到问：“你是何人？敢如此胡说！”

张宗舆大刀杵地大声喊道：“老子是张大帅，快下拜磕头！”

戴良栋说：“原来是匪首张宗舆，失敬！赊店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血洗赊店！杀我镇民、奸我妇女、抢我财物，有火烧春秋楼！你之罪恶罄竹难书，今日又来赊店！”

张宗舆说：＂不错！你爷爷不但今日来，说不定还要再来！”

戴良栋一听愤怒异常说：“恶贼！我本想与你公平决斗，让你心服口服。如今我不学武林之人了，都退下！”

吴三等人退到一边，张宗舆舞刀砍来，戴良栋“呯”的一枪，枪声响处，张宗舆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挣扎哆嗦了几下死了。

戴良栋命人将张宗舆尸体抬到北门寨楼上，四个火把齐明。

戴良栋大喊：“下面听着！张宗舆已死！赶快投降！免你们一死！”

这时，码头被打伤的土匪也被齐少爷带人押到寨墙上，寨墙上人们齐声欢呼：快投降!快投降!胜利了！胜利了！

匪徒们再无斗志，有的扔下枪就跑，有的跪地投降，有的随关秀才一起跑了！

赊店大开西北门西门，镇丁练勇一起追了出来！

众匪随关秀才一起，如落荒之狗，满山遍野鼠窜而逃。刚渡过河，南阳官军一声鼓响，箭如飞蝗一样，迎面射来。匪徒倒了一大片，匪徒四散而逃，关秀才带一干土匪沿河向东而逃，官军一直追到麦陂附近，又歼灭了一大部！

天明了，赊店胜利了！捻匪打跑了！匪首死了！人们都在欢呼。全镇鞭炮齐鸣鼓声锣声大作，到处在欢呼，到处在庆祝！

中午时分，苏世营将张宗舆的人头摆放在春秋楼遗址上，人们用匪首之头，祭奠春秋楼！追忆春秋楼！

有人在乱尸中找到了付文杰，腿被打断，还没有死，想到是他找来棉被桐油，火烧了春秋楼，千仇万恨，割下他的头颅，也摆在春秋楼遗址上，来祭奠春秋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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