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七

“面对奇，奇的背面我们叫做诡，接着便是左和右——左右还是明白？”3721点一点头。尕祖尔没多说什么，放下手里的石头。“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就捡一块石头起来吧，它会指引你回来的路。”

“大长老给我们每个人有不同的等级，负责不同的方面，不同的义务。当然，所有的新人——在这以前也有新人来过这里，有人离开也有人留下——都有相类似的劳动要做，狩猎、采集、站岗、采石、编织，大体上是这几类，每一项都需要进行五天左右，循环三个来回。这期间大长老会安排一个人跟你一起从事工作，每项工作会有不同的人，一方面是因为每个人的能力都不相同，另一方面也是方便新人加入，你可明白？”

3721依然点一点头，看尕祖尔没什么要说的了，他挠一挠头，问道：“这天空就这样一直都亮着的，我要怎么计算一天的长度呢？”尕祖尔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但很快也释然了：“我是在部落里长大的，当我知事起就明白了一天究竟是如何判断的了，或许部落之外是没有这样的说法的吧。你看那边。”3721顺着尕祖尔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在这的远处有一座通体灰黑色的山，说是山却也不太合适，那似乎是一栋修建到一半便被遗弃倒塌的高塔，“我们把它的黑色称作夜晚，白色称作白天，像现在这个颜色，便是傍晚了。”

说完这一段话，尕祖尔没再去看目瞪口呆的3721，转身离开了：“明天我会再来这边找你，你最好收拾好早点睡一觉，不用担心吃的问题，你明天要做的第一项工作就是狩猎——部落会给你足量的食物。”

3721站在那里，思维却早已飞到天外边去了。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长期生活的地方，只要下一场暴雨更晚一些下，他应当有非常充足的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更多一点。尕祖尔告诉他的判断方位的办法，确定时间的方法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尽管他自己空荡荡的意识海中也没有一种可以用来替换他们的办法，但那确实给了他一种绝对的疏离感，有一层灰气凝结成亡魂，在他耳边念叨，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应当有一个同他们类似的名字吧，他琢磨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名字，他回想大长老手里木质海螺的奇异音调，已只余下三四个音节了——那我就叫阿卡勒·撒特？似乎也不是个很好的名字，干脆叫阿撒罢！

新生的阿撒满意地中断了不算长的思考时间，开始着手整理这一小片许久都没有人来过得断壁残垣，挑几块石头简单围上一圈，他看一眼远处用来计时的高塔——以后就叫它时间塔吧，他不知道明天尕祖尔会什么时候来找他，但既然他要自己早点睡，还是早点睡了为妙。

向周围扫视一圈，在雨后的克莱德利尔，他没有找到任何柔软的可以用来帮助他睡眠得更舒适的干燥物品，索性那破掉陷入泥地的墙体原本应是某一间石头屋子的一角，除去支出来上指天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微微向下倾斜，留有一块干燥的位置。

阿撒挑选几块平整一些的石头，搬到可作为床的部分以外，防止自己睡醒后整个人滚到泥里去，接着便是躺下，这样硬的石板，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胡思乱想一阵后，他渐渐停滞了思维，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