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方菲

“妈，我想喝冰糖炖雪梨枇杷”念之生病的时候就想喝这个，早上醒来的时候好像闻到了这个味道。

小时候母亲还没有这么忙，生病的时候会给她熬这个汤。熬这个汤也需要一些时间，但对后来母亲来说时间还是太长了，本来就是忙得连饭都吃不了多少的人，更何况熬汤。

等念之说完，外婆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进来，“来来来，你妈熬的汤”，递给秋蓉。

秋蓉接过，想着喂念之，但是念之不习惯，说要自己和喝，毕竟这么大人，不是小孩子。

喝完第一口，枇杷叶和雪梨混合的味道肆意地充斥着嘴巴与鼻腔。酸酸甜甜的汤，比较容易打开感冒者的味蕾。喝完以后，念之感觉整个人都通顺不少，温暖传递全身。

念之就请了小半天的假，在家吃完饭秋蓉送她到学校。念之想这样的机会并不常见，偶尔的生病，小升初、初升高的开学才可以让母亲送她。她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她知道父亲的去世对母亲的打击才是最大的，母亲这么忙也并不想让女儿看见她伪装下那脆弱的一面。

念之来得有些早，同学们都还在食堂里吃饭。

当看到坐上那几张试卷，她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是半天的日子，试卷就已经积攒得这么多。没办法，高三的日子不是在考试中度过，就是在写试卷中度过。看着正好是午饭时间，她便对着下午的课表把那些试卷挑出来，埋头做题。

江韵回来的时候看见念之已经坐在位置上写作业，就偷偷地走过去，嘴角勾着笑，“喂”。

念之的身子向上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笔划过整张试卷，留下一条黑色平滑的曲线。

闻声就知道是谁，念之看着那条曲线，让自己冷静，没事，不是考试，只是平常的试卷。

“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江韵拿过那张试卷，一脸怜惜地看着，又转过头让念之消消气。

虽然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就是很好玩，不仅仅适用于小朋友。

“一回来就做题，你真得是……”江韵摇摇头，可能这就是学霸与学渣的距离，学霸连生病都想着学习，学渣整天就知道玩。

其实江韵也不算学渣，二中的学生和其他学校的学生相比还是厉害的。初升高还是按照学生在市里的排名，排名前面的当然在一中，二中顺下来，然后是三中，直到七中。

这里的学渣不过是和本校的学生相比罢了。

四人放学的时候还是在食堂里解决的晚饭，看念之这个样子，在外面吃不太好。

吃完晚饭，一行人按照原来的样子去一中上课。

两个男生先去怕上课想上厕所就先去卫生间，让念之和刘帆先去教室。到教室的时候，她们看见原来坐的位置上已经有人了。念之一眼认出坐在她那个位置上的女生是昨天堵在卫生间不让她出去的，那个女生看见念之就投过去挑衅的眼神，另一个女生应该是她的朋友。

念之感觉莫名其妙的，还是走了过去对两个女生说这是她们的位置，请让开。

没想到那个女生问念之哪里说了是她们的位置，又指了指别的地方说到处都是座位为什么要和她们抢。这话一处，别的学生也都看过来。本来就是互不认识的几个学校间的学生，大家也都只认识自己的座位，根本就不清楚这两个位置之前坐得是谁，以为是念之和刘帆蛮不讲理。

刘帆一脸无语又愤懑地看着这两个女生，真的是倒打一耙啊！刘帆是个急性子，面对这种情况，想直接走上前骂过去，被念之拦住了，念之秀眉微微蹙起，用眼神示意刘帆老师刚进教室，让她别冲动。

刘帆只好作罢，不情愿地被念之拉着坐在较后面的一排，因为前排之前差不多都有人坐过，不确定有哪些空位，后排倒是没人坐。

“同学，你知不知到那女的是谁啊”，刘帆心里不舒服，找了前排一个和那女生同样校服的女生问道。

女生压低声音，将头往后转向刘帆说“她啊，叫方菲，本来不在这个竞赛班，但是好像因为家里有钱，这两天弄进来的”。

刘帆望过去，心底嘲笑：这名字和这人到挺配的，芳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是朵招蝴蝶还是朵招蜜蜂的花儿，一点学生气息都没有。

刘帆趁着没上课想让女生多说说方菲，女生听方菲她班里人说这个人和班里女生玩不好，除了旁边那个能忍受她小公主脾气的女生，她喜欢和男生玩，还玩得特别好。

“听到没，有钱，爱玩”，刘帆用手肘推了推念之，撇着嘴巴说。

江舟和周天阳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念之和刘帆，看见的是这两个这两个女生，她们还对着他笑。江舟挠挠头，感觉一股阴森，问周天阳是不是走错了，周天阳也一脸茫然地说没错啊，就是那儿。

两人又环着教室看了一遍，才发现两个女生在最后一排坐着，明白原来是被人占了位置。

那个女生还是直愣愣地盯着江舟，以为他们要走向自己这边。两个男生的确是往她们那边，只不过没在她后面的座位停留下来，往念之那一排走去。

江舟来的时候，刘帆和念之结束了和前面女生的对话。

江舟挨着念之坐下，周天阳也在江舟旁边坐下。

“位置被人占啦”江舟嘴角噙着一抹邪笑。

刘帆刚想把刚才的事和两个男生说一遍，方菲那速度还挺快，没等刘帆开口，见江舟旁边有人，就坐到他的前面，甩了甩自己的长发，转过上半身，红着脸对江舟说，“我叫方菲，我喜欢你”。

后排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前排一片嘈杂。

当事人没什么反应，简单地“哦”了一声，没搭理方菲，这其实是最羞辱人的方式。

方菲认为江舟可能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被吓到了，又说了一遍。

当事人听到了，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慢慢地从书包里拿出试卷和笔，低着头看题目。上课铃声响起，方菲像是泄了气的河豚一样转过身。

刘帆心里是真舒服，看着方菲吃瘪的样子就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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