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后一次

念之看江舟的神情和之前没什么变化，自己低下头开始想其他。

“哦”是什么意思，不能直说吗？

念之整节课都心不在焉的，其实挺受不了自己草木皆兵的心思。她也并不知道在自己胡思乱想时，旁边的少年会转过头看向她，试图在寻找什么。

课间的时候，方菲又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江舟，像是要把他占为己有似的。

江舟这次就直接果断拒绝方菲，不过简单又具有杀伤性的“我不喜欢你”这四个字对方菲好像起不到一点效果。

下课的时候，四人没分开后正要一起回家，方菲追了出来，直接凑上来。

“是因为她吗？”方菲气狠狠地指着念之问江舟，上次就看见江舟背着念之出了校门。之后又问二中的朋友是说她不是江舟的女朋友，是二班班主任安排江舟送她回家而已。打听完之后，方菲才告白的。

“难道我说的还不清楚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江舟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眉紧蹙，亦是挤成一条直线。

这是念之第一次见到江舟这般模样。

女生吃了闭门羹，周遭的人也都在看着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呆滞一会儿灰溜溜地跑走了。

“对不起”，江舟为自己给念之添麻烦而道歉。

“没关系”，念之看着他又说“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这么多人喜欢很正常”。

“那你喜欢我吗”，江舟双手扣在口袋里，俯下上半身，与念之平视。

念之顿时内心像小马一样四处乱撞，她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用手攥着书包的带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江舟看得出她的紧张，摆回身体，邪魅一笑，“开个玩笑，别介意”。

念之感受不到深秋的寒意，只感受到暗恋带来的慌张。

紧张的十二月也随着十一月的最后一抹寒意降临。

很多学生的桌子上面都会贴着一张便利贴，有的是激励人心的名言，有的是自己的目标大学。

念之没弄这些东西，觉得心灵鸡汤这种东西偶尔听听就好，每天面对也会产生免疫力，贴上目标大学可能增加自身的压力。

学校这天抽了高三学生的一节晚自习，用来开冬季的动员大会。

这也是心灵鸡汤，校领导也喜欢对学生灌心灵鸡汤。

一整套流程下来其实和以前差不多，个别学生会被突然振奋，不过那个兴奋劲也持续不了几天。

至于方菲，她对许念的敌意还是很大，每次两个人碰见的时候，方菲都会投来白眼。

“毕业之后，你还会回来吗，还是一直待在北京”这天回家的路上江舟突然被许佳这样问道。

“会回来的，外婆外公还在这边。”江舟在北京有自己的房子，母亲留下的，但是在北京他没有家。

江舟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对念之说“到时候放假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回家”。

听到这句话的念之心头一暖，她很早就懂得一个道理，人生就像是一列列火车，每当到了一个站点，总会有人下车，也总会有人上车。

毕业之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还在一起上学工作走过下半生的人少之又少。

因为喜欢江舟，所以她珍惜现在，也期待未来。

老班在冬季动员之后就让许佳每天在黑板上写下“距离高考还有xxx日”，时间的一点点减少让学生们感受到紧迫感。

可是对于念之几人来说，竞赛的日子比黑板上的日子还要迫近，所以他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蒋飞之前一下课就喜欢趁周天阳离开的时候去找江舟，可是周天阳现在和被椅子黏住似的，整天呆在座位上，有什么问题就请教江舟，搞得蒋飞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江韵则是自从换了位置就很少去找念之，不是不想找，而是她知道念之正在努力备战竞赛，不能去打扰她。

这两人上课的时候还好，到下课休息的时候两人就吵起来，接着吵到上课。

距离竞赛还有三天的时间，竞赛课停了，那也是下课后江舟陪念之回家的最后一个晚上。

那晚，两人默契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比肩而走。在车站分开的时候，江舟突然叫住了念之。

“加油”，少年在路灯下，双手插在裤兜里，笑着对她喊道。

念之稍楞，也朝着少年喊了声“江舟”，注视着江舟，接着喊道“加油”。

竞赛考试定在星期日，其他学生放假，学校正好可以空出来作考场。

考点定在一中和二中，学生们的考场抽签决定，所以本校的学生可能不在自己学校考试。

考场结果出来，周天阳、江舟和刘帆都在本校考试，念之却被安排在一中考试。考试前一天下午，学校让考生都去检查一下考场以免影响到考试。

三个本校考试的检查完以后打算陪念之去一中检查。

“走吧”，刘帆检查完从阶梯上跳了下来，挽住念之的手腕。

“时间过得真快，”刘帆感叹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最后一次四个人一起去一中。

“难过的话我们毕业以后也可以来”周天阳在一旁安慰刘帆。

“no,二中才是我们的母校，我感慨的是这几个月我们四个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上课的日子”，刘帆在此之前从未想过会和他们三个走在一起成为朋友，或许这几个月对于她来说是高中时代最值得怀念的一段日子。

“我们还会是朋友”，一旁的江舟一只手搭在周天阳的肩上，看着刘帆和念之安慰道。其实江舟也没想到过自己在苏州的这段日子能够认识他们，一起走过着平常而又有意义的日子。

“对，我们还会是朋友”。

那天下午念之检查完考场，四人走到一中门口要分开的时候，秋蓉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念之看见门口等待她的秋蓉。

“晚上没有值班，想着顺道接你回家”秋蓉一脸疲态，昨天晚上又做了两个小时的手术，中午吃完饭才歇了一会儿。

念之点点头，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要知道母亲真的很少来学校接她回家。

“江舟，你同我们一块儿回去吧”秋蓉和其他三人打了个招呼，看见上次那个男孩，想着两个人的家又是一路，便叫住了刚想迈开腿的江舟。

江舟没拒绝，他也不喜欢长辈那一套的推辞，直接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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