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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段泠歌晕倒,非同小可,小娥和蓝陌没让任何人进书房,支走了整个绯烟阁内的宫娥和仆役们。待段泠歌稍微缓过来,小娥把段泠歌扶进了后殿的卧室。

段泠歌一时忧愤攻心,稍稍缓过来以后仍觉得心情郁结,人也疲乏极了。小娥熬了红参鹿茸燕窝粥,段泠歌不愿吃,小娥好歹劝了许久,段泠歌吃了小半碗就挥退了她。

接着段泠歌躺床上安静地睡了一会。

而这时,夏旅思忍到了晚上,还是忍不住想看看段泠歌。惹恼了段泠歌,当时只觉得心疼,可是回到融秋宫以后,夏旅思却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在园子里忙碌着照顾她那些宝贝蔬菜的时候都频频走神。

因此除了心疼,还多了许多的心情郁闷。她从来都不知道,和一个人闹了龃龉,惹一个人生气之后,竟会让自己的心情这么的难受,这么的坐立不安。

所以到了晚上,夏旅思又换上她那套深蓝色的改良款衬衣和长裤,又溜到绯烟阁的后窗去了。可是到了绯烟阁,夏旅思奇怪了一下,今日窗子关上了,而且段泠歌的屋里没有灯。

“不在吗都这么晚了。”夏旅思喃喃自语,她把自己挽住头发的发簪取下,伸进窗缝稍一勾,就将窗子里那精巧的小铜钩给钩开了。

悄悄地打开窗,夏旅思借着月光第一次仔细看段泠歌寝室里的情景。以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站在窗边的段泠歌身上,现在往室内一看,才看清绯烟阁的寝室颇大。

窗边摆书桌香案,屏风前面是放着古琴和茶具的长条形雕花矮桌。室内正中垂挂着光面素锦制成的帘幔,在最外层做出好看的褶皱,分别用金钩挂在两边的柱子上,华丽而大气。帘幔后,轻云薄纱迤逦而下拖曳在光亮洁净的地板上,看起来美丽又飘逸,给人一种轻盈优雅的感觉,就像段泠歌一样。

纱帐正中隐隐约约的身影,不正是她心念的人吗。夏旅思从窗户轻手轻脚地翻进来,着迷似的,缓缓靠近床边。

段泠歌睡得很浅,稍有动静她便清醒过来。不过她没有惊慌,甚至轻浅的呼吸声都没有变化。她听见窗边有动静,猜到了是夏旅思。今日被她气得不轻,加上夏孟辅的事情也迁怒到夏旅思的身上,段泠歌本来不想理她,所以继续安静地闭眼,想着那猴儿看见屋里没灯,窗子已落锁,就会自己回去了。

没想到一声轻响,竟像是窗子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段泠歌便听见夏旅思轻巧地翻进屋来,然后慢慢走到她身边。段泠歌没有理会她,只是闭着眼。

夏旅思轻轻跪坐在段泠歌的卧榻边,在这个时候,她几乎带着一种朝圣的心情,痴痴地看着段泠歌轮廓分明的侧颜。在月光下她的眉毛,她长长的卷翘的睫毛,她精致直挺的鼻梁,还有她漂亮的菱唇,都显得那么柔美、迷人。

夏旅思着迷地感叹,真的美,在梦中出现的女神一般的人,竟真的在她面前,叫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她一辈子她也愿意。

段泠歌感觉到夏旅思靠在她很近的地方,然后静悄悄地没有动作,也没有离开。她闻到了夏旅思身上混合着青檬果和青草的味道,她的味道和似有若无的暖暖的温度,让人有些恍惚,段泠歌蹙了蹙眉,夏旅思扰人清梦,她要赶人了。

然而段泠歌觉得放在颊边的手被轻轻地握住了。夏旅思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段泠歌的手,低声喃“别皱眉泠歌”

段泠歌感觉到了热热的温度握在自己的手背,她的手心,落下了一个柔软的亲吻。

随后夏旅思生怕惊扰了段泠歌,轻轻放开了她的手,趁着夜色悄然从窗户翻了出去。段泠歌仍然没有睁眼,她放空了思绪,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放在颊边的右手上

手上有温热的温度,和手心里唇的柔软触感。

段泠歌安静地入睡了。

第二日夏旅思消停了,哪也没去,晨起了以后就一头扎进她的大棚里去了。天气又冷了几分,不过阳光却是很好,正有利于作物生长。

夏旅思吩咐把绢纱覆盖的棚子后端的黄土炉灶都燃起来,这灶炉修的时候就埋下了烟道围绕在土畦边,柴薪一烧起来热气充斥烟道,让棚子内的热度竟然缓缓升高起来。

夏旅思请了有经验的老农站在棚子里感觉温度的变化。老农待了不久后说“如此这般,帐内的气候竟像春日一般,甚是神奇也。”

夏旅思则是对身边精心挑选的宫娥和仆役们说“感觉到了吧,就是这个程度,柴薪缓缓添加,维持这个热度。每日水和肥也不能停,小心照顾。”

“遵驸马命令。”众人答应。

夏旅思巡了一圈,弄得一身一脸泥巴,总算把园子里的菜土折腾好了。她一出来,就看见了小竹子。小竹子匆匆而来,陪着笑“世子,小的就猜到您在这。快去洗洗,马车侯在外头等您。”

片刻后,夏旅思穿了件浅湖蓝色垂胡袖缎面交领长锦袍,腰部系着湖兰水波宫绦,外面搭了件狐狸毛滚边的深湖蓝色半袖对襟外袍,同色系内浅外深的搭配,让她看起来靓丽、俊逸,带着英气。

上了马车之后到了城郊一处竹林小院。夏旅思觉得好笑,她这爹要见她一面,竟然还要避人耳目地选在这个小院里。

进了厅堂,一个身穿貂皮大氅的男人转过身来。夏旅思围着他转了半圈,叫了声“爹爹。”

“你你你,真的能说话了”夏孟辅大惊,虽然早就听说了,听说了世子能言能认人,但行为痴傻乖张,行事做法异于常人。但是女儿从离宫回来以后他始终未得一见,夏旅思叫他,真把夏孟辅吓了一大跳。

“嘿嘿就是,您当我睡了十九年,睡醒了呗。”夏旅思摊手。

夏孟辅扑通一声朝祖宗牌位的方向跪下来了,嘴里念念有词“祖宗庇佑,祖宗庇佑。”

夏旅思只觉得好笑,还祖宗庇佑,她这一穿越穿越到了千年前,她自己做了自己的祖宗。夏旅思说“过去未曾开窍,蒙昧未开化,现在女儿懂事了,爹爹可会为我做打算”

夏孟辅见夏旅思谈吐文雅,逻辑严谨,十分高兴“爹不止为你做打算,爹要让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让你一生荣华富贵,让我夏氏一族的传承千秋万代”

“诶好了好了。”夏旅思扶额,扯什么千秋万代,她可没兴趣。“搞点实际的,我身为驸马,还是夏氏的世子,我睡醒开窍以后,发现连府邸里的例钱都要发不起了。爹之前究竟是怎么给我打算的”

“呃这”夏孟辅有点转不过弯来,他跟前素来只有国家大事,天下伟业,何曾管过给府邸里发例钱的事。

小竹子赶忙躬身在一旁提醒“老爷,世子吃穿用度皆所费不菲。”

“哦哦银子,银子。”夏孟辅抚胡须笑,“爹爹派人给你送过去便是。”

“啊,咳咳,”夏旅思咧嘴一笑,然后振振有词地说“银子不是重点。女儿需要的不是银子。”

“那要什么”夏孟辅问。

“要的是有所依恃,上能立于天地,下能封妻荫子的东西。我暂时没想好要什么东西,爹应不应允给我”

“你也没说是什么如何应允”夏孟辅话说半句,看夏旅思嘴巴一扁,他还当夏旅思仍是那三岁心性的痴儿,在家撒起泼来的时候鸡飞狗跳,只能哄道“好好,应允应允,只要是能给的,我儿要什么都应允。”

“好。一言为定。”夏旅思满意地点点头。

毕竟自家的痴世子留在夏孟辅心目中的印象太深刻,夏旅思笑,他就很满意了,没在意夏旅思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夏旅思三言两语说完,就要走,夏孟辅看了她外貌俏丽潇洒,风度翩翩气质夺目的样子,实在是欣喜万分。

夏旅思走了以后他还在那苍天啊祖宗啊的念叨。念叨了一阵,夏孟辅的理智回笼,他精明地察觉到了,夏旅思说府邸里开销不过来,还有不能“有所依恃”,而且不能“立于天地”,这不就明摆了,公主错待了他夏家的人

夏孟辅一拍桌子,他决定去面见公主殿下。

夏孟辅见到段泠歌的时候,段泠歌坐在殿中央,正为了“专盐引”的事情召见户部侍郎。

段泠歌冷声道“专盐引是国之长策,关系重大,怎么能一夜之间就废止。你这个侍郎是怎么当的。”

侍郎跪在地上哭丧着脸“此乃丞相决议,下官不得不从。”

“我的和皇帝决议你就敢不从吗”段泠歌冷冷地把奏本放在书案上。

侍郎不敢说话,元极殿外响起夏孟辅的声音“公主想推行新政,思虑不周,于国无益,由是得不到上下附议。”

段泠歌不疾不徐地道“那这么说来,丞相以为怎么才能得到上下附议”

夏孟辅老奸巨猾地哼声道“公主和我夏氏一族既已联姻,就应全力信任托付老臣,如同先皇在时君臣一心。但公主舍近求远,处处受制于郑氏那一群有勇无谋的武夫。这样如何能上下附议”

段泠歌冷笑“照丞相这么说,横竖都得听话,还是听你的话比较好喽。”

世家大族个个觊觎掌控皇族,心里想的不过是风水轮流转,你方唱罢我登场。有哪个人是一心为国,一心为了百姓,一心愿意忠诚于她

或许没有人。没有任何人。为君者注定一世孤独,她只有她自己。

夏孟辅不怕年轻的柔弱公主,理直气壮地说“公主若想高枕无忧,事事得偿所愿,别无他法,依靠老臣就是唯一之选。”

“丞相好自信。”段泠歌站起来,面容凉薄。

“臣一心为国自然自信,然则,公主是怎么对老臣的世子”夏孟辅痛陈“敢问公主是诚意联姻吗若公主无诚意,那便下旨代弟娶妻到今日为止,公主即日还妻于弟,让夏迟嫁与皇帝为后。”

越说越荒唐,这夏孟辅还没死心。段泠歌甩袖,蹙眉驳斥“世子既然已嫁与本公主为妻,岂有再嫁之理。”

“公主也是女子她怎能成你真妻子再说公主轻慢夏迟,视她无物,我世子至今和你有名无实吧”

“胡言。”段泠歌一时气结,赶紧背过身去,脸上禁不住泛起一阵热气。

什么真妻子,什么有名无实,如果是以前,她会嗤之以鼻,可是自从温泉池里夏旅思那肆意妄为的吻开始,这段时间夏旅思动辄对她做那些不符礼仪的亲密举动哪还算得上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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