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魂语与猩红之梦
“如果只是部分密术和培养方法，天就愧受了。日后访主若是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看着信誓旦旦地齐天，梁曲暗自苦笑
“别以为这个承诺很容易做到啊...”
但他此时也不便告诉齐天这当中的玄机，颇有些无奈。但他也不算是坑齐天，比起一条灵性进化途径，这点代价真不算什么。
“我这条进化途径名为【白猿】，进化后的石猴会成为精怪二品的【白猿公】。”
齐天有些疑惑地望了望梁曲。
得到石猴密卷后他也是打听了一番梁白眉的身份的，而他生前就被人称为白猿公。虽然已经是御妖历237年了，用先祖的名号命名妖兽仍然是一个不太能被人接受的行为。
“是的，正是我先祖那个”白猿公“。家祖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石猴的灵性进化途径，用他的名号命名妖兽，就算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只会称赞我是个大孝孙。”梁曲不以为耻，颇有些得意。
孝孙确实是祭祖时的自称，齐天祭祖时也会称自己为孝孙，但看着梁曲振振有词的样子，齐天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况且...
若不出所料，梁白眉追寻的应该是【石灵猴】的进化途径，猿猴属妖兽中冠名为猿的妖兽的体魄远强于冠名于猴的妖兽，【白猿公】听名字就知道着重强化的是石猴的体魄而不是灵性...
“别纠结这个。“
“这个途径中最基础的密术叫魂语密术，魂语密术是一门通用密术，能够帮助御妖师和契约的妖兽无障碍沟通，虽然我做了点改良，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然我也舍不得这么干脆传给你。”
“这玉牌就是，你拿回去用魂光接收一下，勤加练习就行了。”
无障碍沟通？！
齐天有些激动。
他正为此事苦恼。
虽然通过羁绊试炼明确了彼此的情感，但他还是担忧自己这些日子强迫灵明训练会让他心生芥蒂。
况且他也想和灵明和盘托出齐瞬的事，他也想和灵明一起商量学宫试炼后要去往何方。
他们命运相连，这些关键之事怎能只让他做决定？
“到手后先修炼这魂语！”齐天暗下决心
“而培育方法实际上是我和齐瞬共同的成果，所以说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这倒不是梁曲安慰齐天，【白猿】进化途径中最关键的培育方法的确有着齐瞬的功劳，有这一层原因，加上齐天正好契约的也是石猴，梁曲才这么大方。
“虽然很荒谬，但这个方法不需要任何特别的训练或是灵物。”
梁曲玩味一笑，有时候他也不得不佩服一些人的脑子，怎么就能有那么多惊世骇俗但却效果斐然的点子呢！
“这个方法叫社会化训练。”
齐天：“？”
这词似曾相识，似乎听兄长说起过，但是又很陌生，因为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梁曲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他一开始也是这个表情...
“猿猴属妖兽有着所有种属中最强的模仿能力，这一点我们梁家早有研究。”
“而我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让石猴模仿御妖师的行为，虽然对灵性有不小的提升，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们也就没再关注这方面。”
“直到你哥点出了其中的关键。他说我们的路是错的，因为我们只让石猴模仿了御妖师的行为是一种十分表层的模仿，真正的模仿是把石猴当成一个人对待，让它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人。”
齐天若有所思，但还是不太明白，不管是阅历还是御妖知识，齐天都相当匮乏，御妖知识还是靠齐瞬七零八落的命魂记忆撑起来的，这种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太深奥了。
梁曲怀念地一笑，发自肺腑地说道
“其实我听到这儿也没懂，也是听了他的解释我才明白。所以说你兄长当之无愧是一位领先于时代的奇才。”
“齐瞬随即向我解释，灵性越高的种族，其中的“社会行为”就越活跃。
同时，一类妖兽中越适应社会行为的个体，灵性就越强。他所谓的“社会行为”是一个族群中多个族人分工合作，相互互动维持族群的行为。比如石猴会在月圆之夜结伴守护即将出世的石胎，或者说渤海鱼人会抱团劫掠村落。”
“于是我很快根据这个方向做了研究，最后的发现正如你兄长所说，都没有契约的情况下，在石坊抱团生活过的石猴显然灵性要远超过野生石猴一大截。”
“所以才有了这个培育方法：“社会化训练”。”
“顾名思义，就是把你的石猴当成一个人，让它不断地社会化，参与社会行为，提高他的灵性。”
“简言之，从今天开始，常识把灵明当作一个人，一个年幼的孩童看待，而不是一只妖兽。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齐瞬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待灵明就行了。”
梁曲唏嘘不已
“受教了。”齐天这时才回过味儿来，虽然梁曲很照顾自己，但好像更偏爱灵明。
之前他惴惴不安，既是因为进化途径很宝贵他不该收下，同时也觉得很奇怪，就算有着齐瞬的情面，也不至于第一面就把自己重要的研究成果交给一个少年，很难不怀疑他是否另有图谋。
但现在他安心了，魂语密术和社会化训练法都只是【白猿】途径的基础，但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同时魂语密术是非常通用的密术，社会化训练也不涉及任何隐秘的灵物配方和训练方式，只是一种偏理念的东西。
更何况又是兄长和访主一起研究出来的。
一条进化途径不可能这么简陋，而梁曲的用意也很简单，只是通过这些来进一步加深他与灵明的羁绊，同时自己也承诺了永远不解除契约。
还有就是后面如果不能靠自己让灵明突破到巡守，就去天工坊找他要完整的进化途径，一环扣一环地吊住自己，仿佛生怕灵明在自己手上受委屈。
齐天十分感念梁曲的指点，但也有些不解为什么梁曲这么照顾灵明。
就因为他是金色的石猴？还是说碰上兄长口中的大秦符瑞控了？见面就为了灵明用进化途径吊住自己免得他受委屈，爱石猴成痴也没有这么离谱吧？
（符瑞-furry，有毛的，毛茸茸的，指x取向是毛茸茸的动物娘的人。御妖联盟在历史上对应的是秦汉时代，所以是大秦符瑞控，齐瞬你坏事做尽！）
幸好梁曲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不然齐天至少得在土里被埋上一晚上。
作为齐瞬的学长兼友人，他可是明白符瑞控是什么意思的...
“好啦，再教下去我肚子里这点货就要给你掏空了。”
“带着灵明走罢，记住你的承诺，我只能提醒你，那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齐天点点头，果不其然，因为和齐瞬的交情照顾自己只是顺便的，梁曲确实更关照灵明，大概真是遇上大秦符瑞控了...
此时灵明也回来了，他玩的满身是汗，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齐天，齐天哪能不知道这小猴的心思...
“哎，真拿你没办法”
说罢，齐天抱起汗透了的灵明，干脆地用袖袍帮他擦干了身子，把他放在肩膀上。
“嘻嘻”（好诶）
浑身干爽的灵明一下子又精神了，坐在齐天肩膀上不老实地晃来晃去，边晃边得意地对新玩伴石大匠吐舌头。
目送着他们远去，梁曲身旁的石大匠也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梁曲，灵明那副得意地嘴脸，让这位成熟期的老石猴也有些被刺激到了。
与可爱的灵明不同，石大匠年纪可不小了，有些发皱的猴脸上做出那副泫然欲泣的神态，就好似四十岁的大叔西子捧心一般具有画面冲击力。
梁曲看的一阵恶寒
谎言不会伤人，嫌弃的表情才是快刀！看到梁曲的表情，石大匠索性也不装了！
石大匠：“喂，梁曲我也要”
图穷匕见，而梁曲的回应也很直接。
梁曲：“滚啊你先照照镜子啊，你有灵明那么小那么俊吗！”
可能是梁曲说的太直白，石大匠悍然破防，一人一猴扭打起来，厮打间，石大匠身上的汗混着地上的灰尘也都沾染了梁曲的袖袍，大概这也是另一种圆满......
高空中，妖异的红蝶缓缓散去，化作微小的红光融进空气中。系在齐天身上的丝线愈发粗大。
入夜
齐天的脑海中升起阵阵红光，灵明宝录和灵明的契约艰难地抵挡着红光的入侵。
“呔，我本自由自在，为何凭空遭人奴役！”
“这训练如此困苦，为何用那契约挟我？！”
“恨！好恨！”
“我性灵充沛天生天养，为何不得自由！”
“不得自由，便是身化石胎而死又何妨！”
齐天眼中满是恐惧，他从灵明的契约中听到无数似真似假的心声。
他突然想扔掉魂语密术。
“现在不也很好？”
“我与灵明感情深厚，何须魂语再交心？”
“......”
忽然惊醒，发觉是梦。齐天一摸后背，竟出了一身冷汗。
灵明也醒过来，呆萌地看着他。
“嘻？”
随即他又换了个姿势钻到齐天坏了，睡下了。
看着怀中的灵明，齐天情不自禁想到刚刚的梦。
一夜未眠，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啧，无用功啊无用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一个乐子人的声音在一座道观中回响，刹那子笑的前仰后合。
“机关算尽大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不要抓这句话的虫，故意的不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