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请安

佟佳婉音的眼神漫漫的看向窗外碧蓝的天，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复杂难言的意味：“为母则强啊…………”

“娘娘？”见佟佳婉音自言自语地说完了那两句话就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了，蒋得雨小心翼翼的出声道。

佟佳婉音便回过神来，随意的摆摆手，对他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把玉芍叫过来。”

“是。”

蒋得雨的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心里却有些暗恨，又是那个臭丫头，娘娘也太看重她了。

退到了门外，蒋得雨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看到玉芍的身影。他便随手抓了一个小太监，问：“你看到玉芍在哪了没？”

这算太监平时只负责在院子里做扫洒的工作，头一次跟蒋得雨这承乾宫的太监大总管搭话，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即使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还是颇为郑重的回答道：“小的刚才在偏殿里看到了玉芍姐姐。”

虽然说玉芍也并不比他大，但在后宫里喊这些哥哥姐姐，可从来不是按年纪来排的，这全靠宫人们各自的资历和在各位主子面前的受宠程度。

蒋得雨听到小桂子声音的认真，再仔细一瞧，觉得这小太监也有些眼熟。

“怎么这条道上的人从头到尾都就你一个？”

这会儿仔细打量打量，蒋得雨突然发现自己每次看到这太监的时候，都能够看见他在这条路上扫来扫去，风雨无阻。

虽说这显得他勤勉，但是按理来说，这宫里的活都是两个人轮换着来的，一般都是一人轮一天或一人轮半天这样。

不过这也是高位嫔妃宫里的特例，因为高位嫔妃身边可以配的太监们多，自然就可以两个人干一个活；但是对于人手不足的低位嫔妃来说，她们的一个太监可要身负多职。

蒋得雨记得承乾宫的太监人手并没有缺呀，但是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负责这条路的另外一个人。

“那位哥哥体弱，早上太寒了怕会着凉，就一直是奴才在这干着。”

“那下午呢？”蒋得雨问。

小桂子憨憨地笑了笑：“下午有时候太阳晒，有两次那哥哥干了说头疼，奴才害怕那哥哥会中暑，就也帮着把他的活干了。”

“那浑小子！”蒋得雨听着小桂子傻傻呆呆的话，不由得骂出了声，“你也是个傻子！”

看着小桂子的脸上还是完全不明白的表情，蒋得雨难得心善一回，他决定要管一会这闲事。

“你回去告诉跟你搭伙的那个太监，说咱们承乾宫不要吃白饭的，他要是什么都不干就滚回去！惯的他，什么大少爷脾气！早上怕冷，下午怕热，还伺候什么人啊？这是等着别人伺候他呢！”

“蒋爷爷，”小桂子被蒋得雨骂懵了，眼睛不自觉的闪啊闪，“这…………我活还没干完呢。”

蒋得雨没想到今天会遇见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宫里第一大呆瓜，“也没叫你现在就回去给他说，你愿意干就干完活回去说也行！行了，平时自己长点心，爷爷我还有事呢。”

带着一些莫名的恨铁不成钢，蒋得雨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等着后头再处理。他走进了偏殿，看见了在指挥着小宫女擦拭器物的玉芍。

蒋得雨走到玉芍身后，没话找话地问：“忙着呢？”

玉芍早就看见了蒋得雨刚刚在院子里转的那一圈，但不知道他是来找自己的。这个时候面对这莫名其妙的搭讪，有些困惑，她跟蒋德雨交情可是平常，毕竟都是侍候主子的，蒋得雨是比她能干的多，但偏偏娘娘爱用宫女，不爱用太监，所以在娘娘面前，反而是她露脸露的更多。

因此，蒋得雨心里一直对此不满，虽然不敢对娘娘有什么意见，但是对她却是时常横眉冷对的，玉芍也是知道的。

但是碍于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确实占了一些蒋得雨的便宜，玉芍也从来都对蒋得雨客客气气的，只有蒋得雨每次看见她才会憋不住的阴阳怪气两声。

这个时候玉芍忙着呢，蒋得雨突然间过来问他话，让玉芍有些不解，但还是回道：“是忙着，你不是看到了吗？找我有事吗？”

蒋得雨也就这么随口问问，随之便道：“哦，也没什么，就娘娘叫你来着。”

！！！

玉芍手里拿着的抹布一下子掉在刚刚擦干净了光滑大理石上，脱口而出的话险些破音：“娘娘叫我！？那你还在这里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你存什么心呢？”

玉芍对蒋得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知道他也就是欠，打着娘娘不愿意用自己，也不能让她在娘娘面前占着位置的想法。

“娘娘那有什么事？”

玉芍一边洗了手，把自己的手擦干净了往正殿走，一边对着蒋得雨问道。

蒋得雨摇晃着脑袋，故意让玉芍等了两三秒钟才说到，“也没什么大事吧，就翊坤宫把小阿哥给抱去寿康宫那养着了，娘娘想找人说说话。”

要是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算蒋得雨有100个胆子，他也不敢拖延娘娘的时间啊！万一耽误了事情，可是他担待不起的。

听到这里，玉芍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别以为你这些小心思能瞒得过娘娘，再这样下去，等娘娘真的恼了你，你也可以不用在承乾宫待了。”

蒋得雨对着玉芍非常欠扁的一笑，“我有分寸。”

“我呸。”

玉芍狠狠的唾弃了蒋得雨一阵，见已经到了正殿门口，也没再理他了。再次整理了一下仪容，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小心地走了进去，“娘娘。”

看见佟佳婉音这个时候已经站在小书房里铺开宣纸了，玉芍立刻机智的上前，默默的给佟佳婉音研起磨来。

“你来晚了。”

佟佳婉音右手持着纤细的狼毫沾了一点墨，在洁白的宣纸上缓缓落下一笔，说道。

玉芍于是低下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跪下请罪，“是奴婢的错。”

佟佳婉音叫她起来，“别跪着说话，在这承乾宫，不用太过一板一眼了。”

“是。”玉芍听了佟佳婉音的话，站起来继续磨着墨，接着就听到佟佳婉音的声音再次响起。

“蒋得雨越来越不像话了。”

玉芍心里一跳，心里想着不会刚刚她的乌鸦嘴就那么巧的说中了吧，娘娘真的恼了蒋得雨？

想了想，玉芍没看出佟佳婉音这几天对蒋得雨的表现有什么不满，也不知道佟佳婉音在她面前说这句话是些什么意思？

看着佟佳婉音在窗棂映射过来的光下越发雪白如玉的脸庞，玉芍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按自己心里的话来，给蒋得雨说点好话，便说：“蒋公公对娘娘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