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怔

今天的课程又结束，几人各自回去，詹姆士先去后勤的地方领了一块新的元素水晶。哪怕是托尼已经说过了，这个并不珍贵，只管去要就好了。

詹姆士还是有些不自在，总感觉后勤看着自己的眼神大有深意，像是在怪他把元素水晶弄坏了。

其实那个后勤只是有些老花眼而已，看詹姆士看不太清楚，所以眼神有些奇怪，并不是在怪他把元素水晶弄坏了。

这些元素水晶在库房里放了几十年了，一直堆着，没有用光，如果用不光，学校就不会安排新的订单，没有新的订单，就不会有新的油水进到他的口袋里。他巴不得有更多詹姆士这样的人出现，把那些库存好好地消耗一下。

詹姆士心里不自在，拿了元素水晶就快速离开了后勤，跑回了宿舍。回到宿舍一看，鲁宾紧紧地关着门窗，敲门也没有反应。再去看布莱德，布莱德倒是没锁门，但是也没工夫搭理他。

“我要洗衣服，然后就要继续修习了，你自己玩去吧。”布莱德一边搓衣服，一边口头上开始赶詹姆士。

詹姆士嘀咕着：“干嘛整的这么勤快，先休息下嘛，今天都练了一天了。”

他不情不愿地从布莱德房间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布莱德耳朵灵敏，哪怕是有流水的声音，也听见了詹姆士的嘀咕声，他停下手，看着水盆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你忘了吗，詹姆士。”布莱德轻声自语，“我们曾经说过的，一定要报仇，要去将深渊荡平。如果不现在抓紧努力，怎么才能变得强大？”

詹姆士当然没忘，他时刻都记得这个事情，这是涉及到血海深仇的事情，怎么可以忘？什么事情都可以忘诸脑后，只有这个事，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忘。

但是他心底里在逃避，他亲眼见到了，就在他的眼前，一头深渊魔物将一个普通人给撕裂了。漫天的血雨，淌到地上，混着肉块。即便是过去这么久远了，一旦回想起来，他还是有一股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有惧怕，不敢去面对，那么凶残，那么可怕的深渊魔物，真的有可能去击败吗？更何况，这还只是深渊中的杂兵而已，后面还会有队长级，伍长级，甚至是士官、将军等。

那是深渊啊……他们的仇人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整整的一条深渊！

深渊的来历，凡俗之中，无人知道。似乎与一万年前，一场圣战有关。但是这是秘辛，只有那些超脱了凡俗的法师们才知道。

那么深渊有多长？有人说从宇宙的这一头，一直到宇宙的那一头。这是一句废话，宇宙的边界，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即便是圣，也不知道。

那传说中的圣，也不过是留下一句：“宇宙浩渺，不可知其疆。”

由此可见，这宇宙的广大，更能凸显出深渊的可怕。

这还只是深渊的长，其深，更加难测。有人推测深渊的最深处，就是连接着宇宙的背面。

但是宇宙的背面是哪里？从未有人去过，从未有人见到过，这不过是曾经一位大能留下来的话语：“这个宇宙，似乎还有背面存在？”

这句话从未被证实，只是一个前人留下来的伪命题而已。

深渊的长，不可知；深渊的深，不可测。这样一个庞大的东西，横亘在面前，詹姆士根本无法鼓起勇气去面对，他想逃避，想逃开。最好有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他龟缩在里面，自己舔舐自己。

“我也想变得强大起来，然后去杀光他们啊……”詹姆士掏出新拿来的元素水晶，“但是真的做得到吗？”

他怕了，已经怕到了魔怔的地步，索性将元素水晶往桌上一放，仰躺在床上，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

“他们太强大了，做不到的吧。”詹姆士想着，竟是就这么慢慢地睡着了。

而一旁的房间里，鲁宾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托着元素水晶，闭着眼睛，早已是沉浸在其中，进行元素修习了。

元素水晶散发着光芒，青色与紫色交相辉映，偶尔会有一点颜色不一样的光点闪烁，但是很快就淹没在青色与紫色之中。

鲁宾的一缕意识在元素水晶之中徜徉，时而抓取一团风元素，化作风刃，拿在手上挥舞；时而指点四处，引导雷元素化作雷电轰击下来；时而又双手勾动风、雷元素，一边旋风，一边雷光，进行攻击。

他愈发熟练，与元素之间的通灵愈发深厚。

鲁宾在恢复自己的实力，恢复自己在深渊之中修习得来的修为，因多年不曾进行元素修习，一直以来，修为不仅仅是停滞了，甚至是出现了倒退，枯竭的情况。

不过，这种情况也有一个好处，使得他不会被一些修为高深的人注意到，是经受过元素修习的，便利了他在寰宇潜伏下去。

如今，他进入了英维特斯学院，相当于是获得了一个明目张胆可以进行元素修习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肯定是要好好修习，精进自身。

鲁宾可以感受到，自己可以驱使的元素在增多，而且驱使元素的速度在加快，虽然是在元素水晶之中，但是他还是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一点，这是他的与元素的感应在加强，与元素的通灵在加深的结果。

这并不是孤立的两个境界，而是可以同时展开的，在感应元素之后，就可以开始与元素通灵，而不是要一直感应元素到某一程度才可以开始与元素通灵。修习并不是死板的，只要是感应到元素了，就可以与元素通灵了。

而与元素的感应力强弱和通灵的程度会有区别。

感应力越强，能感应到的元素就越多，同时感应到的元素就会越清晰。而通灵的程度，程度越深，对元素的驱使越得心应手，甚至可以将元素纳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作为释放魔法的储存。

同时，法师学徒境界，这一境界的标志，就是元素愿意进入法师的体内，不再抗拒法师的身体。而游离在空气中的元素，是无法被直接驱使的，必须要先纳入体内，才可以为法师所驱使。

所以，任何法师，只要是还没有超脱凡人境界，就必须要坚持感应、通灵两个步骤，才可以一步步变强。

唯有超脱了凡人境界的存在，才可以不依靠感应，这一境界的法师们，已经在体内构建了小世界，可以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元素，直到这个小世界超负荷崩溃为止。

这一境界距离鲁宾还太遥远，甚至他自己内心深处也不对这个境界抱有幻想，他只觉得，自己只需要成长到超过崔佛的程度，然后得报大仇就可以了。

现在的他，没有太多的牵挂，也没有太多的渴求了，只要他完成这一步，也就无所求了，哪怕是直接死了，他也愿意。

“现在的我，只想变强。”

鲁宾在元素水晶之中疯狂地修习，将元素聚拢，释放，聚拢，再释放，不断加强自己与元素之间的感应，然后通灵。

“喝！”那是一条紫色的鞭子，浑身由雷元素组成，在罗宾的手中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一鞭子抽在地面上，留下漆黑的痕迹，十分惊人。

“呼”鲁宾又深吸一口气，猛然吹出，一股强风卷过，轰隆远去。他将风元素聚积在口中，使之鼓荡，然后吹出去，化作强风，轰击前方。

强风吹过后，鲁宾马上双手朝天平托，电光在指尖闪烁，一片阴云浮现在上空。

“哈！”随着鲁宾一声大喝，不断有落雷打下来，在鲁宾的四周轰鸣，不过始终没有落在鲁宾的头上，只在他的身遭击打空地而已。

鲁宾能够感觉到，自己和元素之间的感应在飞速加强，不断地与元素通灵，驱使元素愈发地轻松。有越来越多地元素与他的灵魂想通，如果鲁宾静下心来细细感应，可以感受到，许多的元素粒子之中，可以找到他的灵魂印记。

这是通灵留下的痕迹，通灵的程度越深，留下的痕迹就越明显，闪闪发光。

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刺痛，整个人几乎要站不住了，才停下来。

“到极限了吗？”鲁宾自语，“我怎么感觉什么都还没有做呢？”

他沉浸在修炼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才刚刚热身完毕，就到极限了。

这种感觉很难受，他感到自己的头刺痛，浑身无力，确实是到极限的感觉。无奈，只能断开联系，让这缕意识回归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唔……”鲁宾睁开眼，看见漫天都是光点，他有些欣喜，“修习的成果很明显啊！竟然……已经可……以，看，看见元素了……”

鲁宾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脚都坐僵住了，而且感到头昏脑胀，整个人刚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就一下子栽倒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那光点，原来不是他可以看见元素了，而是人晕了，眼里全是星星，被鲁宾误以为是肉眼得见的元素，真是空欢喜一场，修炼到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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