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惊心动魄的真相
"血脉...催化？不是...稳定..."
"哈哈哈哈。"加藤俊雄仰天大笑，"那不过是我和我前妻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怎么连你都蒙到了啊？"
...
"好吧，为了让你在死后能够瞑目，我姑且把真相告诉你。"加藤俊雄看起来颇为自得，仿佛一个终于完成了灵魂巨作的画师急于同他人炫耀自己的成功，"曜子应该告诉过你，当年我们离婚的时候，我曾经发誓要帮她解除血脉的痛苦，并且因此投身了宫崎财团的生化基地——'创世纪';吧？"
"难道...这也是另有目的吗？"晴秀紧了紧手中的刀鞘，刻意地不去看和纱越瞪越大的眼睛和微微发颤的娇躯。
因为，他现在绝不能让自己分心。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加藤俊雄的眼睛，然而这位曾经的手下败将，却不知为何，对于这显而易见地杀气并没有展示出应有的丝毫恐惧。
"不，这一点倒是真的。"他出乎意料地否认道，"不过在加入了'创世纪';的计划后，情况渐渐地开始发生变化了呢。"
"你改变主意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生化学家，也是日本最年轻的生化天才，在遗传和基因方面的研究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我！可是'创世纪';却让我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
"就是赤月之血啦。"加藤俊雄说，"难道宫崎同学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其实，人类是宇宙中最低劣的种族，具有天生的惰性。自身的潜能开发了不到10%，却不去理所当然地研究，反而整天想着利用外界的物质方便自己，享受生活，弄一些汽车、飞机、电话之类的东西，说到底都是在为了享受而服务——所有的科学技术都是围绕这个主题的，相反对于自身的进化却停滞不前，反而整天觉得自己是万物之灵沾沾自喜。"
...
"这一点，在我当初发表的'"精母细胞减数分裂时，同源染色体会不会联会重排"中曾经提到过，并且呼吁过科学界重视生命进化的研究，重视人类自身潜力的开发。"加藤说着，又颇为遗憾地耸耸肩，"我知道，我的那些理论肯定会引起生化学界翻天覆地的革命。可惜的是人类的劣根性已经过分地深入了这个世界，即使是那些自诩走在人类前列的科学家也一样。他们害怕革命，置人类自身的进化于不顾，为了维持舒适的生活，维持所谓名家的地位，不但没有采纳我的建议，反而还嫉妒我的才能，对于正义、真理的呼声置若罔闻。呵呵，不过也无所谓了，被那种迂腐不堪的家伙操纵的什么日本奖不要也罢。"
...
"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妹妹晴香，对我的理论倒是颇为赞赏呢。"加藤俊雄继续说，"不但任命我为'创世纪';的首席执行官，甚至向我合盘托出了所有的秘密。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了你们这些混血种的存在，知道了赤月星的秘密。"
"你是说..."宫崎晴秀失声惊呼，他已经隐约地开始明白了。
"和具备劣根性的人类不同。"加藤俊雄的神色越来越严肃——正如所有的科学家在面对着学术问题的时候那样，此时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对生化研究异常执着的学者而已。
"赤月星人的科技对自身的潜能开发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说，"所以赤月之血才能赋予混血种超乎想象的能力。对我来说...不，应该是对于人类来说，想要获得进化，就只有依靠赤月的血脉来克服自身浸透骨髓的劣性。"
"所以，你牺牲自己，把自己变成了混血种，其实压根不是受到财团的迫害，而是完全出自自己的意愿，我可以这样认为的吧？"宫崎晴秀叹了口气，反问道。
冬马曜子心心念念地想要变成普通人，可是加藤俊雄却千方百计地把自己变成混血种...
还真是讽刺啊。
围在城里人想要出来，而呆在城外的人却想要进去。人生的本意大都如此啊。
加藤俊雄点了点头，目光开始渐渐地变得狂热："更确切的说是先行者——科学，总是需要人用勇气去尝试的，不是吗？"
"虽然你那样说了，但恐怕还是不见得吧？""宫崎晴秀一针见血，"恐怕只是为了你自己吧？"
"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成为无所不能的超人。谁又不希望呢？"加藤俊雄并不否认，"但是，我没料到的是——由于混血种中具有人类的血脉，因为人类的劣性因子过分地顽固，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完成向真正的赤月星人的过渡。想要进化的唯一途径，就是提高赤月之血的纯度。"
"提高纯度吗..."
"赤月之血的确可以提高人类的潜能，但是它具有太过强大的侵略性，会逐渐侵蚀人类的意识，导致混血种精神失常，无法控制自身能力。"
...
"我研究过了，虽然你和晴香是号称血统最稳定的混血种，然而你们血脉的稳定以牺牲赤月之血的纯度来实现的，这只是妥协，却不是进化。"
...
"想要实现进化，就要吸收足量的赤月之血，但如今的最纯正的赤月之血早已在当年'上帝之手';的大叛乱时损失殆尽，剩下的血脉都分散在了混血种们的身上。所以我想完成进化，就需要研制一种办法，既能无限吸收其他混血种的血脉，又要在进化的过程中保持自己的意识。"
"你成功了？"宫崎晴秀森然问道。
"确切来说是几乎成功了。"加藤俊雄说，"但可惜的是，在最后的时刻还是被你的妹妹晴香发现了，所以我只能逃走，一面东躲西藏，一面继续完成最后的步骤。"
"然后你就找到了自己的前妻——冬马曜子，利用她对你从来没有动摇过得的感情，还有稳定血脉从此做一个普通人的希望，让她掩护你的研究，是这样的吧。"晴秀说。
"没错，你果然很聪明。"加藤俊雄微微点头，赤红如血的目光中流露出的与其说是赞许，不如说是...贪婪？
等等，贪婪？
为什么，会是...贪婪？
"那么我可以认为你现在终于成功了吗？"并没有留意到对方异常的宫崎晴秀追问道。
加藤俊雄笑了起来："虽然的确可以这么说，但事实上还是存在一点些微的瑕疵——那就是目前为止我还只能接受遗传性的血液。"
"遗传性的...血液？"
"也就是说，遗传基因不同的血不能融合。"
宫崎晴秀点了点头，看着一直静静地在一旁倾听的冬马和纱，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涌现的泪水...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为什么当时在第二音乐室，加藤没有对曜子下手，反而还将对方保护了起来，那当然并不是因为所谓的爱情，纯粹只是舍不得还炸尽剩余价值的工具，仅此而已。
而且冬马曜子只是加藤的前妻，不是后代，俩人的DNA基因链完全不同，所以他不可能融合曜子的血脉。
那么，对于这个一心想要"进化"的加藤俊雄而言，这位世界级的钢琴家，这位具有"圣言"之力的初代混血种，唯一的价值，也就仅剩于可以利用的武器，仅此而已了吧。
更何况，即使是晴秀，也同样可以感受到冬马曜子对和纱的母爱，那么如果被她发现这个不可告人的肮脏秘密，必定会阻止他行动——显然加藤俊雄并没有自信能够应付冬马曜子的"圣言"。
所以他才会让曜子断后的吧——利用自己除去这个绊脚石。
而和纱则不同，和纱是他的后代，理所当然地继承了加藤俊雄遗传的基因链，正好是他吸血的最佳目标。所以那天晚上，在冬马宅邸中，曜子成功阻击了自己后，他立刻带走了和纱。
那么，这样看来的话，眼前的复杂得如同宇宙飞船的设备，其实也就只有一个用途——吸干和纱的血！
还真是如意算盘呢。
如果不是和纱在最后关头给自己发了求救的彩信。
说起来那家伙，还真是该说巧合呢，还是说幸运呢...
虽然总是过分地胆小...
虽然总是因为胆小，所以对人的恶意非常的敏感，对善意也不怎么相信，就像谁都不去亲近的流浪犬一样...
那份撕开凶狠伪装后的真实，脆弱得让人心疼！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本能的直觉才会特别的敏感，才会在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父亲时，并没有被澎湃的情感冲昏头脑，反而当场就觉察出了对方的恶意，并且隐忍而含蓄地向自己求救吧...
所以，和纱！
既然你已经这么清楚地表达了你的呼唤。
那么...
到此为止了，你的惊恐，你的害怕！都到此为止了！
因为我，宫崎晴秀将在此立誓！
绝不会，再让冬马和纱受到任何的伤害！
决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