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被救

黑衣女抽回鞭子，她踱着细步，想着到底是将这和尚杀了还是留他一命？思来想去还是照往常的做法：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留着也没什么价值。

被割伤的手很快就开始浮肿腐烂，与上次那位官家小姐不同的是，他没感觉有多大疼痛，这或许跟他的血液和体质有关。

罗烈从腰间拿出白色小瓶子，正要开始上药时黑衣女不禁大笑：“我这鞭上的每柄刀片所暗藏的毒素都不一样，你莫不是要以毒攻毒？”

“把解药拿出来，你也不是非要取我性命不可。”罗烈坚信人性本善，可黑衣女的恶已是蚀骨不化。

“没有解药你不会马上死，只不过你会慢慢死而且死相很难看。”这种变态手法会令她感到更多的快意。

“那我今晚就取你性命，省得你这个妖女日后祸害别人。”罗烈杀心已起，他眼睛的瞳孔顿时变成幽黑色。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黑衣女说罢飞跃而起且快速使招，罗烈没什么武功所以他的胸部又被割一刀，毒素很快通过皮肤侵入肺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快速变身。修罗族的战将会在战斗中受内丹催使顷刻间体型变大数倍，变身后的罗烈高耸如林中灌木，他一拳下来黑衣女却健步如飞的逃走，地上随即落下巨大深坑，眼前这个庞大躯体令黑衣女生畏，奔命的同时她已后悔自己先前的挑衅。“臭和尚，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不放过我了？”黑衣女架起轻功逃跑，罗烈将她驱逐出自己的领地后驻足，修罗族虽嗜杀成性，可他毕竟在佛前受了十年教意。“去死吧！臭和尚……”黑衣女明明逃脱了，可求胜心切的她又使了个回马枪，这一下罗烈被彻底激怒，他抓起杀将而至的鞭尾将黑衣女狠狠甩了出去，飞出去的黑衣女撞断了一根树枝跌落在地上口吐鲜血。“出家人不得杀生。”黑衣女眼见不是对手便装起怜弱。

“你想至我于死地，而我又岂能饶你？”罗烈所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语毕大风突起，天地一片混沌，电闪雷鸣之中，罗烈体内的妖魂开始吸取黑衣女身上所透出的鲜血。

“不好，你不是普通的修罗。。。。天地无极，玄心正法，开……”话语间，黑衣女合并双手嘴里呢喃着咒语展开秘术。

一时间山林里飞沙走石阴风阵阵，当恶战结束，罗烈被疼痛折磨得蜷缩成了一团，这是他第二次变身，耗损太大，黑衣女虽然逃走却被罗烈吸走一魂一魄纳于内丹。

“啊……”漆黑的夜里整个山间都是他的哀嚎，**在渐渐腐蚀，黑暗中的他很是恐慌无助。

如果不出寺院他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疼痛和折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所做的决定都会令他后悔？

彻骨的疼痛令罗烈昏死过去。清晨的山野穿入一组神秘的队伍，他们高举白束身着白衣，教众上百余人，队伍中间的三个轿辇正坐的是教会的主干人物。轿辇用布幔围着，清风徐来，布幔被吹得起起伏伏，隐隐约约的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盛世容颜。

经过此地，教中有俩人离队去草丛中方便，这才发现了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罗烈。这年头，荒郊野地的死尸是很常见的，可他们还是心存善念将他翻过身又查了查他的气眼，气息微弱眼珠泛白，这是还没死透……可这二人皆是哑巴，所以只能速速跑去用手语通报轿辇中的主上。

“这种怕是救不活了，走吧！”右使可不想再浪费时间和丹药。

“我去看看。”在天主教圣女才是正主。“积德行善，治病救人是我教所要弘扬的圣义。虽能力有限，也要尽力而为。”圣女说罢下了轿辇，她一身素衣，肌肤雪白，在晨时阳光的照耀下透亮的仅剩她乌黑的发梢。

哑巴带着圣女来到草丛处，恰在这时留地观察罗烈的这位教徒正要用手触碰罗烈的伤患处，“不可……”圣女说罢用内力将哑巴的手指弹开，她蹲下身子近看终是瞧出这伤势的端倪，“这人中了腐尸散，能挨到现在也是命硬。把他抬上去，生火、打清水，我尽力一试看能不能救回。”

两个哑巴听命将罗烈抬到坡上，圣女去医宝箱里拿药。从天山下来已有三年，她已从羞涩少女蜕变成妙龄女子，当时下山，宝箱中名贵药材不计其数，可现时如今已所剩无几，这些本是赠与人皇的见面礼，可现如今天下局势仍是四分五裂，今宋明齐后梁再陈……谁是人皇也不得尽知，一路而来，都是穷苦疾恶交迫的百姓难民。

“敢问圣女，丹药用完我教的出路又在哪里？”当圣女即将为罗烈施药时左护法又不免多问了一句。

“前方的路尽在脚下，时势造就英雄，不久的将来我华夏一族自当南北统一。”圣女是个汉人，她坚信未来会有英明之主带着民族走向太平盛世。

“到那时，我教众皆化作尘土。即使如此，今日之举又有何意义？”

“圣女正值青春年少，当以自己的身份推举一贤明能士做人皇，然后日夜勤勉辅佐左右，时势需要有人推波助澜，我教零散三千余众广散天下，定有翻江倒海之力。”

“三千余众……佛教十万可见他们推翻了哪个王朝？”

“如果不妥请左使说出自己的看法？”

“当然是让圣女嫁与人皇……”

“普天之下，谁才是真正的人皇？”

“北周权臣…宇文护……”

“好，我们再往回走……”

两位护法的一言一语圣女全听明白了，她既是当家人在关键时刻也可以成为一颗棋子。即使相伴多年，也无法情谊相通，她纵然对这个世界有些失望，却依旧不会改变自己作为医者救死扶伤的初衷。

这次她救下的是个和尚，因为救人心切他的模样她都没细看。‘腐尸散’是从得了恶疾的死人骨上刮蹭下来的，加上剧毒草药天南星，寻常人若中此毒绝无回天之术，他莫非是命大？为了救他，圣女将他身上的两处腐肉剜去，又做了刮骨清创，剜去的部分用扮有一盒雪莲膏的草木灰填补，甚至还给他服了一颗白凤丸用来吊命。

圣女尽管尽力救治，他却没醒。虽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快醒来，大可能是三天之内醒来，大家以为的，可是一个星期了，他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面色越来越像个死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