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亡
那是一个夜晚,树上的鸟雀被那浩荡给吓得拼命扇动翅膀向上飞去。
“皇上,他们已经到皇宫内部了,现在您赶紧坐上我为你备上的马车,马车夫会把你送到我的朋友那里,虽比不上皇宫,但也能够让您过得比常人滋润,以后你就跟他们一起生活吧。”张先生说着就把银两往马车夫手里塞,小声说着:“有劳你了,一定要速速送达,切不可耽误。”
那个马车夫见有些重量,赶忙往包里塞,拍拍自己那匹马那双健壮的大腿自信满满的夸起来:“您可就放心吧,我这匹马可是这里出了名的快腿。”
而此刻我心里想的却是王艳茗,我对张先生说:“把王艳茗带上吧。”
听了这个名字,张先生一下子就怒了,立刻大声呵斥起来:“女人,女人,你这一切都被那个女人给毁了,若不是我,你早就被他们给乱刀砍死,用火烧死了,而你现在却不知自己处境,还在那里想女人!你真是无药可救!”
每每见到他生气,我就好似面对着一个极其恐怖的怪物一般,不知是小时候我被打怕了,我竟下意识躲了一下,浑身上下也都跟着打哆嗦,这般,我也就不敢想这件事了。
见我这般,他心好像软了下来,又或者是余心不忍,叹了一口说:“以前你父皇还在,不用在乎这么多,现如今你父皇不在了,你又不落得如此这般,这也怪我的失责,但你也应该明白你现在什么都给不了她,你先到那边稳定下来,日后还有时间相见。”
我明白我还有机会,心里暗暗落了个放心,点了点头,然后往马车边走,踏上马车时我回头又说:“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啊。”
他则挥手说:“放心吧,放心吧。”
在路上我的心绪是复杂的,一面是幻想那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一面担忧着她的安危,我本以为这一路我会被这种复杂,焦躁给纠缠不放,但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剧,这一路实在是颠簸,经常处于腾空的状态,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都快被这颠簸扔出去时,却总在边缘将我拉回,这更让我觉得烦躁,对马车夫说:“能不能走个平坦的路啊。”
他则不好意思的回头说:“对不住啊,刚刚那个先生说了,尽量走小路,走近路,走快路。”
话虽这么说,他也稍微让马跑的速度放慢了些,虽然依旧那么颠簸。
这时我意识到了我已不是皇上了,已不能再走上那条阳光大道了。我不得不忍受这泥泞小路,时不时飞溅的泥土沾在我的衣裳上,我也得忍受其肮脏。
我的那句话似乎打开了马车夫的话匣子,他好似自言自语般说着:“您一定是在宫里的高官吧,或者说您爸爸呢?”
说起来张先生是与我的父皇年龄相近,我回答:“我曾经是,就在刚刚就不是了。”
马车夫听了带着同情说:“人这辈子就是这样,像海潮一样,时而起啊时而落,但到最后还是只有那点海水。”
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任何人说话,更不必说陌生人,但出于礼貌,我总是漫不经心的以嗯,是的等简单回答,不知他是否有些许误会,我自我感觉我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想要聊下去的兴趣,但就是这些简单的回答,那个马车夫好似遇见知己一般,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不过这也算好,时而因为他的谈话,我的思绪被牵引了过去,但由于断断续续,但部分我都没有忘记了,记得最深的还是他谈起他的家乡。
他原本是一个渔民,
明日靠着打鱼为生,后来不知是谁说起城里的繁荣,说城里面的姑娘能歌善舞,婀娜多姿,个个都是大美人儿,听到这些,他就按耐不住他那躁动的心,加上年轻气盛,又岂愿在这海边呆一辈子,他早就厌烦了这样的生活,于是把这些人挣的银两带上就进了城。
进了城以后他先是被这繁荣给震惊住了,确实如他们所说那般,红灯笼挂满了整栋楼,让一栋栋都仿佛泛着金光,锣鼓声敲啊敲,吆喝声喊呀喊,他迫不及待的冲进人群,四处张望,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孩童一般对这世界充满了好奇,眼珠转啊转,根本看不够。
他轻叹一声:“说起来混也混了十几年,名堂没有混出来,倒是混成了这般,给人当马车夫。”
他的生平我没兴趣,让我有听下去的**是他所讲的海边,我问起他来:“海边是什么样的?”
他听了这话,立刻停止了刚刚他的所言,而是思考起来怎么描述海边:“大海啊,有时候是他很平静,只会泛起丝丝波纹,有时候心情坏,那一浪浪就像是吃人的怪物似的……”
后面的描述他的表达过于平淡,过于枯燥,若放在过往,他的表述我早已昏昏欲睡。他的表达之粗糙如同我在我这团火上浇了一盆水一般,我很难从他的表达中幻想海的样子。
不过幸运的是我终于走到了一条平坦的路,此时是已经快黑了,这一路的安静确实可以让人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不由得开始焦躁起来,为了放下这些心思,我尽力的去欣赏飞驰而过的树木,不间断的蝉鸣声还有那时而鸣叫的鸟雀声,丛中不时响起那沙沙声,或许是马蹄声惊扰到了这些小生命。
看着这些画面我突然明白自己已经皇宫了,我不禁的往后看去,看见的还是刚刚的那些树林,早已看不见了那宏伟的宫殿。无限的忧愁涌上心头,我一下就失去了很多,今在的我已不再是昨天的我,昨日我俯视众人,今日我将仰视众人,我的人生走向了另一条路,我开始担心起以后的生活,我问马车夫:“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当然,方家可是出了名的富,听大家说他们家的黄金白银六十辆马车都拉不完。”说完,他不由得羡慕起来:“要是我这辈子有一车黄金,噢,不,白银就好了,那样吃喝就不用愁了。”
“那你知道方家的主人叫什么吗?他的为人怎么样?”我又问道。
“叫方建文,为人嘛,听他们说为人还行,带人比较友善,好交友,经常让我去拉他的朋友到他家吃晚饭,噢对,他很喜欢笑,他的笑声十分的大,大到那硕大住宅都回荡着他的笑声,我在门外等客都听得见他的笑声。”
听了他的描述,我心里稍微落了个安稳,心里的愁已没有刚刚那般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