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善恶之域——狠心

庄祁躺在床上，他梦回了善恶之域。

老少二人踏入城池之中，只见远处是一层层阶梯通往云端，云端中若隐若现一座城池。

“云端之上是善恶上城，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善恶下城，下城的人有机会去到上城，一旦进入了上城，想再来到下城几乎就是痴心妄想了，即便这样，下城的人们依旧对去上城趋之若鹜。”老者看出了少年的疑惑，给他讲解着这一切。

“为什么大家都想去上城啊。”少年十分疑惑。

“你未来会明白的。”

“……”

老少二人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老者终于又开口道：“善恶之城中多为善恶两域，有外来者进入城中会遇到这些域，每一个进入城中的人所遇见的域的个数和考验都不尽相同，但相同的是几乎所有人都会困于下城，唯有寥寥几人能登上云梯进入上城。”

“善恶之域的路是独属于你自己的路，老师我接下来就不能陪你一起走了，你要记住，不要轻信天上的人说的话，也要记住，有时候果断才是你的朋友，去吧少年，未来的路还很精彩。”

少年毅然踏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周围的环境轰然大变，本身消瘦的少年身体膨胀起来，自身变得巨大无比，与之相同的是，他的心也跟着膨胀。

他的左前方有一块石头，上方刻着：风中有专属于你的通往对岸的答案。

少年看向前方，一阵又一阵的黑风刮着，形成了一个黑色的风场，还夹带着一丝丝恶意侵染着他。

进入善恶之城的人所遇到的第一个域基本上是恶域，显然他也不例外。

现在的少年自大无比，将这些风视若无物，直接大步迈向其中。

“少年啊，风的正中心有能助你一臂之力的物品，让你更轻松的走到上城。”天空中传来一道声音，在少年将要进入风场之时。

少年意识到这是上城人的话语，他心的膨胀早已将老师给他的提点抛于耳后，这道声音在他耳中如同仙乐一般指引着他。

“且看我闲庭信步便将其拿到手。”少年对着天空大声说道，但上城再无人回应。

少年身形巨大，踏入风中，他自认为再没有风能够将他吹起，风只会让他变得更加轻盈，从而加快他行走的速度，他的身躯就是他对付风场的最好法宝。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风吹到他身上并没有给予他浮力，反而沉重无比，本来就身躯巨大的他在这风场中更加摇摇欲坠，寸步难行。

他心中的幻想终究被现实的风打破。

此刻，少年引以为傲的身躯已经变成了他的累赘，只是他不愿舍去这身躯，想要强行抬腿迈步前行，仍想着先跟随上城的指引去到风场中心，再走出风场。

然而在他勉强抬起腿的时候，又一阵风将他死死地按了回去，他的脚下渗出血迹，本来站着的他也支撑不住坐到了地上。

巧合的是，这阵风里带着血色，风刮如刀割，他身上的皮肉直接被这风卷走一部分，他的身形稍稍变小。

“唔唔唔。”他痛的想大叫出来，这一张嘴风灌满了他的口鼻，最终只能闷哼出声。

风继续肆虐着，少年的身形被这风越吹越小，终于他的胸口上的肉全被风撕裂开，露出了那颗依旧膨胀的心，这颗心接触到风的一刹那，就生出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漏洞，也如气球漏气般的变小，变得比他最初的心还要更小许多，变得……萎缩。

此时的少年经历了太长时间的折磨，他从痛苦变作麻木，再多的风吹来他也不会再有波动。

因为身形变得瘦骨如柴，他慢慢地又能够在风场中站起来，能够在风中行走，即使站的极为虚浮，即使走的毫无方向。

少年在风场中走了很久很久，他已经不知道来时是那个方向，也不知道对岸在哪里，漆黑的风让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隐地感受到有个更加漆黑的东西在他身旁一闪而逝，他伸手去抓，什么都没有抓到。

少年苦苦思索不知如何是好，他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可这地方连退都不知道怎么退。

少年毫无办法，身心俱灰之下过去的时光从他的脑海中浮现，过去是如此的美好，是如此的无忧无虑，有亲人，有老师，还有和他一起的朋友。

少年灵光一闪，想起他来时老师对他说过的话“果断才是他的朋友”。

“果断，什么果断，要怎么果断”少年疑惑万分，一道黑影又从他身旁闪过，他伸手去抓，什么都没有抓到。

“刚刚的究竟是什么？”少年皱起了眉头，“这黑影肯定是存在的，否则我不会注意到它，只是怎么才能抓到它呢？”

少年仿佛明白了，眼神中绽放出光芒，再次对风中伸手抓取，一颗漆黑的心脏被他抓到面前。

少年心有所感，眼前此物就是狠心，虽然他以前从未见过。

正所谓心不狠，站不稳。

掌握了狠心的少年如虎添翼，风场不再是他的阻碍，走在风场中犹如实地一般，一阵阵风吹来，他神清气爽，感觉有着无数的助力，整个风场都尽在他的掌握中。

少年再次审视自己的身体，他发现过往的风已经将他漏在外面的骨头打磨的如玉般坚实无比，他不再软弱！

“我倒要看看这风场中心到底有什么。”少年冷哼一声，上城的话他还记在心头，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他这次没了期待，只有好奇。

来到风场的正中心，少年看到一张大饼摆在那里，阵阵风吹来大饼纹丝不动，这就是所谓的捷径之物？

他看向天上，心中闪过一股戾气，却无可奈何，他明白无论他如何呐喊，也不会被回应。

少年再没有多看那饼一眼，他来到彼岸，这里遍布着鲜艳的彼岸花，突然间这些血红色的花朵渗出了血色的汁液，汇作一团将少年笼罩其中。

少年一阵舒爽，身上酥酥痒痒，他的血肉缓缓地变得完整，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也被修复，变得和开始一样，这是他最初的心。

庄祁一下子惊醒过来，这是他上次做梦的一个片段，如今已是再次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