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商谈

翌日早晨。

庄祁从小厮那里收到拜帖，这是深庭的刘家所寄，他们希望能在下午时分拜访庄祁。

果不其然，庄祁到了韭城的事情已经被对方知晓，大概是因为他们一直都有派遣人盯着沪院，庄祁一进沪院就有人告知刘家。

庄祁稍作思索，决定下午与刘家在沪院和深庭之间的创业茶馆会面，一同商讨要事，又修书一封，请薛军与他同行。

日出东方，渐渐往西靠去，下午很快就到了。

创业茶馆中，刘乐和一名老者已在此等候许久，现在已经临近他们与庄祁约定的时间。

“这庄少主好大的架子，竟然让我们等如此之久”刘乐一直都十分不满庄家对待他们不够重视的态度，此刻更因为等了太久，将情绪表露出来。

“少主慎言。”老者指了指楼梯间，两道身影渐渐上行而来。

“刘少主久等了啊。”走在前面的庄祁笑吟吟地说道。

“确实久等了。”刘乐冷哼一声。

庄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愣了几秒才缓过来，他来的时候还猜想过刘乐会怎么说，这刘乐也是出乎意料，开口就把他整蒙了。不禁在心中暗暗腹诽，这刘乐火药吃多了吧，这么大火气。

“实在是对不住，刚才与薛城主有要事处理了一番，这才来迟了，作为赔罪，我们庄家愿意用九八折的价格将灵韭卖与刘家。”庄祁也是反应极快，顺着刘乐的话就说了下去，并且先行一招，为的就是试探刘家的目的，如果刘家揪着价格不放的话，那就说明他们真的只是为了灵韭而来。

刘乐也意识到自己话语上的失误，迅速调整回了状态，脑海飞速地转动着，想着如何打动庄祁，让自己获得更低的价格。

“庄少主说笑了，我刘家远道而来自然不是为了这点苍蝇小利的，还想与庄家商量下其他的交易。”刘乐听到庄祁的话脸色稍好一些，他打算用刘家的产品来换取庄家的优惠。

“哦？说说看。”庄祁顿时来了兴趣。

“我刘家可以用七折的价格将流星草售于庄家，就看庄家能不能给一个满意的条件了。”

原来还是这件事。庄祁暗想，心中已是兴致全无，刘星草这些灵草的种植秘诀都已经公之于众了，之所以还在刘家采购只是因为刘家的生长条件更适合，相对于自己种植性价比更高罢了。

而庄家的灵韭是庄家所独有的，这也是庄祁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定价权在他们手上，只要是成效高于价格，就永远不缺市场，刘家所给出的优惠远远不足以打动庄祁，除非对方能够真正地放血。

庄祁的态度变得随意起来，对于刘家的种种条件没有丝毫让步。

或许是见庄祁的态度过于坚决，难以打动，刘乐干脆做出让步：“庄少主，我刘家愿意先以市场的六折价格将流芳果售于庄家，无论此次商谈是否达成。”

庄祁听见差点没笑出来，在学堂的时候他就学过，谈判的时候可不能轻易让步，除非有所交换，就算是大让步换小让步。

刘乐这一退便让刘家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等着他放屠刀了。

就算如此，在一番唇枪舌战后，庄祁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导致双方完全无法达成共识，最后不欢而散，各自离开去准备下一次的谈判。

不过这也正常无比，这种商业合作上的谈判，能够一次就谈好的可以说屈指可数，何况想让对方接受这些条件亦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这个混账。”刘乐回到深庭，嘭的一声关上房门，门框都随之一震，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简直不可理喻！”他又是一脚重重地踢向了一旁的椅子，但椅子不是固定的，他将椅子直接踢飞了，同时他的脚也随着惯性向前，身子也随之往后倒，最终他摔在了地上。

“草，这庄家什么破烂椅子，一点重量都没有。”刘乐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向后揉着屁股，嘴里还发出嘶嘶的痛苦声音。

“少主您没事吧。”外面的随从许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敲门问道。

刘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正了正脸色对门外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经过刚刚的事后，刘乐的注意力转移，心态也恢复正常，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将刚刚被踢开的椅子搬了回来，缓缓坐了上去。

“嘶——”刘乐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屁股上还有着酸爽的痛感。

他强忍住疼痛，坐直了身体，双手平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他马上要见随从，这样做是为了保持他一贯以来的少主形象。

“你进来，我有事要问你。”刘乐对门口说道。

一位身着盔甲，腰间配剑的随从走了进来。

“不争现在在做什么。”

“小少爷不在深庭，在韭城里玩乐。”随从深知不能在刘乐面前称刘不争为少主，至于刘不争在哪，刘不争出去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哪可能敢去追问，又不能告诉刘乐他们不知道，否则会被骂无能，只能大致猜测了。

“不错，不错。”刘乐久违地笑了笑，他心底对这个弟弟自然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带他一起出来，只是这个弟弟一直想要争夺族长之位，让他头痛不已。

如果能借着这次出行的机会让他打消争夺族长的想法那是最好不过，他如果在与其他几位少主的竞争中做上了族长也会让他有玩乐的资本的，现在看来，刘不争已经有放弃的想法了，这让他欣慰不已。

另一边的庄祁没有回到沪院，行走在韭城的商业街中，此次商谈他已经胜券在握，只是看怎么攫取更大的利润罢了。

还有三个月不到就是鹿曦的生日了，而且还是她成年的生日，成年对于所有人都是重要的，给少女准备一个惊喜很有必要。

韭城离庄城有上千里远，即便都属于庄家，民风民情仍有些差距，也因为气候的不同，平常的服饰亦相去较远，或许他能在这里找到一些特别的惊喜。

庄祁站在一家独具韭城特色的服饰店外扫视着里面的衣服，手抚下颌，嘴角略带微笑。

最终一件露背的宽袖衣服映入他的眼帘，洁白色的衣摆和衣服自带的弧线将其衬的诱人至极，庄祁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鹿曦身着这件衣服，在他面前为他舞蹈的样子。

他嘴角的微笑逐渐变得放肆，似乎又意识到自己还站在大街上，回过神来，正了正脸色，稍微偏头用余光看了看左右两边有没有人注意自己，又用手擦了擦嘴角，理了理衣服，最后走进了服饰店。

进入服饰店中，庄祁眼前一亮，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里面的有些衣服比外面看着更为出众啊。

庄祁不动声色地走到了衣架旁，拿起一件适合少女尺寸的露腰露肚脐的衣服，接着又去把在外面看好的衣服拿了一件，挑完这两件他还没有罢休，又眼神飘忽地环视几圈，再次选了几件符合心意的衣服，才不动声色地挪着步子结账，用不透明的袋子将衣服装了起来，快步走出了服装店，像极了心虚的贼。

这些衣服显然是不适合作为生日时的礼物送给少女的，更适合他俩在私下的时候偷偷让少女穿上给他欣赏一番。

在商业街一番闲逛之后，庄祁回到了沪院，虽然没有找到适合在鹿曦成人礼送给她的礼物，但符合自己心意的物品和小玩意买了不少，这次闲逛他算是满意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