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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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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在三楼,按他的喜好替他铺了床,开水、杯子、开关、杂志,阿秀交代清楚,吩咐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喊她,他答应了。

理奇姐妹共用一间闺房,两张眠床呈‘斗’字摆放,一面超大镜子,粉红色梳妆台,两条圆形无靠背矮几,铺着白锦。换上睡袍的理奇再次关心这样一个小问题,真的不是她的男朋友?

“骗你干什么?”骗人不可能有利润。

对于如此俊朗的王子没教她芳心萌动邹理奇表示怀疑,而阿秀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挣扎纹丝不露,将无缘的原因归咎于王子的目光只专注于树上的凤凰鸟。

“看样子好像失恋了?”理奇猜测道。

“胡说,不可能。”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不会看人吗?”

寒风带着淡淡芳香从窗户刮来,阴冷刺骨,她赶快跳到床上。邹秀谈起刁蛮任性吴小仪不讨人喜欢之处,及母猫的如意算盘。她无意抬高马庚乐,却将她形容成天下第一美人,哪怕林青霞也不堪与其端庄、漂亮、文雅相媲美。这牛吹得有些离奇,教一向对自己美貌颇为自负的理奇很不服气。仅说了一会儿话,犯困的阿秀很快睡着了。

始终竖着双耳的邹理奇关注着隔壁的微小动静,一举一动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听到隔壁开门声,按耐不住冲动的她悄悄地溜下床来。

卧室空间并不大,一张黑膝发亮的老式楠木大床,足足可供八人睡觉。他那爱干净小癖性主人非常清楚,特意换上干净洁白的褥子,温暖舒适。人就是如此,夜眠七尺足矣。

右边是一个淡黄色的柜子,有热水瓶、两个磨砂玻璃茶杯、茶壶,一本《知音》及其它杂物,墙上有一面蝶形的镜子,有些陈旧。眉梢暗淡,能清楚地看清自己。

镜子旁边有一张非常奇特的民俗画,书有‘发达鸟’三个字,它的古怪与奇特是那鸟儿有翠鸟的华丽又颇似引项高歌的丹顶鹤,但颈项下又画着女性艳乳,不明白它究竟有任寓意。

柜子前有一张交椅,他把衣服脱下,挂在交椅上。左侧还有一个大衣柜,也许乡村木材丰富,原木柜子十分漂亮,左右两边各贴着一个福字。墙上挂着几个像框,有不少相片,灯光昏暗,瞧不清楚。靠近床头,墙上还挂着一本新挂历,他翻了一下,是工艺彩绘画,上面有一个‘情’字,行书字不大很有劲,心里竟一番感触,情又是什么?想到阿秀全家热情接待,这个情字得也贴切。

陈汝卓爬到床上,摸被单,干净又温暖,床上屏风雕着花卉,连床顶也雕出许多精妙花样,他见过那种古董眠床,有观音送子喜鹊登枝等,十分热闹。躺在床上,犹闻一股淡淡的兰香,想到那白茫茫的雪梅,山上清泉,也只有如此清寒之地,才有此盛景。他想到他的树,此时她又在哪里?香江长流,霓虹似画,甚至愚妄地猜测她又投进另一个混蛋的怀抱里?他抽起香烟,一时胡思乱想。

瑞京花园门口那一幕,被他视为龌龊的背叛,他甚至痛恨自己的懦弱行为,当时,他就该勇敢地冲上前去狠揍那傻瓜。他甚至天才地预见到他的树离开自己的可怕情景,那不是最坏的情况。

山岚夹着寒意,也夹带着春的气息,仔细倾听,甚至传来了阵阵野山羊的凄厉的嚎叫声,十分苍凉恐怖。这教他幽默地联想到了老邹峰,虽然有些不敬,但他是就是一只老山羊。又想到迷人的邹理奇,一方水养了一方人,水美才会有她那样女神,而她高超的小手艺也令人折服。她那一双勾魂摄魄的双眸,令人浑身触电。吸了两口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时间还早,香城放荡的夜生活此刻才刚刚开始,而高岩村则早早进入梦乡了。

德昌楼的夜晚显得特别宁静,脚踏地板的声响非常清晰,时间并不晚,整个乡村都沉沉入梦。幸好邹明指点,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卫生间在何处呢。冷风搜骨,不由地令他打了一个寒颤。夜特别凉,想着山上那片梅林,若是清晨醒来,听到斑鸠鸣枝,那将是怎样的一种造化?他决定早早起床,到梅林赏梅,听鸟鸣。不敢停顿,匆忙关门,钻入被窝中。

令他大吃一惊的是不知何时,一个女人已溜进被窝里,小手紧紧抱着他,细弱的兰香吹入耳中。他连忙用手推脱,光滑温暖的肌肤像泥鳅那款,手一推竟摸到温暖结实的丰乳。两耳战鼓齐鸣,血脉奔涌,他不知是谁溜入被窝之中,大声询问?

女人一言不发,小手死死地抱着他,兰气柔和地喷到他脸上,神器紧紧压在他身上,芳唇寻找源泉。

“阿秀,是阿秀?”只听女人应了一声,玉手往他海里探来。

心蹦到嗓子眼的陈汝卓从声音上判断不是阿秀,难道是理奇?右手又使不上劲,推不开如蛇似的缠绕,忙伸手寻找床头电灯开关。

灯突然亮起来,又羞又急的查某钻进被窝中,竟然真是邹理奇,她怎么溜进屋里来的?

“关灯,关了灯。”她急忙叫喊。

跳下大床的陈汝卓感觉心还在嗓子眼上,双腿犹在颤抖。而她则象受了惊的小蛇缩成一团,吩咐她快穿上衣服。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怎么不是我?”

“穿上衣服,穿上衣服。”

“不穿,不穿。”

“求你了,求你了。”这家伙真是没用的阿斗,她不肯轻易穿衣服。

陈汝卓心生恐惧,再三请求,她才伸出一支玉臂,也不知道她的衣服在藏哪里?他将自己衬衫递给她,教她穿上。她露出头来,坦白衣服藏在床后,她关心的问题是难道他没醉吗?这一惊吓什么酒也清醒了。

他浑身颤抖着忙披上大衣,又把一堆衣服给她。天下世间,也只有高岩的女神任性野蛮半夜三更跳墙。他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忙道歉一声。

这位漂亮的女神嘻笑着拉开被子,故意炫耀自己的两条**,她的意见令人意外,关了灯成了夫妻就是对得起她。他不肯关灯。

“讨厌我吗?”想不到她是那种野查某,他忙辩白一句。理智非常清楚,此事行不通。

邹理奇梳理一下乱发,露出洁白的小银牙,她以迷人的微笑向这匹大骆驼发出诱人信息。“上来吧,就说说话。”

不肯轻易上当的陈汝卓让她把裤子也穿上,她并不恨他,在被窝里穿了裤子,揭开被单让他检难一遍,他还是不敢上来。

她还真担心他被冻坏了,发出小小威胁,一旦他不听话,她将放声痛苦然后向世界召告她被污辱了,那么他跳进黄河也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然后双手捂着玉脸,花枝颤抖,放开嗓子就哭。

又惊又怕的陈汝卓不敢上前,她伸出玉手来解救他。他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弓着身子藏在她对面的被子里。瞧他满脸惊恐的傻样子,令人又爱又恨,此时她竟还有心情开玩笑,笑道:“你这家伙没一点情趣,不开灯咱们早成了夫妻。”他一时哭笑不得。

邹理奇梳理了一下秀发,又擦擦眼角,果真落泪了?他警告她别乱来,真的没敢乱动。

她非常荣幸在老子专门为她招婿的特大号眠床上和他共忱。她指着牙板上的雕刻,依次有早生贵子、辈辈封侯、喜鹊登枝、观音送子。她又开玩笑,说道:“这大床专门为你做的。”他不理会她的小玩笑,想弄清楚这样的小问题,她怎么溜进来的,阿秀知不知道?

“我是风,从门缝进来的。”

“……”

“真是一块朽木,没用的阿斗。”她再次抱怨一句。对于自己勇敢的跳墙行为颇为得意,可惜好事没成。

“别这样。”

“是嫌我丑吧,嫌我老吗?”

“不是的,不是的。”

“你发誓。”

“我发誓。”他忙发誓。一个黄花闺女遇上英俊的帅哥,愿把自己二十多年的真心全部赠予却遭到拒绝,这他就不敢相信了。邹理奇伸出洁白的玉臂来,教他查看右臂上的守宫沙,鲜艳而且醒目,货真价实的一块美玉。可她的行为就太出格了,她是怎么进来的?难道门闩上有鬼。

胡闹一番后颇感口渴,让他倒杯水。陈汝卓愿意当一位绅士,却又担心她耍小计俩,提防小狐狸突然猛扑过来,却没有。他把杯子递给了她,低头吹气的温柔是很令人动心的,感慨她是优雅和任性这一对矛盾的混合物,她母亲会是一个美人吗?他特意问了一句。

豪放的邹理奇很乐意敞开胸怀喂他一口奶,然后再回答他的这个小问题。这一说辞令人尴尬,她倒是自己先乐起来。一面将杯子递给他,一面说她母亲很早就已往生了。

难怪从没阿秀从没提起,不幸的悲剧发生在小溪边,母亲在洗衣服时突遇大洪水被冲走,后来在下游的一个小水潭找到尸首,完全肿胀变了样几乎都认不得了。

邹理奇很想知道妹妹的男友是什么样的?时尚的爱情观遭到她的断然否定,她倒是很好地得其到老子的真传,让她的理智去支配自己的幸福。

美女的小手在被窝里的蠕动又令陈汝卓惊恐,这是干什么?

“脱裤子啊。夫妻一起睡觉,难道不脱裤子?”瞧他尴尬样子,她说,“挠痒呢。你怕什么?老虎不会吃了你?”她清清甜美的小嗓子,正式请求他元宵节后再走。学校很快就要开学了,他决定后天要走。

正月十五是高岩灯节,最热闹了。高岩全村姓邹,隔条小溪是高坑村,高坑村全村皆姓黄,由于地处偏僻山村,道路不通畅,两村世代通婚。每年正月十五元宵节,情感沸腾的热恋男女青年可以自由结合。每位年轻的查某仔都在自己闺房门口挂着红灯笼,情人来了,吹了灯,就直接进洞房。待查某人怀上孩子,长辈才正式商量嫁娶礼聘。这跟神奇的走婚习俗有共同之处。当然,也有个别鬼色钻灯节习俗之漏洞,淫人qi女。

“闹花灯非常热闹又非常有趣。”

“我见过的闹元宵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颇有些不以为然,他说。

“留下来,待十五那天我再告诉你啊。”她神秘地笑起来,不知何时,手上还多了一块丝帕,又说,“难道尊贵的客人不想当高岩的上门女婿?”

“又来了。”

“是真话,你不信?”

“信才怪。”他感到身子还在颤抖,不知是寒冷还是恐惧。

这是闹元宵的天大秘密,尽管她有义务保守却全部吐露出来。他却将信将疑,犹不敢相信,并断定仅是她任性下的胡说八道。

“是真的,完全可以找阿秀求证。阿秀,阿秀。”

“你疯了吗?三更半夜。”

“这死猪。早就到爪洼国了。”此时,若是阿秀径直闯进来,不说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恐怕还真的将荣幸地在高岩村当上门女婿了。只好妥协地承认她是实话。

“不幸的是你的小耳朵被什么塞住了,难道就不能信我一回?。”

“当然相信了。门口还没挂上灯笼,小狐狸不是自己进来了吗?”

“哈哈哈,这话算说对了。”从他眼睛里她判断还是不相信。这是邹黄两姓之间不传之密,她竟无所顾忌地暴料了,当然也得担当风险。

觉得口干舌燥陈汝卓倒了一杯水,让她也来一杯?她的要求并不很高,仅仅教他慷慨地嘴对嘴喂她一口。

“又来了。”

“赤身相向就是夫妻,你又害怕什么。”

“过来,我喂你一口。”野查某当真大胆把头探过来,他欲赏她一个大巴掌,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像兔子似提前缩了回去,并嘲笑他不善于骗人。

“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不安好心啊。”她有一个奇怪的理念,男女只有赤身相向那么彼此交心更容易,并求证他是否知晓这一最新的科学理论?

“又胡说了。”

“什么时候胡说了,几百年不传秘密不是全告诉你了。”这话也不无道理。

她饶有兴趣讲了解放前的一个艳遇故事:一位外地秀才在高岩村当教师,青山秀水令此地世代出美女,他爱上了一位绝世佳人并于元宵夜勇敢地去摘灯、幽会。好事多磨的是高坑村一位青年也爱上那位佳人,好事不幸被他发现了。招集了两村几十个青年当场从被窝里抓到那位秀才,关进猪笼里准备沉入黑葛潭。少数民族的严厉民俗是绝不允许外族的血液混杂,严禁外族通婚。当时,她老太爷思想算比较开明的绅士,知道沉潭犯法,既不能违背祖传宗族规纪,又不至于犯法被判刑,他想了一个妙招救了酸秀才一命。

邹理奇出题让他动脑筋,什么高招救下秀才一命?

“说我吗?我可不想被沉潭。”头壳如斗大的陈汝卓哪有心想什么方法,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故事直接映射到自己,心头一颤,他问。

“你果然有天才的脑瓜,不笨啊。”但她否认故事有针对性,并后悔没有适当变通。

“开口一位老师,闭口一位秀才,当然是说我了。”他不想惹什么麻烦,相信她身后的粉丝绝对成堆,催促她快离开。

“好了,好了,我走了。”她再次强调反正生米已成熟饭。不过非常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没做,一旦被装笼沉潭,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这查某真少见。”

“哎哟,天下世间,难道有两个理奇吗?”她以大姐自居,招呼他齐头共枕。当她自报属于最**的岁数时,彼此比较的结果令陈汝卓汗颜,他还比她年长两岁呢。

邹理奇的小手在被子下面不规矩地动起来,借口害怕寒冷,她那菩萨般好心肠要捂热了,让他睡个好觉。哪怕吃了豹子胆他也不敢有此奢望,自然地把身子缩回去。

这时,陈汝卓打了一个哈欠,奇妙的是邹理奇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她非常高兴将这视为共同的神奇的心灵感应。意识到客人真的困倦了,她就不再胡闹,从床上跳下来,道声做个好梦,自己也乐起来。刚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询问一个奇怪的问题,她的神器是不是非常漂亮呢?

陈汝卓一时气得半死,不相信有她这种野性的查某仔,拿起枕头欲扔过去,骂她是狐狸精,九尾狐。九万条小尾巴的狐狸精。不想她却十分得意,风一样溜走了。听到隔壁开门,关门,闩门声音,靠在床上的陈汝卓顿时放下心来,一时又倍感到孤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头号大傻瓜?翻出香烟,抽了起来。这时,她在隔壁敲着墙面,发出神秘的莫尔斯电码,他不予理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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