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赵人猫紧握政协主席王丽容的小手,彼此客套起来。她略带傲慢的大脸上,挂着竟是真诚的笑容。她做了一个新发型,一头鬈发看上去像一条德国名犬似的,轻施脂粉,真是高妙的不留痕迹,身材臃肿,穿一件考究的浅色花边圆领白上衣,一条黑裙子,通常裙子沾上污渍,她就反着穿。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分歧,显得友好。她被冠以芝山怨妇,这一小玩笑开得实属过分,五十开外,犹孑然一身,如今她对婚姻彻底绝望了。这并不能证明她不幸福,也不能说明她没有追求。对幸福她还是很渴望的,担当政协领导之后,神圣的月老替她介绍了一位部队老领导,一个鳏夫,官大衔高,但也太老了,嘴里镶满假牙,双手颤抖,说话吐字不清。这次糟糕的相亲令她的尊严受到严重创伤,从此任何相关规劝她全不接受,偏偏老鳏夫对她非常感兴趣,恳求约会电话不断,甚至暗示那个他还行,她似乎摆脱不了那只老苍蝇的骚扰。
谁误了她的美好姻缘?在厚厚的革命岁月中她从没冷静反省过。她唯一的美妙的初恋,可谓如火如荼,因风雨动荡而被迫劳燕分飞。之后,重任就落到神圣的月老身上了,媒人繁忙地向她介绍众多对象,不幸的是幸福的船舵掌握在老娘及两位姐姐手中,她老娘象检查官似的严格筛选一次,两位姐姐又分别筛选一次,如此荒唐,不幸也由此产生。
严重的缺乏主见,既使夫星高照,仍然一误再误。她那孤独心酸的泪水,向谁倾述?她说:“欢迎经常回来呼吸香城的新鲜空气。”她的小鼻子有严重退化的小毛病。
“当然当然。”他露出微笑,想不到她有如此浪漫的想法。有时,他自己都颇感荒唐,自己竟然跟如此一群牛鬼蛇神为伍。
与主要领导一一握过手后,登上主席台。陈玉堂挥手示意嘉宾静一静,果然,喧闹的大厅马上安静下来。
陈玉堂简单致词,然后请赵人猫致词。赵人猫发表了一番感言,言语不多,句句真言,正是离开是非之地,彼此没有利害关系,宾客鼓掌特别热烈。身着红色旗袍的小姐端上美酒,赵人猫举起酒杯,提议众人一起吃一杯,台上号召,台下附和,如此典型的形而上到处可见。
赵人猫绰号病猫,他诗意的心率不齐小疾倒是成为很好的借口,不沾烟酒,他谨慎出身,怕被人下毒,再者应酬太多,有个好借口,谁也不敢为难他。如今剥下这层伪装,恢复本来面目。陈玉堂端着美酒和赵人猫碰了一下杯,各自痛快地一饮而尽,滋味各在心头。
刘文山和教委各领导共坐一席,他们均系前朝张宝琨部队仅存的大员,既是战友,又彼此相轻,谁也不服谁。如今老战友荣升高调,自然又妒嫉又羡慕,他感叹自己无能,没有通天法力,只好将就着混碗饭吃,五百年的富贵梦是不敢幻想的。
新领导上任,雷厉风行,每个人都是被围猎的对象,人人自危,未来将被安排到什么地方,谁心里都没有底。由于缺乏大金主的支持,年前他上省城四处疏通,寻找各种人脉,准备挑战更艰巨的革命重插,无奈挑沙填海白费工。他抱着船沉填底决心,哪怕派遗他清扫芝山大院,也要混下去。他神奇地发现,赵人猫明显变清瘦,他哪来的通天本事呢?叫人琢磨不透。
几位一面喝酒一面畅谈风月。他也爱风月,而且还写过几首歪诗,投到诗社,竟然不被赏识,令他颜面无光。转念一想,如今思想不入狱了,不发表意味少惹麻烦,如此更好。意外的是出版社竟亲自找上门来,将诗人的光荣头衔戴在他头上,将他的诗作列入当代诗人诗作精品行列,准备结集出版。只要交钱,就是当代著名诗人,他高兴极了,马上交钱。后来,朋友们遇到他就掉头遛走倒不是惧怕花几个钱买他的诗作而是害怕赏析他的大作,他甚至准备将它编入中小学课外读物之中,教全市师生们共同研讨他的诗作。
文化系统话题不离文化问题,不知谁又提起文化堕落一题?大伙你一言他一语。文化失去主权是不争的事实,关键还是自己否定自己。有一个家伙得出一个结论,他说:“没有贯彻延安讲话。”各自放了一大堆屁。
刘文山只负责斟酒,他才不管他们讲古,不停地劝大伙吃酒。这时,赵人猫端着酒过来,众人齐齐站立致敬,舌尖嘴快的投机分子竟无耻地抢先叫起厅长了。刘文山暗骂老废物,脸具上挂着假笑,那是一张丑陋的脸,他肯定赵人猫脸上很快就会布满可怕的老人斑。
他瞧了赵人猫一眼,透过小眼镜射出的光是阴冷的,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在示众似的,忙避开其犀利的目光,他至今也没看透他这是最叫人恼火的。赵人猫脸上露出狡猾又意味深长的微笑,共事多年,彼此可谓知根知底。地道的一个冒牌货,没什么知识,混一个局长当,完全属他八字漂亮,遇上张宝琨那个疯子。
赵人猫给他留足面子,他招呼众人一齐吃了一杯,众人同意,然后才单独敬刘局长。刘文山用外交辞令,显示文雅,他说:“省城空气更污浊,有空回来透透新鲜空气。”
“人老体臭,被人嫌弃了。”这是第二次接收到如此建议,他笑道。两人均哈哈大笑。各吃了一杯,随后,陈雷公又端着杯子敬酒。
政协主席,妇联主席,温秘书及工会领导共一席。王梦筠这位年轻嫠妇,无论走到那里,其儿子张天冲必跟到那里。上次在兰月亮做尾牙,沈三寅仅开了一个小玩笑,就吃大亏磕掉几颗牙齿。他们谈论着世界旅游见闻,各国不同的旖旎风光,众人兴致盎然。
他们几乎都到过泰国,观看人妖表演,玩过人妖,不免感叹,高举改革开放大旗十多年,就是此项吸引游客的行当没被引进来,这是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一项重大损失啊。
温秘书嗜好美酒,却不愿参与无聊话题,他就拿那小坏蛋逗乐,开些不白不黄的小玩笑,他问:“小伙子,你最喜欢什么游戏?”小家伙满嘴油污,只管往嘴里塞,他就不怕撑死,
“开飞机。”他说。
温秘书笑了笑,他高调地说飞机可难驾驶了,没有方向盘,没有固定航向,一会儿往高飞,摇来摆去,一会儿又低处飞,摆来摆去,一会儿加力,一会减力,啧啧啧,很难呢。政协主席知道他往什么地方诱导,骂了一句,说:“别听他胡说。”
温秘书则宣称他驾驶过不少飞,如波音那种大飞,也有米格小型号战斗机。他说:“知道什么最好玩吗?那就是从低往高处飞,不断加力,不断加力,直到掉下来。”
王梦筠有意见了,也骂了一句,“别教坏了孩子。”又对儿子说,“别听他胡说八道。”
没想到,他又说:“你妈也驾驶过大飞机,不信你可以问她?”这下惹了麻烦,那坏小子不停地大声责问他老娘,什么时候驾驶过飞机?怎么就不叫他一块玩?十分专横,令在场之宾客都大吃一惊。
众目睽睽之下,王梦筠很难下台,骂了儿子一声,小家伙负气,钻进桌底下。政协主席又骂温秘书不正经,教坏了孩子。他却像大学教授似的大言不惭,称他迟早会懂的,他只是开了个小小益智玩笑。
张天冲藏在桌底下,偷掀查某人的裙子,被人踢了一脚,没意思,又冒了出来。瞧烟灰缸里有一个烟头,就拿来玩,王主席见状,又怕他被烫到,叫他扔了。张天冲顽皮地将手上的烟头扔了出去。
温秘书正在笑着敬酒,突然可恶的小烟头掉到后背的衣领里,烫到他的嫩皮,疼得跳了起来,人急得团团转,拼命地抖着衣领,嘴里直叫,像一只急疯的兔子似的。起初,众人以为他是撒酒疯,后来才知道是一个小烟头造的孽,顿时哄堂大笑。
王梦筠急得追着儿子要打,被王丽容拦住了,她怕小孩子又哭又闹,坏了领导们的酒兴。其实,王主席也舍不得打,嚷嚷着回到家里再算总账,真的回到家里,也没动他一根寒毛。
温秘书是一个真正的倒霉蛋,背上烫伤,一件考究的名牌上衣也被烧了一个洞,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王丽容则暗道这是现世报,又骂王主席没教示,将来会毁了那孩子。
赵人猫正忙着四处敬酒,这时,秘书孙木根拿着手机过来,在他耳边小声汇报是市长电话,他马上将酒杯给他,拿着手机到走廊外说话。人猫到庆春轩后,未见到班长副班长,他就知道他们不会来了,果然不出所料。之前,他们均表示会出席此次欢送活动,结果谁也没到。此时,芝山大院正经历一个非常时期,人心不稳,讲团结,怎么团结?还是一个很大的智慧难题。
副班长在电话里称有一件紧急公务,没办法离开,向他道歉。彼此清楚那是个谎言,赵人猫自然也不会抱怨什么。好消息是他答应在另一个私人小场合,单独向他饯行,这才让赵人猫来了精神,连称不敢。市长日理万机,为民生、社稷操劳,多么不容易。市长很干脆,而且早有打算,约下时间,不见不散。赵人猫顿时感慨良多,说实话,他对新领导了解也不多,既然如此有礼,他当然也不会不敬。
白娘子,广电局王局长,电视台杨台长及文化系统诸位领导,挤在一起。杨台长这个大近视,戴着一黑框大眼镜,他高贵的胃非常脆弱,茅台、五粮液之类一品国酒,一概不吃,他只喜欢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如‘碧血红唇’,‘一夜温柔’,‘一生只爱你’,‘蓝色梦幻’,‘曼哈顿夕阳’等。他就爱那虚谱,以此显示他多么热衷于异国情调,或学识渊博,其实他对鸡尾酒一无所知。
他就是一个土八路,虽有一张大学文凭,不幸是工农兵大学毕业,总不被承认。可怜的老头儿几根杂毛几乎被五套班子领导揪光,他的愚蠢在于他永远也无法厘清各位领导的排位问题,因此,经常因为领导出镜秩序问题被剥皮。同样的,他也异乎寻常地特别喜欢电视秀,时不时在电视上露一下脸。他有先天条件,喜欢在电视秀上发表讲话,逢年过节,必出现在电视荧屏前,向全市百姓拜年。而且穿着高档行头,戴个大眼镜,规规矩矩,像个傻瓜似的发表一番热情洋溢的没人听的新春致词。可笑的是经常将字读错,那些可恶的小编辑就喜欢瞧他笑话,不肯将他读错的音纠正过来。
他因喝不到鸡尾酒,不停地抱怨宣传部门是最吝啬、最公鸡的单位了,既然是如此大社交场面,又是如炎热的天气,怎么能连一杯清凉的鸡尾酒也没准备?果真那么贫穷,撑不起场面,就让他来报销好。整晚上,为没能喝上一杯鸡尾酒,像个老查某人唠叨报怨不停。
白娘子漂亮又有修养,并不跟老家伙计较,加之,她目光一直在寻找红色男爵,希望有一个奇迹出现,很不幸,她的希望又落空了。
在庆春轩里享受着国王般的待遇,这老瞎子不但不知足,唠叨不停,让她忍无可忍,骂了一句:“闭嘴。有饭吃,又要早冬米。”只有白娘子这样的权威当头一棒,他的小舌头才能被冻住,立即闭嘴。有人掉线,马上有人接上。广电局王局长有一颗高贵的悲悯之心,对民主既乐观又忧心。他畅谈着并非常肯定中国百姓享受了充分的民主权力,为此,他以一系列证据旁征博引,用最严密的逻辑思维来证明他高贵的观点,非民主专家无法驳倒他论点。民主是需要代价的。让人说话,天不会掉下来。
白娘子这会儿瞧谁也不顺眼,不给他好脸色,顶撞了一句:“还要再等五百年。”这话就无趣了。所幸她是一位不记恨的人,过后就将这一小小不愉快忘了。而在座畜牲又以脸皮厚著称,自然也不会为难她,或者当场向她叫板之类。
很快有人倡议吃酒,国宴美酒,不可浪费了,马上摆脱了尴尬。这时,赵人猫过来敬酒,众人一齐吃了一杯。杨台长一副腼腆虔诚的样子,他友好地歪歪嘴,露出一丝真诚的微笑,他坚持原则,不吃国酒,又不敢在领导面前抱怨。他说:“老大,可别把兄弟们忘了。”
“不会不会。”他还是谨言慎行。
“怎么不吃酒?”他推脱胃不好。白娘子瞧那老狗满脸无耻的奴才相,就差踢烂他屁股了,她那颗温柔的心又受到一次失望的伤害,她站起来,敬了赵人猫一杯,而且抢先一饮而尽,真有巾帼英雄气概。赵人猫瞧了白娘子一眼,一身温柔风流,真是不可多得尤物,问题是今夜花落谁家呢?难怪那家伙戴绿帽子,不敢怠慢,还了一杯。
在热闹的场所就不可能没有赵尹剑,他那张小嘴像装上弹簧舌头可爱说话了。吴副市长,经委主任李博士,副院长吴肖仁,魏曙光等畜牲和他共一席。
芝山大院的正经历一场小地震,虽然没有上次张宝琨沉汉那样影响广泛,还是对众人造成一次小小的冲击。坏消息是来了一位生人,好消息是换血不多,但适应新形势还得一段时间。
赵尹剑高谈人事变动,精兵简政,减员增效,好像机构改革的号角是由他吹响似的。他那小弹簧似的巧舌预测会有许多人丢掉饭碗,包括黄胖子、温秘书、王主席、吴副市、还有其它领导,甚至他自己也包括其中,情况相当悲观,仿佛天快塌下来了似的。吴副市长吴旺木系本地人,眼瞧着到了被迫退休年限,看上去还相当年轻。他有一张四方脸,脂肪太厚,大脑壳像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气球似的,头发梳理得极讲究,身穿一件丝质衬衫。他主管安全生产,正如没下巴所言,芝山大院的这次小地震,也冲击到他那颗犹年轻的小心脏,几夜未眠了,对于他这样正处于可上可下尴尬年龄段的人而言,失眠是相当危险的。就是此刻,吃着美酒,分享别人的幸福,他也得先服了药之后再吃酒,相当勇敢。
他感觉自己还相当年轻,为香城父老乡亲贡献自己的经验、知识、才能,当然是他这样一位优秀党员义不容辞之事。如果条例不设下那一可恶的年龄上限条款,他相信自己还能为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再贡献五百年,直到踏入伟大的****社会。
无奈,一时风又一时雨,谁又能知道明天太阳从哪里升起?对于机构改革,他这条老泥鳅可是一点也不担心,权力还在那里,那就改不了。领导们是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所谓的改革也绝对不是针对各位领导的,下岗、分流、减员,那是对小公务员的,这点思想高度,他还是有的。
他头痛的是那可恶的年龄,不过,他是一位聪明人,退一万步考虑,他可以到企业谋个顾问干干,或者到慈善总会当会长,或者到狼堡山公墓当灵魂指导员,总之,不至于令小日子太孤单寂寞。人老最怕的就是孤单,他可以拍胸口向毛委员保证,他不怕下来。
赵尹剑提了一个建设性的建议,他说:“咱们合伙挖煤,怎么样?”但这句话,又好像有意咒副市长下岗似的。他很不欢喜,鼻子哼了一声,神色显得不愉快,他说:“你家里有金矿,怕什么?我拿什么跟你合伙?”
“哎哟,办一个小矿要多少钱?”他又拉经委主任、吴肖仁、魏曙光他们入伙,众人不知挖煤能否挣钱,如今煤炭可不怎么值钱,仅谨慎地表示出有合作入股意向。
李博士说:“我的家底你是很清楚的,你的请求当然不好拒绝了,至于资金困难方面,你也有办法解决的,是不是?”相当圆滑。赵尹剑连忙称那不是什么困难。
这时,赵人猫过来敬酒。领导提议摆擂台闯关才有意思。赵人猫拍拍胸口,他那颗猫心跳得太快,心率不齐,不肯吃,只象征性地吃了一小杯。
吴肖仁不愿当露头番薯,又整夜想跟老领导吃一杯,终于逮到机会,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赵人猫爱戏称他是斯文的屠夫,相互交好,又欠他人情,一拍即合,舒心地吃了一杯酒。
近身后,他突然闻到医生身上有股臭气,令人不舒服。为甩掉那股臭味,转而和其他人客套。
年轻的赵尹剑虽不是同一战线,对赵人猫有很深的了解,知道是一位伪君子,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神色,他断定人猫在省城呆不了三年,因此提议吃三大杯。
赵人猫最讨厌这个没下巴的混蛋,他是打手、爪牙、也是痞子,说什么也不肯,借口有病,转身而去。这令赵尹剑十分没面子,他还以为自己吓倒了那老混蛋,满脸傻笑,把美酒一饮而尽,转而又商议起煤矿之事来。
赵人猫听到背后传来嘲笑声,并不放在心上。他在思考一个小问题,为什么庆春轩有那么多恶棍?思来想去,结论竟是水有问题。
二楼舞厅里,光影传奇,忽明忽暗,红红绿绿。刘小晶找到白娘子,他醋意颇浓,幽暗灯光下,并没有发现那个杂种。若是他们继续纠缠不清,以他老娘的名誉发誓,他绝对不会甘休,要么将他们装在竹笼里沉到香江,要么活埋了他们,这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他神色不快,皱起眉头,这地方真糟糕,空气中夹杂着香水、汗臭、放荡、堕落,混浊又昏暗,他一刻也呆不下去。白娘子则嘻笑着示意他坐下,她极富浪漫主义思想,喜欢萨克斯吹奏爱情进行曲,喜欢情侣们如彩蝴似的翩翩起舞那种动人情调。
遇到好舞伴,她会欣然入场,轻快地舞上一曲。如果没有,则坐在台边,品着好茶,听听舞曲,也是极大的生活享受。
她向他要了一支香烟,问:“我们跳一支?”他虽然不是最佳舞伴,但她还是发出邀请。刘小晶摇摇头,他才不跟着傻娘儿们一块儿发疯呢。他借口感觉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关心她是否一起回去?既然从孤独里走出来,自然得玩个痛快,她点上火,吐了一口烟,摆摆手让他自己先回去。
刘小晶感觉自己有了某些改变,他那颗脆弱的小心脏,经受这次小地震冲击后,急需一双温柔小手的抚慰。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庆春轩,本来想将白娘子送回家,她独自寻找乐子,他也不阻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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