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走马上任

酒足饭饱之后，李式便带着周青返回城外营地。分别时，他还让法正和孟达各自挑选一匹骏马，并告诫他们要要勤加练习骑术，两人欣然应诺。

两人走远后，周青有些不解地问道:“主公，为什么不让法正他们跟着一起出发？或者让法正跟着您一起走，孟达带着他母亲随后队一起。”

“你还怕他们俩带着金子和马匹一起跑了不成？”李式听了后也没生气，笑着打趣道。

周青觉得他们和法正只是萍水相逢，虽然有约定在先，但送出如此大礼却不加防备，实在是有些不妥，因此才出言提醒。不过，既然自家主公已经想到这些了，想必也有其他的考量。

“怎么？还没有想明白，你小子再不长进就回去给我当队率去。”李式笑骂着说道。他很看重周青，不仅仅因为周青是马管家的养子，更重要的是周青经过系统的学习，学问甚至比他这个主公还要好一些，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让周青天天跟着，还给周青找各种书简学习。

周青想了一会儿有些明悟了，赶忙抱拳行礼，说道:“主公一定是看出了法正的才华，所以您才会屈尊相请。不仅给官职、给金银、给良驹，更重要的是您给了他信任，而且让他带着母亲慢慢走，也能体现您的仁慈。”

“嗯，不错！还有吗？你自己的疑问自己想明白了吗？”李式又接着问道。

“禀主公，属下想到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请主公指点。”周青的心里有些感动，看出了自家主公对他的信任，也是在有意地指点他，就不再有所顾忌，认真地说道:“法正他不能，也不敢！您一开始送他们俩马匹时，他立马就给回绝了，可见他人品极佳，不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再说了后队的探马最多三天就到了，他还带着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绝对跑不掉。”

李式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周青说道:“法正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现在还不值得我有所忌惮。现在我们彼此之间知之甚少，我用诚心去换取他的真心，他安分守己的话，我得一良才，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也就能彻底归心，为我所用。至于其他的想法，他暂时没有，以后也不敢有。”说完，他勒住胯下的战马，目光直直盯向远方，一股慑人的气势从身上散发出来。

周青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被这股气势给震慑到了，呆呆地看着李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抱拳行了一礼，郑重地说道:“主公，您好像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变得更加沉稳，也更加威势了。”

李式听了也是一愣，没有理会周青，陷入了沉思。确实是这样，他刚来到这个时代时，谨小慎微，一切以活命为根本，总想在在军中发展亲兵数量，等到灾祸降临的时候，带着一家老小远遁西域或者南方少数民族聚集之地。等到他拜荀攸为老师的时候，活命已经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了，作为热血男儿，谁不想建立一番功业，更何况荀攸给他制定的计划就是成为类似于舅舅马腾一般的地方势力，借助父亲李傕和岳父郭汜的影响力，在官场更上一层楼。最近又接连收服了高顺和法正，计划成功的概率大增，心境也得到了提升，整个人的气质自然也会得到升华。

想明白了这些，李式的心里也明朗了许多。生逢乱世，既然生存得到了保障，还拥有诸多不错的前天条件，那为何不努力一把，也许他这个历史上的透明人将变得不在透明，不由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周青，以后好好努力。你和李亭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会让李亭一直统领亲兵，而对你，我的期望值更高，希望有一天你能帮我独当一面。走吧，回去了！”李式拍了拍周青的臂膀，认真地说道，然后就策马疾驰而去。

“诺！”周青躬身说道，赶忙追了上去。他是被这番话给彻底地打动了，信任和重视充斥着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回到了营地，李式又给荀攸和高顺各自分发了一匹骏马，毕竟以后都是要上战场的人，有一匹好马，多一份保障，他和周青两人则是在出郿邬后就更换了乘骑的马匹。一转眼的功夫，董旻送的十匹骏马就已经用了大半儿，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可惜，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把骏马分给众人，物有所值。

“看来主公今天去拜见董旻很顺利啊！”荀攸笑着说道。他看到李式回来后很高兴，还以为是拜见董旻后得到了许多赏赐的原因。

李式笑了一下，也没有在意，解释道:“老师，这些东西虽然不错，但也并非稀罕之物，我今天得到了一名良才。”

“哦？他叫什么名字？哪家子弟？”荀攸也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李式回答道:“扶风郡法正，法孝直。名士‘玄德先生’法真之孙，不过现在家族已经没落了。”

荀攸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主公，当年‘玄德先生’天下闻名，想必其孙也定当不凡，怎么没见到人呢？”

“他还有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我让他在郿县等后队人马。一会儿探马给后队传信的时候，麻烦老师把这件事写进去。”随即，李式就把他和法正见面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荀攸听罢，感慨道:“主公越来越有上位者的风范啦！这个法正也不简单，不仅为人机敏，更重要的是，他在穷困潦倒之际做到富贵不能淫其志，定是胸有大志之人。恭喜主公得一良才。”

“老师谬赞啦！日后让他跟着老师历练，还请老师多多费心！”李式行了一礼，郑重地说道。

荀攸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稍事休整过后，一行人又继续陇县赶去。

两日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凉州的治所陇县。他们包下了一整间客栈，先是大吃了一顿，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除了守夜的亲兵，其他人早早地就休息了。

次日清晨，李式吃过早饭后就沐浴更衣，书写拜贴，还检查了一下提前准备好的礼物。等忙完这些后，他就和荀攸一起去拜见韦端。

李式很重视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能拿到正式的太守印玺，更重要的是韦端在凉州任职多年，门生故吏众多，如果能得到韦端的支持，那他在汉阳郡的事务就好开展得多了。就算得不到支持，也要尽量留下一个好印象，避免日后被掣肘。

到了州牧府，李式让周青递上拜贴，管家查看了一下朝廷的任命书，然后就把他们迎了进去，安排在前厅，并让婢女上茶，请他稍坐。这些举动无一不在释放着善意，也让他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片刻后，管家带着几人抬着许多竹简和一个木盒走了上来，躬身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李太守请见谅，州牧大人昨日前往安定郡视察民情还没有回来，就不能接见大人了。李太守，自从上一任汉阳郡太守傅燮战死后，朝廷就一直没有任命新太守，州牧大人就暂代了一些时日。前几天，州牧府收到了朝廷的公文，州牧大人就提前做了准备。这里是汉阳郡太守的印玺，以及人丁、府库、郡兵、属吏等大致的资料，具体的资料都封存在太守府的库房里，到了汉阳郡，您可以自行查看。”

李式转头看向荀攸，也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之色。看到荀攸的暗示后，他只得挤出一丝笑意，和气地说道：“多谢韦州牧！也多谢管家告知这些消息，我为州牧大人准备了一点薄礼，就在门外，一会儿请管家安排人抬进来。”

那名管家连忙说道：“谢李太守美意，只是州牧大人早些年就交代过，说他已年迈，一生清廉，绝不能收任何人的钱财，免得晚节不保。”话都说到这份上，李式只得起身告辞，这可真的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不过也看得出韦端的高明之处，不乱站队，但也不会有小人之举，只要不在暗地里使绊子就是他想要的。

出了州牧府，李式也不再做过多的停留，收拾好行装后一行人就直接出发了。

三日后的中午，李式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汉阳郡，看着眼前这座并不雄伟的城池，他的心里还是激动万分。今后，这可是一座完全属于他的城池啊！不由得就加快了速度，一行人也都赶忙跟了上去。

到了太守府，李式向留守的小吏出示了太守印玺和任命公文，府上的属吏连忙相互通知。一会的功夫，还没有走的人都聚集了过来，一起参拜了他这个新任的汉阳郡太守。太守府留守的人员以刀笔小吏为主，一概留用，所以也不存在把某人降职一说。

接下来，李式又重新任命了一下太守府的重要属吏，荀攸当仁不让的被任命为太守府长史，高顺为别部司马，其他职位等后队人马到了再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