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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凭空消失

帕西瓦尔在一个直立液体胶囊舱内部醒来,嘴上带着氧气面罩,身体一丝不挂,周围温暖的透明液体可能是水,除去耳朵里哗啦哗啦的流水,他还可以感受到机器运作的有节奏的嗡嗡声,那些声音与他心跳的频率基本一致。

隔着玻璃,他能够看到一切。(当然,外边的人也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他。)

银杏叶状的巨大枝条灯管提供丰富的照明。形状可怖到他不能猜出用途的器具就放在房间对面的落地柜中,有一个家伙长的像刺猬和电锯的后代,帕西瓦尔看到它就感觉到了皮肤的刺痛。

落地柜前黄色、蓝色等不同工作服应该代表这些研究人员的特长、身份与地位。他们胸前的纹章也隐隐暗示这一点。

或浑浊或清澈、或浅淡或浓重、或分层或沉淀的液体分门别类放置。那些拥有不同颜色的水晶、月石、锆石制品或高或低,与银冷杉、金、银等装饰共舞,成为最好的容器。它们距离帕西瓦尔很近,几乎只在他玻璃仓跟前。

左侧面的墙是一整面镜子,右边有一扇窗户,从那里可以看到茂密的七叶树与银杏树,树叶之间住着几户灰雀,在洛佩斯本地这种鸟最多。

帕西瓦尔看到那些叽叽喳喳、跳来跳去的灰雀,又想到海鸥,忍不住猜测比利弗·劳埃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就见两位蓝衣姑娘抱着一大摞资料向玻璃仓这走来,他立刻闭眼装作睡觉。

可是那两位姑娘可没打算让他睡觉,她们正要把一个诡异的事情扔进他脑子呢。

“天哪,那家伙是鬼魂吧。刚才我听珍妮弗说,刚才在咱们中心大门口,他就在她眼前,呼一下就没了,许多本来就有脑部疾病的患者不能受到这样的惊吓,医患都在慌张吵叫。门口乱成一锅粥,还发生了踩踏事故。那么多警卫,到现在也没找到他。”

“这个莫里·约尔德,简直是怪胎中的怪胎,我的手都在抖!可怜的珍妮弗!她不会因为看管不力被停职吧。大门口到处都是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患者凭空消失也不是她的错啊。”

莫里·约尔德失踪了?

不是跑掉,而是白日蒸发。走近科学能拍好多集都找不出缘由的、有众多目击证人的凭空消失。很可能不是他自己自愿消失,因为他的能力不支持这样耸人听闻的逃跑计划。即使是把自己变成猫,也不会是“呼一下就没了”。(当然,我们并不知道他能不能对自己施法……)

这会不会与之前假海盗劫船失败事件有关?

帕西瓦尔猜想最近几件事的联系,装作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向两位女士。然后又适当表现出对自己一丝不挂的惊讶、害怕与羞怯。对方是研究员,肯定司空见惯不会在意。但是自己本来的形象是一位冷硬保守的绅士,如果没有反应,或者还大大咧咧展现自己的身体,就有鬼了。

是的,在演戏时,帕西瓦尔一般不考虑真实的自己的感受,或者真实的自己本来面对这件事会怎么处理,他只在意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会如何反应。所以无论是什么条件、什么场合,他总是贴合角色,还能提出让导演惊艳的改动方法。他从不怕为艺术做出牺牲。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让帕西瓦尔觉得相当眼熟的金发老奶奶,眼熟到他不敢认。

“年轻的珀利先生,你醒了,昨天休息的如何?”满头卷曲金发皮肤白皙的女士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到玻璃仓跟前,敲敲玻璃,紧接着她对那两位蓝衣服女孩轻声说“把他请出来,

让他穿好衣服。”她声音很慈祥。

帕西瓦尔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几天里,也没有见过这样长相的女士啊。等等,倒是男士,他见过一位——

时间拉回到昨天夜里10点45分,帕西瓦尔刚刚进入这间诊室。

“姓名。”

“帕西瓦尔·珀利。”

“出生日期。”

“1424年5月29日。”

“曾经患有其他神学层面的精神类疾病?”

“没有,我此前一直十分健康正常,笃信‘终结之末’,我的身体和精神都遵守公序良俗甚至可以说是循规蹈矩。”

“别紧张,你是位精通法学的礼貌绅士,但我们这里不对曾经违法的可怜患者有任何歧视。”

“谢谢,我只是不太习惯这种问话,毕竟我从前扮演的一般是桌子对面的角色,而非桌子这边的被审讯者。”

“没关系的,先生,请进行病例描述。”

“完全失去‘枯萎之殓能力’,并且其他人的施法也不能对我发挥作用。”

“好的。”这位年事已高的研究员把卷曲细碎的金发撩到耳后,扶一扶自己的银边水晶眼镜,帕西瓦尔这才留意到,对方还一心二用,阅读患者过去的体检档案与一封看着像检举信一样的东西。

“明天所有与你这些奇怪病状有关的信息都可以收集完毕。今天我们只需要做好入住登记就行,现在,要不要来一杯淡马提尼?我看资料里说你喜欢这种酒。正好这里有。”老人和蔼地说。

“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在研究中心?酒精不会影响后续研究吗?”

“说到后续研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主治研究员,卢卡斯·加西亚,也在洛佩斯药剂与精神中心担任常驻教授。你确实不应该摄入任何酒精,但作为同样喜爱美酒的朋友,我允许你尝一尝这东西。”老人笑的更加和蔼,好像帕西瓦尔是他的亲儿子。

如果帕西瓦尔能更警惕一些就好了,可惜他当时只知道笛力45号试剂不能乱喝,并不知道,这带着银边眼镜衣冠楚楚的老家伙,竟然是笛力有力的学术对手。

马提尼一般是金酒作基酒,佐以味美思、柠檬、绿橄榄。这杯液体有类似淡马提尼的味道,辛辣清爽,酒精味很淡,精致高贵,气味芬芳。

(为什么说类似呢?因为,这杯味道醉人的安眠剂中不含有任何酒精成分,但它有关于卢卡斯的知识产权问题。所以作者不能把制造方法真的说出来。)

好几位蓝衣护工立即走进来,把意识渐渐消散的帕西瓦尔抬到病床,将奇怪的仪器放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机器的轰鸣声随着他的心跳响起……

【回忆结束】

帕西瓦尔把脑子里的那位先生与现在自己看到的这位戴着眼镜的女士相比较。岁月已经在她容颜上留下痕迹,但是,却不能凋零她丰富多姿的灵魂。这女士难道是昨天那个老卢卡斯的姐妹?

“今天你要叫我卢克西娅女士,不过,明天我就会变回卢卡斯。唉,人老了,总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习惯就好。”她没有在意帕西瓦尔惊讶到到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若无其事地说。

“嗯……卢克西娅女士,请问,我的状况有改善或者治愈的可能吗?”帕西瓦尔一边带着恰到好处的不安与紧张,一边穿好病号服。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她指挥着护工们把一个头罩扣在帕西瓦尔的脖子上,这东西可以让他的嘴巴不能合拢。他们再将他手脚固定于病床。

“您直接讲吧,我能承受。”帕西瓦尔模糊不清地说

“坏消息是,我们昨天趁你昏迷,呃,我对此事道歉。”她笑着说,“趁你昏迷,我们从已知可以引发你这种情况的原因中进行测试,你不符合任何一种。好消息是,本中心所有研究室的教授,都对你很感兴趣,医学界可能会命名一种新病症。”

“以我的名字命名?”帕西瓦尔对自己这种待遇哭笑不得。

“你最好祈祷是用医生的名字命名,这一般代表,他或她治好了你。”卢克西娅不失风趣地回应。

“哈—哈—哈,这真好笑。”帕西瓦尔干巴巴笑了三声。

“这是我自己研究的深度睡眠药剂。因为已经提前知道你的特殊情况,所以我并未尝试对你进行通灵或催眠,而是采用对待普通人的方法,让你喝一杯‘酒’。我的制药水平,可比冷漠没人性的老笛力强多了。他那东西,魔鬼都不敢喝。”

卢克西娅骄傲地笑着,把一杯“威士忌”倒进神色惊恐的病人嘴里。

“别怕,只是一个基础检查,一会做记忆测试时我们会唤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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