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城
“老薛，你要来山城？”
“不是，我去省城。”
“既然要回来，先到山城，我为你接风。”
“随后吧，等我在省城站稳脚跟。”
“好吧，路上小心。”
某个工作日的上午，秦奉灵，坐在办公室，无所事事。薛青岳，打来电话告诉他，要离开北海，回乡创业。
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没有资源，没有背景，漂泊在外的打工人，返回家乡，也是一条出路。
薛青岳跟秦奉灵，在一个省的不同市区，也算老乡。至于，为什么选择在省会城市打拼，他没有细说。
“老秦，你有事吗？”徐霜，走进屋子，说道。
“额……没有，怎么了。”秦奉灵，说道。
“下班，一起去吃饭。”
“你有事？”
“没事，想喝酒。”
“我……最近不能喝酒。”
“那算了……”
徐霜是一个爽快人，秦奉灵，不愿喝酒，她也不会勉强。最终，她会找上谁，秦奉灵，也不关心。毕竟，跟徐霜喝酒，她不会醉，这很不妙。
但……这不是秦奉灵拒绝徐霜的真正原因，他可以喝酒，不过，此时，他想灌醉的女人，只有一个。
水眸月的父母，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直出差未归，她的妹妹，困于学业，很少再进城。
很长一段时间，秦奉灵，流连在她家。李秋芳的身体和精神，出奇的好，并且，很希望儿子别回家。
“妈，我……”秦奉灵，周五下班，回到老厂房，欲言又止道。
“我知道，赶紧出去，放假不用回来，我看见你心烦。”李秋芳，说道。
“那……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郊区。”
“知道了，知道了，真烦。”
水眸月，下班之后，去了超市。她决定，晚上吃火锅，自己做的那种，秦奉灵，给她写了一张单子，照着买菜。
等到，秦奉灵，来到她家。两人，一起收拾东西，摘菜，煲汤底。
“老秦，你老不回家，阿姨没说什么？”水眸月，说道。
“呵呵，没有，她赶我走。”秦奉灵，说道。
“为什么？”
“我不知道。”秦奉灵，说着，放下手中的菜，抱住水眸月。
“你干什么，我洗碗呢。”
“我……”
“你别碰我！”水眸月，嗔怒道。
“怎么了？”
“老秦，我真没想到，你……”
“什么？”
“我觉得，上当了。”
“哪跟哪啊？”
“你少装蒜，跟我说实话，除了前女友，你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没有。”
“哼……”
“你感觉，自己吃亏了。”
“亏大了！”
“我……”
秦奉灵，沉默了。这件事，不是特别好解释。放下就是放下，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早知道，不该说出来。
水眸月，仿佛是他的克星，无时无刻，每一件事情，都把他拿捏死死的。
火锅汤底总算熬好了，水眸月，洗完剩下的碗碟，走进餐厅，秦奉灵，端着食材，跟过去。
不得不说，秦奉灵的厨艺，在家做些东西，味道，确实比一般的餐厅，好太多。
最终，水眸月，没有抵住美食的诱惑，再一次，被秦奉灵，吻上嘴唇。
火锅的汤底，已经关火，
蒸腾的热气，为什么，还是如此热情……
次日，山城，山上。秦奉灵和水眸月，挽手而行。自从，北海归来，秦奉灵还是头一次登山。水眸月，说很久都没看日出，原本想早点起来，可是……
“老秦，你看，沙河里的水。”水眸月，指着不远处的沙河，说道。
“怎么了？”秦奉灵，说道。
“河里有一个缺口，好像，有污水流进去。”
“的确，不知道，什么情况。”
“唉……我家在沙河下游，这个时候，水源污染，影响可不好。”
“算了，我们也管不了。”
他们走到山腰的平台，坐在凉亭里休息。这座山，并不高，本地人，很少会上山。秦奉灵和水眸月，由于起床太晚，临近中午才到这里。
“中午回不去，我们还登山吗？”秦奉灵，说道。
“额……算了，坐一会儿就回去吧，我累了。”
“行，我去买两瓶水。”
“嗯。”
无巧不巧，秦奉灵，买水回来，凉亭里，坐着一家三口，女的抱着孩子，正是祁小凤。水眸月，在逗小孩儿玩。
“奉灵哥！这么巧！”祁小凤，说道。
“额……真巧，你们也来登山。”秦奉灵，尴尬道。
“我们不是来玩儿的。”
“那……”
“山腰西侧的小餐厅是家开的，这会儿，水电都停了，没法运营。刚好，客人不多，出来坐坐。”
“哦……”
秦奉灵和祁小凤，闲聊着，祁小凤的老公，在老厂房见过秦奉灵，简单寒暄几句。
不过，水眸月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巧了，我们正发愁，去哪儿吃饭呢？”水眸月，说道。
“你们……”祁小凤，说道。
“我们是同事。”
“哦……没事，一会儿去我家的餐厅。”
“谢谢。”
“没水没电，怎么做饭，还是算了吧。”秦奉灵，说道。
“不碍事，我们有存水和地锅。”祁小凤，说道。
“太麻烦，我看……”
气氛，愈发诡异，这顿饭，看来是非吃不可。谁料到，一阵惊雷，从天边传来，天地暗淡，大雨将袭。
有人说，下雨的时候，应该避一避，但是，此时此刻，留在山上，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雨未至，家很近。秦奉灵和水眸月，赶在雨势渐大之前，下山回去。即便如此，他们的衣服都湿了。
水眸月家的小区，秦奉灵，停好电瓶车，水眸月，已经独自走回房间。等他走到门前，门，锁着。
秦奉灵，没有敲门，他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于是，他拿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起初，水眸月，没有回复。秦奉灵，索性，坐在楼梯口，不再做任何事。
过了一会儿，水眸月，发觉门外没有动静。回复秦奉灵的消息，问他是不是走了。
秦奉灵，没有回复。须臾，门，轻轻打开一道缝，水眸月，在屋里，偷偷瞧了一眼，转身，回去洗澡，毕竟，淋雨之后，容易感冒。
有人说，恋爱有技巧。可是，任何的感情，都是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
没有爱，没有情，任何的机巧，换来的是**，得不到真心。
秦奉灵，拉开门，走进屋子。然后……他打了一个喷嚏……大概……他也感冒了。
周末，假期的最后一天。秦奉灵和水眸月，来到沙河岸边，他们想看看，水源污染的源头。
然而，神奇的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沙河，依旧清澈。
今天，他们起的很早，现在回去，意犹未尽。于是，秦奉灵，租了钓具，打算钓鱼。
“老秦，你会钓鱼？”水眸月，说道。
“额……山城的居民，大部分都会钓鱼吧。”秦奉灵，说道。
“我不会，小的时候，没在家乡生活。”
“怎么了？”
“没什么，那时候，我和母亲，住在父亲的单位。”
“哦，那你的童年，少了很多乐趣。”
“呵呵，也许吧。你钓一条鲤鱼，回家红烧。”
“看运气，河面这么宽，不是那么容易。”
秦奉灵，说的没错，傍晚，他们回去的时候，仅钓了两条小鱼，没办法做菜，只好放生。
夕阳，将半边身子，藏进山城的山。云，似烟如画，飘在天边。
水眸月，坐在秦奉灵的电瓶车后座，低头，玩着手机。
接下来两周，他们都这样渡过，生活，平静而惬意。仿佛，这一瞬间，成了永恒。仿佛，天地之初，他们就是这样，相依相偎，从未分离。
单位的编制定岗，还有两个月结束，每个人，都胸有成竹，即使，大家的业绩，都不怎么样。
水眸月的父母，回来了，他们没有到市区，水眸月，回到乡镇老家，与亲人团聚。
人，一旦适应了两个人的生活，很难，欣赏孤独的美。
秦奉灵，躺在老厂房的沙发上，愣愣发呆。李秋芳，也没有问儿子，为什么，这个周末不出去。好在，张博打来电话，请他去帮忙。
“老秦，最近，你干嘛去了？”这是张博，见到秦奉灵，说的第一句话。
“上班。”秦奉灵，说道。
“我不信，你肯定偷人了。”这是张博，见到秦奉灵，说的第二句话。
“没有。”
“你这人……自己说的话，不算数。”
“我怎么了。”
“你说把人带来，给我看看的。”
“哦……忘了，她回老家了，下次吧。”
“行……今天喊你来，还有一件事。”
“你说呗。”
“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
“就这事儿？”
“啊。”
“你在电话里说，餐馆经营，遇到危机。”
“多了一个老板娘，算不算危机。”
“什么意思？”
“你看啊，我存了不少钱，再来一个老板娘，不得分她一半。”
“呵呵……你要这么算账，我看，一半也没有。”
“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自己想吧，我走了。”
“别呀，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喝两杯。”
“今天放假，你不忙吗？”
“我请了两个工人，她们一会儿就到。”
“行啊，张博，你也成小资本家了。”
“呵呵，别胡说。”
张博，炒了几个小菜，秦奉灵，陪他喝了两杯，他们聊了很多。经过南非打鱼的事情，张博，早已淡忘，对于小凤的思念。况且……
人生，就像出海的渔船，一旦，驶向大海，无论收获如何，早晚，都要靠岸。否则，只能葬身水底。这是张博说的。
“呵呵，你成哲学家了。”秦奉灵，说道。
“算不上吧，我只是想通了。”张博，说道。
“还想通什么？”
“老秦，你呢？你的归宿在哪里？”
“我……也会成家立业。”
“不！老秦，你的心不定，我很担心你。”
“什么意思？”
“尽快，带你的女朋友来，我想见见她。”
“你又来了，她又不跟你过日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说……”
“我……”张博，没有说下去，他喝醉了。
秦奉灵，走在回老厂房的路上，仔细，想着张博说的话。多年的朋友，他很了解，张博肯定想到了什么，关于自己的难题。
树欲静而风不止，秦奉灵的心，也许……很想安定，但是……可以吗？
周一，水眸月，回来上班。看起来，她不太开心。秦奉灵，等到下班，带她出去，逛街买东西。
“你怎么了？”秦奉灵，问道。
“没什么，我想……你给我买一件衣服吧。”
“当然，这是什么难事儿。”
水眸月，没有说话，拉着秦奉灵，走向山城商业街的商场。
回去的路上，秦奉灵，骑着电瓶车，水眸月，坐在后座。她紧紧地抱着他，没有说话。
“我回去了……”秦奉灵，送水眸月，到家门口，说道。
“嗯……”水眸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话很少。
“你……有事给我打电话。”秦奉灵，说着，转身要走。
“老秦，你别走。”
“怎么了……”
“没什么，你别走，我不想一个人。”
“好。”
自从，秦奉灵和水眸月，在一起之后，每逢周末，都能腻味两天。
平时，为了不影响工作，他们很少在工作日的时候，住在一起。不过，也不是绝对的事情。
山雨欲来风满楼，人生无常几时休。水眸月，遇到了什么难题，她没有说，秦奉灵，也没有问。此刻，恋人的怀抱，就是天地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