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效应

酒吧里。

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我在吧台前有些昏昏欲睡。

身边时不时传来男女欢笑打情骂俏的声音，当然他们都是刚毕业的才子，没有结婚，这是很正常的。

舞池里响起了歌声，那是我的助手雷嫚嫚正在高歌，她那美妙的歌喉，唱得很轻柔。

我不喜欢所谓的高音歌手，不停输出刺耳的声音，那不是歌声，是噪音。

身边的高明“同学”，似乎有些酒精上头，酒话说得有些离谱，他不是跟我叨咕，而是和身边的女同学，絮絮叨叨聊起了关于未来的憧憬。

这是高明的声音：“我爸说了，等我找到金融公司上班后，就给我买一套房子，但是呢，我缺少一个女朋友，说出来有些难为情，我也不差什么，就是没有女朋友，这对于数学来说我是一个奇数，这很可怕，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那位女士叫什么名字，姑且称她为女一号吧。

只听到女一号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咱们同班同学有很多单身，我们需要的是机会，不是吗？”

我听到女一号说“机会”二字，顿时联想起我的过去，一贫如洗的生活，到处奔波，从毕业以来就开始忙碌，从未有过停歇，我很害怕停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失去要比得到更容易。

我看到高明勇敢，或者说大胆地抓住了女一号的手，这是一个男人鼓足勇气的正常反应。就跟狮子寻找配偶一样，只有最强的雄狮，才能得到母狮的青睐。

高明激动说道：“其实我很喜欢你，只是匆匆忙忙的，没有时间说出来，也许这是老天的安排，让我们相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怎样我们已经很熟悉了，没有什么障碍。”

女一号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我倒觉得好笑，高明的这套说辞就跟歌舞剧中的，经过修饰的很虚假的台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得剧集太多，还是为了这个场合背下了所有经典台词，我没有感觉到是在现实中，像是在看一场游戏，一场梦境。

舞池里的音乐声和歌声，逐渐消失，我看向舞池处，那雷嫚嫚已经走下了舞台，朝我走来。

之后，轻快的八六拍舞曲响起，我知道雷嫚嫚是要邀请我参加跳舞的欢快娱乐。

果然，她走到我近前，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很欢乐地邀请我：“陈老师您怎么不跳舞啊，来吧，我们同学都很想见识一下您的舞技，您也该放松一下了，不是吗？”

我开玩笑说道：“我跳舞就像青蛙抓苍蝇，除了眼睛和舌头，别的都不灵活。”

我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从雷嫚嫚的绯红脸色上就能看出来，因为舌头是一个敏感的东西，跟女孩子说这些，不太正经。

雷嫚嫚把我拽到了舞池里，我们跟着节奏开始起舞，当然不是我起舞，是她带动着我的步伐，在摇晃。

摇晃这两个字恰如其分描述了我笨拙的舞技。周围的笑声更加响亮了。因为这些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从累加的关系中，我体会到三百六十度的声源点链接在一起，就是一个全息信息，牵引着我的思绪，我有些紧张，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笑我的笨拙，还是发自内心的对这一次聚会的流畅感受。

雷嫚嫚有些忘乎所以了，带动着我的身体，开始更加有节奏地跳舞。

那掌声开始响起，欢呼声也是此起彼伏。我所能听到的激越声音中，有很多离谱的话语。

其中有人大喊道：“嫚嫚真棒，陈老师是个狠人；哎哎哎，陈老师你的鞋带开了；陈老师你的脚别踩到嫚嫚的脚；老师你跳舞别弓着腰，跟大虾米似的。”

大家的笑声更热烈了，我就像掉进了养鸡场一样，什么稀奇古怪的口吻都尽收耳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只听到门口处，传来剧烈的碎裂声响起。

我和雷嫚嫚不再跳舞，随着人群冲出了酒吧。竟然看到一辆车撞到了酒吧的玻璃门上。

车没有受到太大破坏，估计司机当时踩了急刹车，不然撞到内层的水泥墙面上，就危险了。

我毫不犹豫打开了车门，发现一名男子已经晕了过去，但脸上没有伤痕，估计是身体不适，无法控制轿车了。

雷嫚嫚也凑了过来，挤到我的前面，借着昏暗的路灯，抬手一拨弄男人的脸颊，惊呼道：“这是林博士，我们的导师。”

我不认识这人，但从林博士昏迷的脸部结构来看，似乎在哪个学术期刊里见过此人。

我没有时间犹豫，立刻让雷嫚嫚拨打了急救电话，随着急救车急促的鸣笛声，急救车赶到现场，把林博士抬走了。

雷嫚嫚似乎不放心，驾车尾随急救车去了医院，而我也没有闲着，就坐在雷嫚嫚的豪华轿车里，聊起了关于林博士的传奇事迹。

我说道：“我好像在学术期刊里见过林博士。”

雷嫚嫚点了点头：“他发表过不少论文，最著名的就是林氏效应。”

我很好奇问雷嫚嫚：“林氏效应！指的是什么？”

雷嫚嫚摇了摇头：“我也没看懂，也没有问过，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好像是关于四元动力什么的，太深奥了。”

我更加好奇了：“四元动力！听起来和磁场有关，或许我需要林博士的帮助。”

雷嫚嫚看向了我，因为她在驾车，因此那种眼神是转瞬即逝，她继续看向前方无限延伸的雨夜。

雨刷器清扫着前方减速玻璃，就像清洗着我的**，让我时刻洗礼思绪，铭记镜子理论应该涤荡污垢，萃取精华，继续沿着正确方向研究。

因此那一幕高速摄像机记录的数字跳动一幕，再次浮现我的眼前，有些神秘，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