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风雨前夕
当天我们刚刚把香香安顿下来,就有一些记者挤在我的实验室的门口,争相要对我进行采访。
我有些措手不及,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记者,堵在门口,就跟开新闻发布会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似的。
这个时候香香并不在我的实验室里,已经被转移到附近租住的房子里了。
幸亏嫚嫚技高一筹,当时就说了,得赶紧把香香转移到附近租房里,说不定那些闻风而动的记者,会把实验室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到时候香香就没办法脱身了。
因此,只要香香不在这里,他们这些记者就算一窝蜂冲进实验室,我也不需要有任何隐忧。
我正在驱赶记者,或者可以温和地说,是在请记者们尽快离开。
但是这样做却恰恰相反,他们就跟工蜂一样,如同采蜜一般,用一张张厚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对我进行着灵魂拷问。
我再烦也没有用,因为他们一点都不烦,而且很有耐心,我也不敢说一些激愤的话,免得成为他们大做文章的把柄。
其中一名女记者,直接把录音笔放到了我的嘴边,我刚要说话,也不知道是谁用力,让她失去了重心,把录音笔送进了我的嘴里。
这一口咬的,我的牙都快掉了。现场的记者终于抓到了可以调侃我的重大笑话。
他们这些记者都笑了。反正都不是好笑,那笑声中带着各种得意。似乎我就是马戏团里的猴子,仅供他们消遣。
这位女记者还不错,向我道歉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抬手下意识摸了摸嘴,当然是自己的嘴,摸别人的嘴那就是骚扰了。我感觉到疼痛已经缓解了,这才对这位女记者说道:“录音笔的质量很不错,差点把我的门牙硌掉了。”
我的话再次引起一片笑声。我虽然反感这种莫名其妙的采访,但是在不安和嘈杂的氛围中,能体会到这种氛围的另一面,也是一种对世俗的无奈的真情理解。
女记者继续采访我,录音笔已经和我保持了距离,她说道:“听说您已经把一个叫香香的女孩儿,转移出了医院,有这种事吗?当然您可以保持沉默。”
她说着,自己却笑了。也不知道我哪里好笑,可能我这人太木讷了,他觉得我反应迟钝,像个大笨熊。
我对这个问题很慎重,于是想了好半天,才迟疑回应她:“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我不认识什么香香,也没有接触过她,当然在电视上看到过相关报道,我是很同情他的,而且她的遭遇很不寻常,相关实验室也应该负责,做实验不关注安全,选择的地方也不对,造成的灾害可能是无法估量的,我希望有关部门应该关注这一点,对一些重大试验进行备案,追究他们的责任。”
我看到女记者的眼神里,迸发着亢奋的好奇神采,我知道她要更加努力地追问我了。
她问我:“您说的相关实验室,是指哪个实验室?”
我不便实话实说,只能含糊其辞回应说道:“就是那个实验室,至于那个实验室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你们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我就不需要回答他的名字,因此,我知道你知道,就是大家都知道,既然知道就不需要知道,总而言之,知道就是沉默,不知道就是假装不知道,我想您现在应该知道了。”
这位女记者被我逗笑了,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围观的记者们鼓掌发笑,似乎是被我云山雾罩的混乱逻辑的辩证能力,所折服了。
但我知道在说什么,反正不能说太多正经话,这帮人你跟他们正经说话,就没完没了了。
很多记者还在排队跃跃欲试着,但时间就是压缩的面包,当膨胀到一定系数时,将失去意义。
我的耐心和时间很有限,面对长长的队伍,我选择了遴选接受询问。
也就在最后一名记者,询问完一些尖锐问题后,一辆车的到来,打破了现在的局面。
这辆车的鸣笛声响起,而且是连续不断,车要穿过记者的阻碍,停到车位处,因为一旁就是马路,那里是不能停车的。
这鸣笛声,让我体会到车主的急躁心情,他似乎有急事要找我。
随着记者分立两侧,轿车停在了我的一旁,那里就是车位,但是车并没有停到正确位置上,显然车主不是要久停,而是要很快离开这里。
车上走下的人,我已经认出来了,他就是雷嫚嫚的同学,在利德传媒公司工作的数学天才高明老弟,他这辆车不错,当然是和我的破车对比的。
我看到他脸色带着焦躁,似乎又不敢在我面前表露出来,因此带着怪异的笑容,越看越别扭。
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凑到我耳边,说道:“我们老板找你有急事,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刻不容缓。”
我听到高明的口吻很严重,表情也是非常的严肃认真,我知道事情可能比说得更复杂,更严重。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旋转思考,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利德传媒公司为我做的个人纪录片的宣传事宜,或许这中间出现了阻碍,或者说有些人不准让我的纪录片面试,因为我的镜子理论,挑战了权威的物理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