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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肩上的重担陡然减轻,简岁月视线立即越过被拥在当中的阮倩,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阮倩的房间与简岁月在同一层,她请秦以秋帮忙送她们去楼上,秦以秋乖乖点头,立即应下,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简岁月其实就住在他楼上一层。

从迷迷糊糊的阮倩手里拿了房卡,简岁月开门,秦以秋负责带阮倩进屋。

他将阮倩小心翼翼放于沙发上,身体一沾柔软的沙发阮倩立刻翻了个身,抵着沙发背歪下去,直接瘫倒在了垫子上,长身长腿霸占整张沙发。

简岁月站于一侧,替阮倩盖上薄毯,随即向秦以秋道谢:“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了一丘老师,倩姐太高了,我一个人可能还真不好弄。”

秦以秋一如既往轻轻颔首。

简岁月瞟了正在酣睡的阮倩一眼,又重新看向秦以秋,“现在没什么事了,一丘老师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麻烦了。”

秦以秋摇头,意思是没关系,不麻烦的,而后又点头,想告诉简岁月他知道了,他现在就走。

一次摇头与一次点头,他相信简岁月能读懂他的意思。

简岁月送秦以秋到房门口,站在门侧目送他一路往走廊尽头的电梯方向走去的背影。直至他走远,她才转身进屋将门关上。

重新回到沙发前,阮倩本是面朝沙发外,不过短短不到半分钟时间已转了个方向朝向里侧,而简岁月离开前给她盖上的毛毯也已在不知何时掉落在地。

简岁月弯腰捡起,轻拍几下又重新盖在阮倩身上。面对这样一位酒醉的人,她现在只剩满心无奈。

她自己也喝了点酒,但还不至于到醉酒的程度。若她当真没有克制,只怕现在瘫在沙发上醉成烂泥的就不止阮倩一人。

不仅如此,她还极有可能在刘程与秦以秋面前也丢了人。

次日一早,简岁月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醒来。

脑袋还有些晕沉,她用力按揉几下太阳穴,起身下了床。

昨夜她从阮倩房里回来时时间已经不早,她快速洗了个澡睡下,难得一次睡眠状态不佳,睡得迷迷糊糊,几次醒来几次睡着,就这样断断续续睡到天亮。

今日她未在餐厅遇上秦以秋,倒是碰见了宋然。进门时宋然就一眼看见了她,兴奋地挥手招呼她过来。

简岁月仍像昨日那样盛了碗素粥,又拿了两个烧麦,没有犹豫坐在了宋然对面。

宋然问她昨晚的状况,阮倩醉成那样,她扶她上去是否方便,而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简岁月没有多想,脱口而出一句“是一丘老师帮的忙”。

这样的情况宋然显然早已料到,是个男人就不可能让女生负担那么重,但从简岁月口中听到一丘的名字,他不知为何仍觉得不悦。

许是一丘初次留给他的印象就不好,性格沉闷得要命,别人与他说话哪怕应一两个字都好,却偏偏就是一言不发,除了摇头点头,对谁都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

这还是宋然生平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

这样的情况,让他越想越气恼,不由嘟哝一声,“我要是在,就没他什么事了……”

他声音很轻,含糊不清,以至于简岁月没能听清,困惑地“嗯”了一声,问他说什么。

宋然哈哈一笑掩饰过去,并没有再将刚才的嘀咕重复一遍,直接转移了话题,“月月姐,我说后来呢,倩倩姐怎么样了?”

“她还好,睡得应该还算舒服,就是早上起来时可能会有点头疼。”简岁月省去昨夜阮倩吐她一身的情况,回想对方昨日醉状,想来今早应该不会好受。

她也曾有过宿醉的情况,不过并不是自己闲来无事喝点小酒,而是拍戏需要。

为了表现出真实的醉酒状态,她在与导演商量后将自己喝了个半醉,刚好那是当日最后一场戏,她拍完就晕乎乎回了酒店休息,次日醒后头疼欲裂,难受了一个上午。

早饭吃到尾声,简岁月与宋然一同出了餐厅,恰好与刚刚走进来的秦以秋擦肩而过。

简岁月在与宋然聊天,看向的是宋然的双眼,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从她身侧走过的那道身影。

宋然倒是瞧见了秦以秋,只飞快瞥他一眼,无心与他打招呼。

只有秦以秋有心想与简岁月问一声好,却见她与宋然聊得正酣,于是他垂于身侧微微抬起的手蓦地顿住几秒,随后缓慢放下,只能默默眼看着简岁月走远。

抵达片场,简岁月下意识在一群工作人员当中找寻阮倩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找到。不仅如此,整整一天她都没有见到阮倩。

后来她问起刘程,这才从他口中得知阮倩不太舒服,所以请了一天假的事。

知道阮倩不舒服八成就是因为喝多了,刘程忍不住调侃一句醉酒误事误己,却始终没有因阮倩的缺席而产生任何气恼情绪。

与刘程相处下来,简岁月知道他脾气很好,圈内极少会有那么出名还这么好脾气的导演,刘程是她合作以来见识到的第一个。

宋然晚上又有通告,下午就已离开。

这孩子远比简岁月想象的还要有名气,虽然才刚出道不久,却比她忙碌得多,听说拍完现在这部剧就会去参加一档男团选秀节目,想往偶像路线发展。

酒店距离剧组公寓约有两公里左右,简岁月不像谢乘风那样有专属房车,公司那边也没有派车过来,她往返时不是乘坐刘程的车,就是自己打车回去,就像今早来时,她与宋然就是叫的出租车。

这样的日子还得经历将近三个月,她知道自己总不可能总是费钱打车。若是气候凉一些,两公里的路她还能自己走走,但现今气温太高,走到公寓这边来时必定会热出满身汗来。

她忽然没来由地想到一丘,有些好奇他与自己住在同一间酒店里却好像总是独来独往,那么他又是如何来到的剧组。

脑海中猝不及防跳出这个问题时简岁月正在休息室中,室内只有她与谢乘风两个人。

剧开拍的第二日即将结束,但在剧本之外她与谢乘风的交流仍旧不多,总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剧里两个人演的兄妹相亲相爱,剧外两个人却只纯粹是普通同事关系,似乎就连朋友也算不上。

将放于腿上的剧本合上置于茶几上,与此同时简岁月站起来,径自往门口走去。

谢乘风看她一眼,又将头埋了下去。

他也早已察觉到自己与简岁月之间的尴尬气氛,其实简岁月是个挺好相处的人,而他性格也还算外向,但他们两个人确实无话可说。

“咚咚咚——”

三声整齐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时,秦以秋正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屏幕,戴了副耳机专注听课,时不时在本子上做下笔记。

他刚好坐在侧朝门口的位置,听到敲门声后当即转头,却不见门外的人开门进来。

他无法喊一声“请进”,只好摘了耳机,起身去开门。

除刘程与总会亲自来喊他去片场的刘程助理小天之外,几乎不会有人来敲他这扇门,而且若是他二人,应该会在敲门之后直接进来,不会等着他亲自去开门。

会是谁呢?

怀着疑惑走到门前,开门的那一刻,一张浅浅笑着的面庞出现在秦以秋眼前。

这是一个他完全没有想到过的人,因而他直接愣在了原地,忘了移动,也忘了要请对方进屋来。

简岁月并不是没想起来可以直接在微信上联系秦以秋,这样就无需亲自来一趟,只不过,相比隔着一块手机屏幕与人交流,她更喜欢面对面交流,尽管所谓面谈,到了一丘这里仍还是得依靠手机屏幕里的文字。

更何况,她也不太想在自己那间氛围沉闷的休息室中待着了,出来换换环境也是好的。

“一丘老师。”

轻唤秦以秋一声,简岁月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

秦以秋被她这一声从怔神中拉回,侧身让简岁月进屋,却终是在简岁月从他身前走过时垂了眼,眸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伤愁,随即从唇角挤出一丝微笑。

那声“一丘老师”,到底还是有些疏离了。可至少她还在。

从以前到现在,简岁月给过他两个称呼,一个是长大后的“一丘老师”,另一个则是儿时的“以秋弟弟”。

从“以秋弟弟”到此时的“一丘老师”,从稚嫩清亮的嗓音转换为此时的成熟微沉,这十多年的时间就像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可现在简岁月站在他面前,他却忽然觉得,十几年如一瞬,不过一个眨眼的工夫,那个善良懂事的小女孩就蜕变为了今日站在自己眼前沉稳大方的她。

这十多年以来,秦以秋有太多话想对简岁月说,他也深知自己一句都说不出来。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当他认真凝视着简岁月那张他依然熟悉的脸,以目光为画笔,一分一寸细致描摹她的轮廓与五官时,他还可以在心底无声地说一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话——

岁月,可以再次见到你,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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