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逆转
皇后瞧着慕若雪，眼神柔和了不少，她原以为慕若雪定然会急着辩解，亦或是拿出身份，却只不过是暗地里以一臣字压了赵颖漾一头，便再不作声。
“本宫问你，你有何证可证明未曾做过？”皇后出声，语气倒也是平缓了不少，她念及兄长所托，自然是照顾着慕若雪，无论如何，慕若雪也是她的亲侄女。
“臣女尚且不知朝中几个王爷，中毒这位又是哪一位。”慕若雪垂眸，语气格外的淡，并不十分惊慌。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旁人自然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的，若是连朝中几位王爷也不知道，强说她谋害，倒也是平白污蔑人清白。
“你说不知就不知，岂有这个道理？”旁人正想瞧着到底是哪位敢这般同皇后叫板，瞧去却是柔妃，这位开了口，旁人心里头便已经了然了。
敢问这京城里头谁人不知柔妃膝下那位四皇子恋慕慕若雪？这位宠妃更是对慕若雪百般挑剔，不过是臣子之女，又如何配得上堂堂皇子？说出去也叫人笑话。
皇后凝眸，瞥了一眼柔妃，先是王爷中毒，再是亲侄女被污蔑，眼瞧着便可以洗脱嫌疑，柔妃这么一搅和反倒叫旁人以为她有心包庇。
“那柔妃以为如何？”皇后拂袖，目光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凛然，她心里头自然是偏袒慕若雪的，只是众目睽睽，若是拿不出个证据，慕若雪反倒也没法子脱身。
柔妃心里清楚皇后的意思，可不惩戒慕若雪，她却也意不平。
“皇后娘娘，现如今虽说没有证据，可也不能叫她就这么洗脱了。”柔妃的目光落到慕若雪身上，虽说面色和善，语气却是暗藏锋芒。
这便是叫皇后左右为难，偏袒定然是不成，这里并非是宫里头的人，叫她们莫要声张，谁又知道她们会不会说。
“柔妃这话倒是叫人发笑，这是让谁洗脱？”这一句话出来倒是叫众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外头，所谓中毒昏迷的王爷正站在那儿，哪里有半分中了毒的模样？
皇后瞧见来人没事，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柔妃气的牙痒痒，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悻悻闭嘴。
“原先那宫女已经屈打成招，若是心里头有愧，自当自己出来，可不牵连九族。”王爷站在台阶之上，俯视下头一圈，目光定在某一处，随后又偏开了，“若是等本王揭发，那便不只是株连九族了。”
这番赤裸裸的威胁叫人瞧着着实是有几分心悸，即便是没做过什么的都纷纷垂下头，这般僵持莫约过了一炷香，终于有人颤颤巍巍站出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臣女该死！臣女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皇后娘娘饶命！”这么一出倒是慕若雪没料到的，若是凶手死不承认倒也还好说，可若是这般出来了，自然是难逃一死。
这王爷也着实有那么几分手段，只不过是在女眷里头诈了一番，便有人出来认罪。
王爷瞧着那女子，目光微微一沉，随后稍稍颔首，身侧的副官得了令，抽出腰间的佩剑，那女子霎时血溅当场，吓得一旁的夫人小姐纷纷尖叫。
慕若雪抬眸瞧着，面上无半分波澜，这位王爷她倒也是有所耳闻，大名鼎鼎的离王爷，手段也是不一般的渗人。
“荒唐，宫宴之上怎可如此放肆？”皇后呵斥了一声，眉梢却已经舒坦了，如今当堂之下已经处死真凶，自然就不干慕若雪的事了。
思此，皇后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到柔妃身上，后者许是恼过了头，脸色阴沉，到底是没有注意到那六宫之主投来的眼神。
慕若雪在黎洛的注视下起身，向着他行了个礼致谢，正欲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却见黎洛面色一变，心下咯噔一声。
瞧着无事，怕是早些时候便已经中招了。
思此，慕若雪稍稍欠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多谢王爷替臣女解围，有心也好无意也罢，还请上座。”这关头自然是轮不到她说什么，可皇后尚未开口，谁又敢多说什么，只得任由慕若雪去了。
赵颖漾瞧着一手好牌被黎洛废的干干净净，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干笑着倒了一杯，起身敬酒：“王爷无碍便是，民女在此敬王爷一杯，望身体安康。”
一番漂亮话倒是说的好听，慕若雪却深知黎洛如今的身子是万万喝不得酒的，她不知道黎洛到底是摁了多大的心思，还能这般站在这里，只知道方才他确实有几分晕厥的意思，若是被酒催了毒发，赵氏受到牵连不错，黎洛却也不一定救得回来。
“我原先倒是不知道赵小姐同王爷还有这般意思，”慕若雪微微抬眸，指尖捏了一只小巧的瓷杯回礼，“只是方才王爷受了惊，自然是不可饮酒的。”
在场的官家夫人小姐就这么听着慕若雪扯着瞎话，黎洛安安稳稳的站在这儿，又如何像受了惊的模样？
慕若雪但笑不语，向着皇后的方向点了点头，场面话自然是说给场面人听的，至于有些话的意思，旁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什么意思？这般就想同王爷搭上话了？”顾云瞧着慕若雪半路截胡甚是不悦，加上小丫头仗着年纪小，口无遮拦，让人轻轻拧了眉。
“我是何等意思，同你又有什么关系？”慕若雪一字一句皆是风轻云淡，叫旁人听了平白生闷气。
正当三人起了口舌，一旁的黎洛却是冷汗直冒，到底是抵不过毒晕过去了。
慕若雪如今哪里还愿意管旁人怎么看，目光落到黎洛身上，叫了两个丫头把黎洛搀到了椅子上，顾忌着男女有别，也防了旁人日后空口捏造，到底是拿了帕子挡了，这才给黎洛诊脉。
方才说到底也是黎洛救了她一命，不然即便是方才那般境况，皇后想保她也难办，身居高位鲜少有黎洛这般肆无忌惮的，如今这般也算是还黎洛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