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后的第一天（2）
他沮丧着脑袋，眼中布满血丝。
男人平静地看着他，司空见惯一般。
“再来一杯。”。
他开口，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男人给他再倒满了一杯。
“世上功名利禄，红尘贪欲都不过过眼云烟。人类真是一种可怜又可悲的生物。”。
男人说着话，眼中罕见的有一丝怜悯。
“你说什么？”。
他再次一饮而尽，似乎并没有听清男人的话。
“我很高兴你喜欢这酒，当然这与我的酒无关。不过我要是告诉你这瓶酒曾经的价值远超你口中所谓的家，那这酒似乎就变了味了？”。
男人缓缓开口，又一次倒上了一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酒瓶上扫过，突然一征！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有个很熟悉的东西好像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这酒确实不是酒，我喝的是血。”。
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大部分事情。
如同宿醉的流浪汉，第二天在满身污垢中清醒过来。记忆开始断断续续出现。
“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他这次并没有一口喝完，只是呡了一小口。
“我只能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但它一定不会再存在。”。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霹雳。
他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杯子剩下的红酒被他一饮而尽。
“你在开玩笑？”。
他很严肃，心中却如乱鼓重锤。
“你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信，但我从来不会开玩笑。”。
男人微笑地看着他，似乎永远只能有这么一个表情。
“我会记起过往，也会回到我的家。”。
他开口，眼中坚毅。
“我希望你能回去，尽管这在我看来并不可能。”。
男人想要给他倒酒，这次被他拦了下来。
“我要走了。”。
他说。
“我相信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男人并未阻拦，但他又停了下来。
“感谢你的招待。”。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男人并未阻拦，酒瓶中，剩下的一半红酒散发妖艳地红光。
……
青蛙已经吃饱，鼓胀着肚子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男人没有了看青蛙的**，抬头看着那只依旧虎视眈眈的蜘蛛，微笑的表情里眼神带着一丝不愉。
“你的母亲也曾咬过我几十次，但它没有像你这样越来越暴虐。”。
男人似对蜘蛛说话，又似自言自语。
蜘蛛当然不可能听懂男人的话，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男人。一动不动。
如猎豹盯着食物，等待发起致命一击。
“十天？还是十五天？”。
男人低着头，不再去看蜘蛛，口中喃喃。
不一会儿，男人再次抬起头，伸出手将蜘蛛握在手中，迈步向外面走去。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能见度不超过十米。男人不知道是因为太熟悉还是其他原因，驾轻就熟地走到了一个池塘边。里面是一群奇形怪状的鱼，鱼鳞似铁，闪着寒光。
头生双角，如软香温玉。洁白晶莹。双眼却是血红，闪烁着残虐地光芒。
男人将手中的蜘蛛扔了下去，一条小怪鱼立即飞身而起，将蜘蛛吞入肚腹之中。
男人罕见地换了个皱眉的表情，远处有夜枭啼叫之声。
“越来越残暴了。”。
男人低语。
望向不远处，那是一条平坦的大路，是出这个地方的必经之路。
他必定是从这里走的。
“十天？十五天？”。
男人又重复了一句，这次语气却更加的疑虑。
“又或者，二十天？”。
男人换回了微笑的表情。
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
房间里，男人又开始蹲着看青蛙了。
十天已经过去，蚊子已经死伤了大半。
青蛙的体型愈加的庞大，如今已有小狗般大小。
眼中红光渐盛，舌头能伸出的范围越广。
男人摇摇头，一把将青蛙提在手中。
推开门，依旧是灰蒙蒙的雾气，能见度依然不到十米的距离。
男人直奔池塘而去，里面的怪鱼听得动静早已骚动起来。
其中有一只体型远超其他怪鱼，它浮在水面，只是露出来的一双眼就已如篮球般大小。
其他怪鱼纷纷躲避，生怕碰到这只鱼中巨物。
男人将手中的青蛙扔了下去，毫无意外，那最大的怪鱼一口便咬住了青蛙。
只不过挣扎了一下便被怪鱼一口咬断。
断裂的青蛙身子依旧在蠕动，掉下来的碎屑吸引着其他小一些的怪鱼争抢。
不到一分钟，如小狗大小的青蛙便被分食殆尽。
男人微笑着，平淡的看着这一切。
不远处的大路上，夜枭声弱了些。
男人走了过去，大路两旁的巨树有些已经枯萎。
男人伸手从其中一颗枯树上扯下一块树皮，那是一块干枯老化的树皮。
地下一行脚印从男人的脚下延伸出去，不知多远。
……
十五天，蜘蛛网已经支离破碎，但有新的蛛网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诞生。
男人拿着一个瓶子，瓶中有无数细小的蚊虫。
嗡嗡声着人烦恼，但男人丝毫不为所动，男人小心翼翼打开瓶盖，里面的蚊虫蜂拥而出。
瞬间，
整个房间里就布满了嗡嗡声，已有不少被蛛网黏住。
隐在暗中的小蜘蛛出现，眼中闪烁着绿光。
同时，
一只幼小的青蛙出现，棕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空中胡乱飞舞的蚊虫。
舌头伸缩间，便有无数食物入腹。
男人蹲着身子，仔细盯着青蛙，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窗帘的缝隙中，一道阳光照射进来，炽热而艳丽。
它将黝黑的地板劈出两半，成了一道明亮的分界线。
男人在这头，青蛙在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