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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房间里的灯不知用了多少年没更新过,不时会微闪烁两下,映在姜钺眼里就像他的眼神在跳动。

严既锋心脏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把贴在姜钺脸上的视线撕下来,转去打开了他的行李箱。

姜钺之前穿的衣服全脱在地上没法再穿了,他把自己的衣服拿了一身出来,又回床上往姜钺身上套。姜钺一开始任他摆弄,但连一条裤子都没穿上姜钺有了反应,他还什么都没动就被推开了。

“我自己来。”

严既锋克制地站在床边,看着姜钺一件一件穿上他的衣服,定制的正装姜钺穿起来不太合身,却仿佛每一寸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姜钺穿好衣服下床刚穿上鞋,他一把将人拽时了怀里紧紧圈住,贴在姜钺耳边说“以后不许再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只能穿我的。”

姜钺不回答他,抓着他的手掰开,主动地往门口走去。

严既锋还在计较姜钺赤身穿野男人的大衣,见姜钺已经把门打开,他立即追过去,像是怕姜钺出门就会丢了似的紧扣住姜钺的手,牵着姜钺下楼去开车,同时打电话叫人先去医院挂号。

还是上次那家医院,条件有限,急诊没有病床,好在医生检查后说只是感冒加上手腕的伤口有些发炎,就在输液室里挂水。

一排并不舒适的长椅,挤在其他的病人中间,姜钺靠着椅子一只手扎针,另一只手被严既锋握着。

严既锋坐在他旁边,紧紧地挤着他注视护士给他打针。他想把手抽回来,可严既锋不松,他又没有力气,只能任严既锋握着。

护士挂好了输液瓶就走了,他的脑子晕晕沉沉,很累又头疼,耳边嘈杂着无数的声音他也分不清哪些是幻听,哪些是真的。

“靠着我,睡一觉就好了。”

严既锋的声音像是穿过深渊峡谷传来,他被人捞了一把,半个身子都贴到了严既锋身上。严既锋扣着他的腰,他靠到了严既锋肩膀上,以为自己不可能睡得着,脑中喧哗的声音却不知不觉消失了,他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到姜钺睡着严既锋才低头看去,姜钺睡着的样子还是很好看,靠着他的肩膀安安静静,没了之前要与他划清关系的疏离。

可是姜钺哪怕睡着也紧紧蹙着眉头,他气姜钺骗他,可看到姜钺这样比姜钺对他说的那些话,还让他心疼。

他轻轻把姜钺的头按在了胸口,指尖抹过姜钺蹙起的眉头,唇贴在了姜钺耳边,轻吻着耳垂上的红痣悄声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要我”

姜钺只有平稳的呼吸回答他,过去了许久,他握着姜钺的手捏了捏紧,又说“如果我变成你的阿严哥,你是不是就肯陪我一起到老了”

他说着手不自觉越收越紧,像是恨不得把姜钺揉进身体里,脸埋进了姜钺颈间,用连他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开口。

“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爱过谁,你能不能别放弃我我爱你。”

“姜钺,我爱你。”

严既锋这一句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姜钺被他勒得不舒服地动了动,嘴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放松了一点动作,靠向椅背让姜钺舒服地趴在他胸口。他一眼不眨地对着姜钺,仿佛此刻整个世界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彼此相依。

天亮时姜钺的水终于挂完了,姜钺还睡着,严既锋没叫醒他,腾出一只手给赵颖杰打电话。

赵颖杰昨晚难得被严既锋贴心放过,睡了一觉接到严既锋的电话才知道他们在医院。听到严既锋低哑的声音他以为很严重,急忙地赶过去,在急诊找到了人。

“严总,姜钺没事吧”

“小声点。”

严既锋还是之前抱着姜钺的姿势,微微抬头朝赵颖杰看去,“别把他吵醒了。”

赵颖杰奇异地看了严既锋一眼,又瞥向睡得安稳的姜钺,要换以前严既锋多半会叫姜钺直接丢地上。

他认识严既锋这些年,从来没见过严既锋对谁这么温柔过,这段时间严既锋真的仿佛变了一个人,抱着姜钺的动作像是连姜钺的一根寒毛也怕碰疼了。

严既锋看向赵颖杰,眼神和看姜钺完全换了一个人,他不想吵到姜钺压低了声音问“姜东鸣人在哪里离这里多远”

赵颖杰把注意从严既锋身上收回来,“不算近,你要去见他”

严既锋没回答,姜钺微微动了动,他低回头就见睁开了眼,猛不迭地迎上他的视线。

姜钺审视地看了严既锋好一会儿,回想昨天发生的事,竟然有些记不清了。

接着,他意识动自己被严既锋抱着,蓦地推开严既锋直起身。

“醒了想吃东西吗”

严既锋看到姜钺起来就问他,姜钺愣愣看了他半晌,像是不明白怎么到医院来的。他自然地伸手去拉姜钺,姜钺冷不防站起来避开他的动作,又恢复成了与他划清界限的冷漠模样。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想查姜东鸣,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发给你。我要走了。”

姜钺一句话说了3件没关联的事,接着转身往外出去,严既锋什么也没想,本能地追过去拉住了姜钺。

姜钺转头看着他,他才思忖了半晌,脱口说出一句。

“你能不能给严既锋一次机会”

赵颖杰奇怪地盯着两人,没听懂严既锋这句话什么意思,感觉严既锋说的这个「严既锋」不是他自己一样,又好像是指这个「严既锋」才是他。

姜钺知道严既锋指的是什么,他挣开严既锋的手,避开严既锋的视线回答“是姜钺没有机会了。”

赵颖杰又不明白了,感觉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姜钺说完就走了,严既锋像失了神一样愣在原地不动,他等半晌都没反应,忍不住提醒,“人已经走了,严老板。”

严既锋还是没反应,直到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拿出来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只有一个句号。

他才像终于回了神,盯着信息里唯一的句号问赵颖杰,“如果有人给你发个句号,表示什么意思”

赵颖杰差点没有忍住笑,他瞥见了严既锋手机上的句号,直觉是姜钺发来的。他思忖着严肃地回答“据我所知,一般只发一个句号表示对你无语的意思。”

严既锋顿时眉头一耸,默默地把手机号码背了下来,收起手机,立即恢复成平日掌控一切的眼神,像刚才他什么也没问过,一本正经地命令,“叫人跟好姜钺。”

赵颖杰心里偷偷「啧」了两声,严既锋已经往外走出去,他忙跟上问“你去哪儿”

“去找姜东鸣。”

姜钺走出医院天已经大亮,他先打车去会所附近找到他的车,然后联系了阿昆,问昨天后来的情况。

阿昆听到姜钺的声音就后怕,他昨晚没睡的困意都瞬间全消失了,转去没人的地方劝说姜钺,“你最近最好躲起来,昨晚你被带走后,阿曾哥发了好大的火,差点把整个会所都砸了,现在正到处找你们。”

“他们现在还在会所”

阿昆狠狠吸气,“不是,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昨晚他的人被打趴了一串,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你要是被抓到同样不会放过。阿曾哥不是好惹的,弄死个人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在意。”

“我知道了。”

姜钺说完这句就挂了,阿昆盯着黑屏的手机想了半晌,终于确定姜钺根本没有知道了,是完全没听他的劝,打算自己送上门来。

他忍不住骂“这人是不是疯了非要送死”

姜钺什么也没想,把车开到会所外面。大清早的会所没有了霓虹闪烁的外表,看起来普通了很多,整条街都静寂下来,像是熬了一整夜终于困得睡了,与晚上比起来冷清至极。

他把车停在会所大门外的路边,门口没像晚上有人守着,他下车直接走过去,门关着但没锁,他就推开自己往里进去。

一楼最热闹的大厅这会儿一片明亮安静,空旷得一个人也没有。

姜钺停在门口四周打量了一圈,缓缓往大厅中间走去。他才走没几步,前面就跑出来十几人堵在他面前,挑衅地打量着他。

“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姜钺身后响起一个男声,是昨天晚上和阿曾哥一起的男人,他侧头看去,果然是男人,还是昨天那样不羁的表情,缓缓朝他走来。

他微微敛下了眼神,严肃地朝男人看去,“昨晚的事有些误会,他是我的上一个情人,但他实际太差劲了,我不想跟他了,没想到他会跟来。”

“那你想跟谁”

男人走到了姜钺面前,打量地盯着他满眼玩味。

姜钺笃定地回答,“我本来是冲着阿曾哥来的,但是现在,你还想带我走吗”

男人上前,指尖落在他眼角抹了抹,故意地说“我可不想又有别人不要命地杀出来。”

“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姜钺的眼神瞬间没了刚才的暧昧,男人顿时警觉起来,他接着说“我知道你是胡差的儿子,你想顶替阿曾哥的位置。”

胡差就是贩毒集团组织的老大,他来之前查了一下,男人是3年前才回的n国,是胡差十几个儿子中很普通的一个,但3年就在组织里前几的位置,绝对是个有野心的人。

男人猝然一笑,一手掐住了姜钺的脖子,威胁地说“你很大胆,不怕死”

姜钺语气如常地说“你知道姜朔东吗我是他的儿子,13年前我爸被害,我查到是阿曾哥做的。我只想找他报仇,你帮我,我还可以把13年前阿曾哥想要的东西,给你。”

男人静静地盯着他打量了半晌,最终松开了掐他的手,一下扣住了他的腰笑起来,“你果然很对我胃口,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还想要别的。”

姜钺知道男人接受他的提议了,无论有没有信他的话,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不确定的事才更刺激。只是男人另一层的意思很明显,手游在他的腰上一寸寸往下。

他一下抓住男人的手说“别在这里。”

“行,我喜欢挑战。”

男人的手没再动,盯着姜钺又问“你叫什么”

“阿钺。”

“我叫昂莱。”

“昂莱。”姜钺叫了一声,昂莱十分满意地搂着他往外去,“叫得不错,到床上再叫给我听听。”

刚跑出来堵住姜钺路的十几人里有一人,看着昂莱和姜钺出去,立即拿起手机发信息。

已经走到门口的昂莱突然回头,从腰后掏出一把枪,对着他一枪。

他的手机和胸口一起被打穿,两边的人连忙退,看着他倒下去,血缓缓地流出来浸了一地。

昂莱语气平淡地说“如果刚才的话传出去一个字,你们全都别想活。”

姜钺往朝地上的人看去,登时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来,昂莱无事般地对他笑了笑,“别看了,死人有什么好看。”

两人终于走出了会所,躲在楼上偷看的阿昆眉头都快皱粘起来,他对姜钺谈不上什么情义,但好歹算是同胞,看到姜钺竟然不要命地混进了毒窝,这一去多半是有去无回的。

他不知道姜钺是什么原因这么不要命,可是想起姜钺之前来找他时的眼神,决绝得像是早就不在乎生死了。

作为一个唯钱是从的人,阿昆最后的一点良心作祟,想到昨天的严老板,姜钺跟他肯定关系不一般,他决定悄悄去通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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