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怕数据与威胁
【来电：黛拉】。
清晨的阳光不知何时从路泽背后的窗帘挤了进来，均匀撒在面前温暖的白色床单上。
很明显，清梦被打扰的罪魁祸首就是呼个不停的黛拉。
不过嘛，只要是黛拉的电话路泽是不会生气的。
路泽起身走进浴室，拿起牙刷顺便接通了电话。
“早上好黛拉。”
路泽嘴巴里布满白色泡沫，整个人非常放松，甚至还凑到镜子面前摆弄了下自己的刘海。
“早上好~对了路！我们昨天交的东西有货！”
“什么啊？”
路泽一头雾水。
【金额：您有一笔新收入，+6000$。余额：6000.83】
这时路泽才明白黛拉说的“有货”是指什么，看着金额多出来的六千块钱，路泽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样。
“收到了吗？一猜你就是刚睡起来，信息通知有延迟。真好啊，终于可以买自己最近看上的一款机车服啦！唔，我还要改装下我的爱车，对了！得换个抓地更不错的轮胎……”
电话那头的黛拉喋喋不休，路泽整个人仿佛被抛到了柔软云朵之上。
“喂喂喂！数据里到底有什么？六千，这可是我们满业绩半年才有的工资啊！还不带吃喝拉撒的。靠！”
“好扫兴哦，路。不应该是开心吗？下午陪我逛街！”
路泽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黛拉娇笑着挂断了电话。
路泽猛地将自己扎进了洗手池里的凉水中，抬起头，看着自己脸上水流缓缓滴落，这一切是真切发生的。
“怎么可能？”路泽喃喃自语了一声。
走出浴室的路泽将旧衣服扔进了洗衣机，指尖不耐烦地点击屏幕，听着有的没的一大堆广告，咒骂了几句，多十块钱的高级套餐就不含广告。可是一想起债务和老杰克，这种想要冲动消费的欲望立马下去了。
拉开窗帘，城市的光景一览无余。
远处由四大公司围成的中心皇后区像是天上熠熠生辉的神国，如蚂蚁般的浮空车绕过巨大的真人全系影像，一只硕大的金色雄鹰在银白色写字楼构成的钢铁海洋里翱翔……
而眼前，夹杂在破旧高楼中的烂尾楼像是垂暮的老人，即使那些覆盖着灯条的大楼依旧遮盖不了他它们落后的气息，隔着玻璃都能听到的警笛声是外围区最普遍的背景音乐。
一条充斥着垃圾的河流横在新旧之间，也像是地狱和天堂之间不能逾越的冥河。
“早上好，妈妈。你要是醒了，记得不要看眼前，看远处吧，那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好看风景。”
路泽轻轻吻了吻妈妈的额头，胸前亮起一抹未曾察觉的黯淡红光。
【来电：埃利卡·杰克】
“喂？小子，参数我已经发给你邮箱里了。不过还有一个顺带的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是有关原材料渠道的事情？”
“……你真的很无趣啊。”
路泽微微一笑，面向老妈嘴巴比出再见的口型，抓起外套后离开了家。
“新南科技。一个青山旗下产业的生物公司，每周会定时定点从皇后大道以东的仓库内运货。大部分是你需要的那玩意儿。”
“嗯。防卫等级呢？”
电话那头的老杰克嗤笑一声，“都是些电子哨兵，找个靠谱点的黑客，业务能力在线的话……三分钟就能撂倒一大片，尽量避开现场监工的公司人员，你知道的，这帮狗身上都买了保险。”
“对了，别硬来。偷点货顶多被警察追追，要是动静太大惹来青山的人，那你就别联系我了。”
路泽表示自己不会没脑筋，“对了，老杰克，我这儿有收入了，给你4000可以吗？其余我还要交这个月的各种债务。”
“4000？！你去卖屁股了吗孩子？”
“……任务报酬罢了。”
“最近不缺钱，下次吧，别说了，我看东西了……唔，小宝贝，我来看你啦。”
路泽听着老杰克逐渐变态的声音一脸无奈。
“注意身体。”
挂掉电话后路泽陷入了沉思……信得过的黑客，还真没有。
这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问题，很多黑客都是耍小聪明的老手，很难确保这个职业的人能老实完成任务。
不过药还能支撑三个月，这期间还可以再观察观察，总不能一直麻烦老杰克不是？
路泽从楼下走出，看了眼自己楼层所在的位置，似乎临行前仰头看看妈妈所在的地方就能安心不少。绕过酒鬼和各种电子瘾君子路泽跳上了一个小高台，再走十几分钟就能搭车前往黛拉所在的莫桑区。
逛街？好吧，逛街是件无聊的事，但要是和黛拉的话，那就不无聊了。
……
浅蓝色的真皮沙发上，两条修长美腿盘坐着的黛拉一脸凝重。
【运送协议】：“代码QS-，货物标准：绝密。”
“详细内容参照等级F199（未授权）……”
“运送神罚/erro（无法恢复数据）保证金额：$，服务公司：青山株式会社。”
【是否清除选中内容？】
【已经生效，内容清除完毕。】
看着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信息消失得干干净净，黛拉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昨天那个女人，似乎真的拿到了了不得的东西，但至于这个东西她自己是否看过，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依照猜想，女人应该消失了。
也幸亏自己留了一个心眼，消除掉了访问记录，躲过了上面的盘查。
就在她暗松一口气的时候……
【未知来电】！
黛拉的心脏猛地揪起，看着浮现在眼前的淡蓝色字体，有些惊疑不定。
咽了咽口水，黛拉选择接通。
“こんにちは、デラさんですか？（您好，是黛拉小姐吗？）”
黛拉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掌握多国语言的她不需要借助翻译器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她用相同的语言回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很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我是贵组织合作的对象，我叫清子。”
黛拉脸色一沉，暗道不好。
“你联系我……有事吗？”
该死！这个霓虹女人怎么还活着？黛拉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黛拉小姐，昨天的事情，我看到了。”
黛拉美丽的容颜附上了一层寒霜，放在腿上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状。
似乎看黛拉没有回应，对方有些焦急，“还请您不要误会！我只是、只是想寻求保护！我看到了您和伙伴强大的战斗力。”
“我不知道二位的战斗力来源是什么，但我想恳请二位，能够保护我离开这座城市，我这里还有更加可怕的讯息没有交付。”
黛拉深呼吸一口气，根据情绪可以调整的瞳孔染上了一抹血红。
该死的艺伎！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您接触的各种战斗场面很少，在这座城市，我们算不得什么。”
对方显然料到了黛拉会拒绝，反而平静了起来。
“我这里录制了二位搏杀德鲁的视频……”
黛拉似乎再也保持不了伪装了，“你是在威胁我吗清子？”
“怎么会……求您，我只是想寻求保护，晚上八点，云层咖啡厅，请尽快。”
说罢对方切断了连线，黛拉神色阴晴不定，汇报给组织么？还是自己背着组织与路泽，做掉这个长舌妇。
看样子清子并不知道路泽身上某样东西的存在，她只是单纯觉得会有人为德鲁的死而拼命，借机扩大矛盾罢了。
但是内行要是看到那个视频……问题可就真的大条了。义体流入到黑市不算什么大问题，只要不轻易挑战公司权威，这没有什么。
但模块不一样，这是用来协调义体的大脑，它所需要的复杂工艺程度在任何公司都是机密。
如果被看出来路泽身上的东西是模块搞的鬼，那他可就危险了。
“该死该死该死！”黛拉更发疯一样，神色像头恶狠狠的野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