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知道二哈院长是随口说说，还是知道点什么内幕，哈院长真没那么容易回来了。陈科长打听到，哈院长被关进看守所的原因不是因为有杀人嫌疑，却是因为酒驾。那天晚上喝酒开车，撞坏设计院大门的事被警察问出来了，哈院长慌不择口，光顾着申辩自己不可能杀人，却漏了嘴自己酒驾这回事，警察也得秉公执法，好了先让他进看守所呆上几个月吧。

设计院老大进去了，那必须得有一个能稳定大局的人来主持工作才行。难怪二哈院长出现得那么及时，恐怕警察带走老哈的那一刻，二哈就往设计院这边赶了。不管怎样，二哈现在是顶替老哈的最佳人选，估计上级领导也不会有什么异议，难说老哈就算从看守所里出来，因为这个事，头上的乌纱帽也保不了多久，最终摘果子的很有可能就是二哈院长。

此刻二哈院长也正像设计院的新主人那样忙活。说实在话，从来没有人看见二哈院长那么积极地做事，当然，更有可能的是设计院至少有一半的人根本没见过二哈院长，不知道还有哈副院长这号人，但这不会妨碍二哈院长此时美好的心情，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哈院长的办公室贴上封条，理由是不吉利。陈科长不敢不听，他是哈院长提拔上来的，但现在哈院长前途未卜，他也不知道二哈以后能不能容得下他。

第二件事，二哈院长让食堂准备好饭菜给四楼档案室值班的两位警察送饭，保证好后勤服务。话说警察有人家的工作餐，不会蹭你设计院那点饭菜，但这个不影响设计院对警察工作的支持，说不出来的那层意思就是，那个哈院长你们爱关多久就多久，越久越好，不管如何我们都会支持警察的工作的。

陈科长对二哈的手段不由得不佩服，原来还以为二哈坐在一个闲职的位置上无所事事，权力都被哈院长架空了。没想到二哈等来这个千金难逢的机会，一举拿下院长大权，千年老二也有熬出头的时候。

二哈院长安排好之后，扫视着中层干部的名单，他开始想搞事情了。看来看去，那些技术骨干，一方诸侯都是动不得的，但唯有一个人的名字，落入他的狗眼。

李妮。

此时的李妮正在和所里的众人开会。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骇人，所里的人一想到昨天还活着的猴子，今天就躺尸了，没理由不害怕。这个跟小静猝死又很大的不同。虽然都是同事，但小静是死于意外，人各安天命也没什么得说的。而猴子明明就是被凶杀，还有各种传言说猴子死得很诡异，简直就不是人杀的。那这就令人恐慌了，这事情不赶紧搞清楚，谁还敢在设计大楼里加班？

李妮在大家面前表现令人意外，不再像昨天那样表现得毫无自信，而是不断地安慰大家，稳定情绪。和昨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人在害怕的时候总需要依靠，在这个时候，只有有个人出来说话，必定就能得到大家的信任和依赖。李妮的权威算是初步立起来了。

在李妮的一番话之后，二所的人心逐渐稳定下来，各人开始忙活手头的工作了。黄总工在一旁看着李妮整个讲话过程，等散会后，来到李妮跟前，和李妮说道：“李所今天表现真好，你的讲话太好，太需要了。开会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发生这种事，谁遇到过啊！”李妮向黄总工点头示意，没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起门后，李妮才长舒了一口气，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一个声音在耳边出现。

李妮一惊，脱口而出：“小静！”可办公室里哪有小静，李妮出现幻听了。一定是刚才太紧张了，李妮自己给自己解释。

“是，这就是我想要的，我要坐上所长的位置，我就要！”李妮的内心却在回答那个声音提的问题了。“我得到的机会，为什么不要？”

“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要！”李妮大声喊出来，继而，她发现有点不对，猛然间看见一脸错愕的小明站在办公室门口。小明刚推门进来，他想找李妮谈谈，今天他迟到了。他看到的是一个正在歇斯底里的李妮，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李妮。

李妮哭了，她内心的脆弱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暴露出来，被小明看到了。情绪的喷发如洪流，那还能再控制得住，在小明睁大着眼睛注视下，她紧紧地抱住小明。不知道小明后悔进来，还是庆幸这么一个机会，反正他也懵了，李妮的这一举动，他完全没有想过。

从没有如此靠近，小明闻到李妮颈脖散发的女人特有的气味，脑子全被麻痹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也该抱紧李妮，实际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手到底放在那里。怀中的女人在轻轻地抽泣，每一下，仿佛就抽搐在自己的心里。

电话声响起了。两个人才接到某种信号一样同时分开，同样一脸尴尬地看着对方。电话一直响，小明说了一句：“你接啊，可能是找你的……”李妮才想起来，赶紧拿起电话。

“喂，是一所吗？”

“这里是二所。”

“不好意思，打错了。”

要不是这打错的电话，两人不知道还要抱在一起多久，也要感谢这个电话，如果有别人再进来，他们两个的花边会不会盖过猴子的横死的新闻？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李妮问道。

“我……没什么事了。”小明又开始不知如何回答问题了。

“好吧，你要好好的。”李妮说道。

这句有点莫名其妙的话，小明愣是没听出什么，居然回答说道：“好的。”

回到工位的小明估计是全设计院最后一个知道猴子横死的人。小明不敢相信只过了一个晚上，一个身边熟悉的人又走了。难怪刚才李妮会如此悲伤，是了，猴子这两天一直讨好李妮，说不定李妮喜欢猴子呢，小明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