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天过去了，设计院说不上恢复了平静，但除了下班匆匆的人群跟往常一样，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过，留下来晚上加班的人明显少了，可以说没什么人，放眼望去，整座设计大楼黑压压的，几乎没有一点灯火。天色已暗，设计院外面的果澜巷倒是逐渐亮起万家灯火。

英叔在审视他的“作品”，第二次修不好设计院的大门，累了一整天，差点把他的老腰给闪了。“妈的，好好做个门卫，还得会做砖瓦匠！我也算个复合型人才了吧？”英叔自言自语道。

英叔绕着大门来回走了两圈，感觉有些不劲，但一时半会也说不上那里有问题。“这大门是有点邪门。”英叔正想着到底是什么问题的时候，肥姨的大嗓门响起来：“英叔~，今晚怎么不来食堂吃饭啊？”英叔扭头一看，肥姨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盛着饭菜正走过来。“哟，原来是波姐啊，这些饭菜你端回家去？”

“端回你家！”肥姨娇嗔道，说着把饭菜拿到门卫室里。

“这是门卫室，又不是我家。”英叔说道。

“工作为家嘛，领导不是经常这么说么？”肥姨出来说道，“英叔你赶紧吃了，饭菜都要凉了！”

英叔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在这里做门卫还有人送饭送菜。英叔也不客气，端起饭碗吃了起来，扒拉几口就停了下来。肥姨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饭不好吃？”英叔说道：“饭菜都很好，如果现在再有一瓶小酒就更好了！”肥姨一听，一拍大腿，说道：“我差点忘记了，这里有！”说着，肥姨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瓶三花酒，英叔一看，还是52°的。英叔说道：“肥姨，刚我也没看你拿着酒啊，你是怎么变出来的？”英叔看着肥姨那宽大的裙子，问道：“你不会告诉我是收裙子里吧？”肥姨一拍英叔说道：“死色相！”

“两口子现在才吃饭啊？”英叔往门卫室外一看，是陈科长的车，车玻璃已经摇下来，陈科长在里面一脸坏笑，把他们两人吃饭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英叔赶紧把设计院大门打开，说道：“陈科长，你这么晚才回家啊？”

陈科长说道：“你也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要忙疯了。令人头疼。我看你这门补得不错，手艺可以啊！”英叔说道：“我就随便补补，将就将就还行。”陈科长刚想开车出去，又被英叔又喊停了下来。陈科长问道：“英叔你还有事？”英叔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道：“昨晚哈院长答应提我工资，给我涨五百块钱，是真的么？”陈科长只留下一句话，让英叔心碎了一地：“等哈院长回来再说吧！”

英叔白高兴一场，骂骂咧咧地，一口喝干了杯中的三花酒。肥姨说道：“英叔，你说我们设计院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最近怎么老出事的。”

“你是说今天命案这事？”英叔问道。

“不到一个星期，死了两个，疯了一个，这设计院还得了啊，连院长都被抓紧去了！”

英叔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只是巧合吧，别想太多。”英叔的态度令肥姨惊讶，虽然英叔才来两天，也不至于对生死看得这么开吧。肥姨说道：“今天中午我给那把守四楼的两个警察送饭，老费劲了才套到点消息。”

“你套人家警察什么消息啊，小心别被警察把你当凶手抓起来，多事没好结果。”英叔说道。

“呸，怎么看我也不像凶手啊，人家警察同志还说我的大猪蹄子好吃呢！”

“你怎么给谁都吃大猪蹄子啊？”英叔说道。

“就你嘴贫。警察告诉我，那死的是二所的猴子，死得可惨了，是被勒死的。”

“谁勒死的啊？”英叔问道。

“如果我知道谁干的，现在还能在这跟你吹牛？”肥姨说道。“猴子死的时候嘴巴还塞着一只桃子！”

“那也正常啊，猴子不就爱吃桃子吗？”硬说说道。

肥姨愣了一下，说道：“我说英叔你别乱开玩笑！这是个人，不是真的猴子！”英叔说道：“没开玩笑，这猴子怎么就跑去四楼死了，那不是上班的地方吧？”

肥姨说道：“四楼是资料档案室，晚上没人的。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就算想死，怎么就跑那里去死了呢，四楼上班的那帮人愁死了。”

肥姨继续说道：“英叔，你说会不会是哈院长杀的？不然怎么会被警察抓走呢？”英叔直摇头，说道：“不会，哈院长这人胆小得很，不会的。”

酒足饭饱，英叔对肥姨说道：“波姐，你看我也吃饱喝足了，谢谢你的饭菜啊，你还有事吗？”肥姨说道：“哟，下逐客令了，你这门卫室我还不能多待了？”

“你没看见天色已晚，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太方便吧？”英叔说道。“真是无趣，以前财叔才不像你这样。”肥姨不满说道。

“好走不送。”英叔关门了。

英叔看着肥姨已经走远，便从随身带来的背包里拿出一只罗盘和一把道尺。罗盘小而精致，有点像杰克船长的那块航海罗盘。那把道尺也不长，阴刻着看不懂的古老符号。罗盘和道尺都是上好的桃木所制，散发几乎无人发觉的某种混合药材的味道，显然是经过精心炮制过的。

英叔脚踏罡步，罗盘在他手中游动，不断地调整着方位。走了几步之后，英叔立定不动，用道尺在虚空某处轻轻地转动半圈有多，手一挥，只见一道微弱的亮光在道尺上一闪而过，指向大门之外。

英叔紧跟亮光的方向快步追出，在某处停下，竟是今天被连撞两回的那个地方。“说邪门，还真是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