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英灵盾守，怎么可能！”兰清死死盯着正方体中央的克洛诺斯伦萨，他的速度不由得慢了几分。
灵魂术师，且是从未堕落邪祟，能够使用最正统灵魂魔法的术师。那六面英灵盾守便是最好的证明。若非如此，他怎能受到昔日英豪灵魂的承认，借用其灵魂力量为己用。
兰清开始犹豫，而克洛诺斯伦萨可没闲着，那段笛曲已然完成。那音符具象化自英灵盾守后散出，以音速瞬间覆盖战场，笼罩整个内圈。包括兰清在内，一千五百余名骑士同时中招。
“那就如你所愿，一决胜负吧。引灵曲·千魂决。”克洛诺斯伦萨玩味的看着下方开始互相死斗的骑士们，收起玉笛，在空中盘坐。
“你……”兰清头部一阵剧痛，好在还能够保持神智，没有向下方的骑士们挥刀。
兰清不得不与他保持距离，倒并不是惧怕英灵盾守的绞杀，而是必须考量两方的实力。仅凭一技便影响千余人的心智，眼前这位灵魂术师的境界没那么简单。
“怎么，小老头，你怕了？我不过是引出他们的恶魄，要怪便怪那些蠢货心灵不够纯粹。”克洛诺斯伦萨笑道，同时伸出一根手指，“哎呀呀，这么快就开始减少了吗，这是第一个。”他指了指西南一角倒下的躯体，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
“族长，接下来该做什么，帮还是不帮？”一名菲尼克斯族人问道。在此之前，瑟卡伊总算是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解释完毕。
目前所有族人都忧心忡忡的观望着火瀑外的局势。圣域方部分骑士开始了自相残杀，虽然过程缓慢，但人数确实在减少。除此之外，他们对火瀑的进攻并未停止。而山门上空，那两位强者对峙着，并未开始决战。
“帮，当然要帮。”瑟卡伊道，“用净炎，让他们好好清醒清醒。”
“可是这样做也会伤到圣域的骑士吧？”
“伤到又如何，总比死了强。我们的债又让谁来还？”另一名族人道，他是刚刚惨死之人的兄弟。
“行了，多说无益，动手吧。”克斯姆斯道。
菲尼克斯本就为不死鸟，其火焰能够净化灵魂，作为其后代的菲尼克斯族人们自然也会运用。于是，幽蓝色的火矢从火瀑内侧射出。少部分射向肃正骑士，绝大多数都对准了克洛诺斯伦萨。
克洛诺斯伦萨的英灵盾守究其根本也属于灵魂，在为数众多的净炎魔法箭下不断被削弱，眼看就要破碎。
“这是什么意思？”兰清见此景，忍着头痛思索着。
“一群蠢货，还真会挑时候。”克洛诺斯伦萨回头暗语，“一会再收拾你们。”
他再次举起玉笛。
“想施展术法么？不会让你得逞。”兰清虽还没理解所有细节，但优先击杀面前来历不明的灵魂术师不会有错。他将佩刀——武神宫执事长老的信物，孕灵级的天狼牙掷出。
刀离手后自行高速旋转，兰清又凭借自身力量凝聚出两把相似的刀刃，同作旋转。霎时，狂暴的风元素集结。“卸字·飓风刃牙！”兰清轻喝一声，其成名绝技在瞬息间完成。
借着飓风般的速度，这武技可以卸下绝大多数的防御并改变单体攻击的轨道。攻守兼备，每秒钟可造成不下千次四阶风刃的斩击。在这般迅猛的攻势下，本就被菲尼克斯一族削弱的英灵盾守没支撑几秒便悄然破碎。
浓郁的风元素遮蔽了兰清的视野，但如此近的距离，
那灵魂术师铁定躲不开。绞碎软体组织的手感也确实从刀柄上传来，可兰清仍感觉到一丝不安。虽然只是一瞬间，有一股出于灵魂深处名为死亡的胁迫感一闪而过。
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一瞬亦可为漫长的时光。境界越高，对时间流速的感知也就越强。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防御对克洛诺斯伦萨来说不是难事，但他并没有亲自动手。
死亡的威胁他也感受到了，不过他有信心逃脱。“可惜，这么近的距离，你再高一个境界恐怕我就真的没命了吧。”
英灵盾守破碎前，克洛诺斯伦萨喃喃道。他以手中玉笛画下一道残符。
“够了，你要是现在把他弄死，这几个月就白忙活了。”克洛诺斯伦萨的脑海中浮现代神使的声音。
随即，一股高密度的空间魔法元素包裹了他全身，在斯凯莱尔·兰清的武技到来前，攻击对象被强制替换成了一具与克洛诺斯伦萨身材相仿的死尸。
烟尘散去，飓风停息。菲尼克斯族地山门前的建筑已无完形，废墟之中清晰可见风刃留下的痕迹，而最为显眼的还是地上那直径八米，深五米的大坑。
坑中心，兰清环顾四周。虽说他感受到了**毁灭，灵魂逸散的迹象，但还不能就此确定对手已经死亡。
他跳出深坑，摆好架势，警惕周围的风吹草动，就这样维持了约莫五分钟。“死了？”头脑不再疼痛，那千名骑士也恢复神智。
兰清仍保持怀疑的态度。“言灵·侦查。”再一次动用言灵魔法，但并没有发现异样的元素波动，只能接受眼前事实。
他舒缓一口气。“无聊，还以为终于遇上了个像样的对手，也是借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吗？”他回想着方才的战斗，收刀入鞘，端视前方那堵巨型的火焰瀑布。
……
“你的演技有够拙劣的。”
“代神使大人没给我发挥的空间罢了。这手高位传送可让我猝不及防。小子能做出这样的反应已经很不错了。”克洛诺斯伦萨“恭敬”的答道。
“就灵魂逸散的假象来说还算做的不错。行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好的吧，有您和老爷子亲自操刀，小子也不好插手了。”克洛诺斯伦萨拍了拍肩上的灰，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
“我不认为你没有留后手。不过没关系，无伤大雅。”那银色魅影道，顺带取走了克洛诺斯伦萨腰带上插着的玉笛，“用完还是你的。”
克洛诺斯伦萨并没有拒绝。“不过代神使大人，你确定菲尼克斯还活着？我可没有探查到一丝兽皇该有的灵魂威压。”
“上古秘辛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你挖掘出来的，我那老友狡猾的很。你就拭目以待吧。”银色魅影留下这句话，转眼间消失不见。
“老东西，我迟早把你研究透彻。”克洛诺斯伦萨朝着他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
菲尼克斯族地依然充满着战争的硝烟。领地的主人与圣域的不速之客对峙着，虽然他们之间隔着如瀑布般的火墙，但彼此都知道，一旦再度开战，那火瀑也不过会在瞬息之间被斯凯莱尔·兰清斩开。
“圣域的长老，现在可否放下武器好好谈谈？”瑟卡伊主动穿过火瀑，暴露在圣域方的视野中。他保持着一族之长的风范，与斯凯莱尔·兰清对视。
“你有三分钟的时间。”兰清冷淡的说。如果仅凭一时的“援助”就断定菲尼克斯是清白的未免太过愚蠢，兰清手上有着另一件罪孽的证据。他们是肃正兵团，为的是将威胁根除。
当然，若能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是美事一桩。三分钟时间不多不少，是兰清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我们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我倒是想问问前辈为何一口咬定我族为勾结暗曜的失心之人？”瑟卡伊道，“我族千百年来隐居山林，虽无大功，也有镇守边域之劳苦，且对王族忠心耿耿，哪有别的欲求？”
“继续。”兰清面色没有丝毫动容。
“前辈此前宣告我等叛国实为可笑之举。当今燕妃亦是我菲尼克斯一族，我族与王族早已结成亲眷，我等为何要叛？莫非前辈的意思是兔死狗烹？我族自认从未动摇王权，相信王也不会愚蠢到这一地步。”
“你说完了吗？”
瑟卡伊点了点头。
“在王都天锁弑君，在永炎族地布阵，老夫想应该可为叛国吧？”兰清从戒指中取出一个包裹，向瑟卡伊甩过去。布匹在空中打开，里面俨然掉出一个头颅。
“小……小妹？”瑟卡伊抱着那颗头颅，“这怎么可能！”他吼道。
“怎么，不信啊？”兰清又甩去一块息影石，将王宫的骚乱重现。“别和老夫说什么操魂之术，这女人的残魂早已被我圣域祭司捕获，没有异常，这是她的本愿所为。堕入暗曜，心中之暗被无限放大，这就是事件的起因。而你们菲尼克斯一族，想必还有不少这样的人吧？”
兰清指了指那层紫黑色的结界，“还是说，你认为老夫会蠢到这些东西都认不得么？菲尼克斯，我是否该称赞你是识时务的俊杰，第一时间发现双方实力差距果断选择倒戈？”
瑟卡伊正要反驳，身后火瀑中飞出的一名身穿菲尼克斯族服的青年打断了他们。
“族长大人，目标已经进入既定范围，一切已准备妥当。这是那位大人要交予您的，他希望由您开始。”青年手中漂浮着一支玉笛。
“你……”瑟卡伊上下打量着那青年，他绝不是菲尼克斯一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