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讨债
站在道观门前，李若鱼却停了下来，他现在的怒火已经平息了几分，说不期待那是假的，李若鱼从小就期待着父亲的归来，每天和母亲在家等着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一等就是九年……他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他，之前去干什么去了？在我和母亲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个当父亲的去哪了？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吗？
不可原谅！现在李若鱼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对父亲的怨恨，也有一丝丝复杂的，期待。他在即将进入道观时怯场了！
他恨，恨父亲的不负责；他怕，怕自己和母亲的期待化为泡影。搞得他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里面的父亲，那个道门掌门。他打又打不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父亲上演一场感情大戏有觉得太虚伪，有点恶心……
“啪啪”李若鱼甩了自己俩巴掌，李若鱼啊李若鱼，镇定点，你是来讨债的！拿出你山下的怒气来！而且，里面坐着的还不一定是你爹呢！别急着给自己认爹！
“呼”李若鱼长出一口气，推门而入。
李若鱼走在庄严的道观之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事物，奇怪的是这道观里并没有供奉着什么，在道观尽头也就是道观最庄严的地方，赫然摆放着一幅字画，那是一个“道”字，字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独特的是那个字所独到的磅礴的韵味，那种浑然天成超然世间的“道韵”！面对它，李若鱼仿佛面对着天地正道的审视！更奇怪的是，李若鱼觉得它在动！李若鱼惊讶地望着那幅字，看着那字微微扭动变成一条条黑白小鱼在那幅字布里游来游去！当李若鱼走近想仔细看个清楚时，那些小鱼又聚到一起变成了那个“道”字！
“真是奇怪……”李若鱼朝里间走去，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道那个便宜老爹在哪？李若鱼想着又穿过一条长廊，长廊大约十丈左右长，可供两人行走，里面全是李若鱼看不懂的壁画和文字。
长廊尽头，是一扇木门，李若鱼想也没想，推门而入。
门内别有洞天，一进去李若鱼就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云雾缭绕，草木花果流光闪烁，散发着诱人的清香，都是李若鱼不认识的品种。正当李若鱼感慨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鸡叫……听声音那鸡的数量还不小……
李若鱼：“……”这意境都没了！！！
李若鱼向着鸡叫的方向走去，毕竟那是这世外桃源唯一一处透露出凡间烟火气的地方。果不其然，刚走几步就见到一处古朴淡雅的院落，院中有个老头在那喂鸡。
这……李若鱼积攒到现在的怒气突然就漏掉了，他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知怎么面对。本来李若鱼已经计划好了的，如果便宜老爹坐在他的掌门宝座上或者什么居高临下的地方，俯视着他的话，他就轻蔑地一笑，然后对老爹展开道义上的谴责……他都做好大战三天三夜口水战的准备了！可对方却在那悠然自得地喂鸡……就好比你拿着刀准备和敌人决一死战，可敌人却在那喝酒聊天划拳，压根不把你放在眼里……
这时那老头感到有人靠近，欣喜地抬起头，看着李若鱼，高兴地说道：“若鱼，你来了！”他的声音厚朴温和，没有身为掌门的威严，只有长辈的慈祥，这很奇怪。看他的样子好像早知道李若鱼来了。
其实用“老头”来形容他有点严重了，便宜老爹身着一声灰色麻衣，灰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也没有梳过，有些地方都打结了。他脸色红润，肌肤宛如玉质一般，皱纹也很少，也没有长者和高位者的架子，反而有点随和。就算是老头也是个保养甚好，慈祥随和的老头。在他的身上李若鱼看到了一种隐士高人的气质。通俗来讲就是我牛逼但我不想表现我牛逼……
李若鱼望着便宜老爹的双眼和他对视，才发现便宜老爹的双眼犹如星空一般悠远深邃，历尽沧桑。李若鱼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明知故问道：“你是谁？”
便宜老爹笑眯眯的打量着李若鱼，也不知道他能从一身黑的李若鱼身上看出什么花来，过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说道：“我啊，我叫李道一，是道门掌门哦！”
李若鱼：“？？？”谁问你这个啊！别答非所问啊喂！等等，好像是我先明知故问的……这么一想李若鱼决定换个策略，继续问道：“你和我什么关系？”
“……”
“长辈和晚辈？”李道一想了想试探着回答道。
李若鱼：“……”
见李若鱼快被自己搞崩溃了，李道一这才停止逗弄李若鱼的心思，认真地说道：“我是你的父亲。”
“哼！我可还没认你这个没责任心的臭屁父亲！你知道我和娘这九年怎么过来的？我们吃不饱穿不暖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在这喂鸡？”见他承认了李若鱼很快也进入了状态，眼睛通红地在那咆哮道。
“你知不知道我和娘一直在等你？你知不知道我和娘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娘去世后我一个人晚上有多害怕？你说啊！”到后面，李若鱼已经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独自生活的那一个月再怎么伤心都没哭过，现在却再也忍不住了。
李道一在一旁欲言又止，他想说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想告诉李若鱼这一切，可却不知怎么开口，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试探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搂住了李若鱼，安慰道：“对不起……”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一滴血红的珠子从李道一的袖袋里飞出，幻化成一位中年美妇的身影。只见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李若鱼的头轻轻地呼唤道：“若鱼？”
“娘！”李若鱼停下哭泣推开便宜老爹，揉揉眼睛惊喜地喊道。
他伸出双手想要扑进母亲的怀里，却扑了个空，那只是一个光影。
李若鱼的娘亲微笑着望着自己的孩子，早已泪流满面，但她要笑，要给若鱼当榜样，她平静地说：“没用的，若鱼，娘亲早就死了，早到……九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