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渣
明晃晃的箭尖对准了古涅他们，奥菲利亚正要开口解释，突然嘴却被古涅的手捂住，一柄血剑架在了她的脖子前。
“桀桀桀，你这个蠢货，我刚才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你倒自己给报出来了，这么合适的人质我不用就是近亲繁殖的产物了。”古涅狞笑着，手还不安分地在奥菲利亚身上游走。
奥菲利亚面色潮红却没有太过挣扎，因为这把血剑其实只维持了形态却并没有附加更多的魔力，砍到人身上也只会化为一滩血水。再加上古涅轻声对她说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部下平时都是怎么看你的，他们究竟是看重你的身份还是真心追随你呢？想知道就按我说的做……”
十字军的包围圈分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明显比比普通士兵军衔更高的女骑士。
女骑士摘下头盔，露出了她那碧绿色的眼眸，如同黄金一般耀眼的金色短发，嘴角轻轻抿着，脸上古井无波可是她双眸中的点点幽光已经出卖了她。
她身姿修长，只比古涅矮那么一点，虽然没有奥菲利亚这么漂亮却有一种更引人注目的英武之气。搭配上一身黑色的盔甲，左手托着头盔，右手握着腰上的银色大剑，仿佛女武神降临一样，令人不敢直视。
古涅看的呆了，愣了半响这才缓过神来。换上了一副色迷迷的笑容（其实是本色出演）
“桀桀，如果你肯做我的俘虏，那我就把这个女人放了。”还舔了舔嘴角，令人不难猜到他会对“俘虏”干些什么。
“好啊，如果你能保证放了她，我就答应做你的俘虏。”女骑士的声音中没有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感觉。
“爱妮薇！不要答应他，快下令射箭，不用管我！”
哦哦哦，这就是著名场景之——受到胁迫的将领叫属下开枪。这可是个经典的两难问题啊，堪比“电车难题”！哈哈哈，好期待啊，他们究竟会怎么选择呢？
古涅又开始胡思乱想，抬头瞅到对面的发光的弓弩突然福至心灵——他们要是真射了可怎么办？自己倒是可以防御住但怀中这个攻敏双高但防御偏低的妹子怎么办？对了，无殇可以搞一个防御结界之类的魔法啊，跟这群蠢货说话果然会自降智商！
“无殇！快……”古涅刚欲发声，却发现燕无殇已经被几个黑甲士兵用剑架着押到了女骑士身边。
“我们这边也有一个你的人，不如咱们交换人质，如何？”女骑士喝道。
“这谁啊，我不认识。”古涅语出惊人。
“这不是你的妹妹吗？”奥菲利亚疑惑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古涅大吼，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怆与哭腔。
“但我是正义的使者，如果因为亲人在恐怖分子手里就跟恐怖分子谈判的话，那就等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你要记住永远也不要跟恐怖分子谈判，你只要露出一丝软弱就会被他们吃的死死的，你的亲人不但回不到你身边，你反而还要帮他们干这干那。一开始你还能说服自己这是为了救回亲人，可久而久之你就会堕落到他们那个层次去了。“
“原来如此，但不答应你的妹妹没命了怎么办？”
古涅直视那只浅蓝色的眼睛，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调对奥菲利亚说
“吾践行的乃是天平之道，若世间万物均放于天平两侧，纵使天平两侧数物各异，然配平仅取最微之码。吾应当审时度势，舍一而救众。此之谓天平之诚，吾即为此道的践行者，
这就是吾之正义。”
这一番话说的是抑扬顿挫，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以你就安心的去吧，吾妹。”
“我才不安心啊！”
“好帅啊。“奥菲利亚沉浸在古涅的宣言中，眼睛中仿佛出现了一闪一闪的星星。
女骑士爱妮薇实在是忍不住了，抽出银色大剑指向古涅。
“殿下！你不要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在北境谁不知道康斯坦丁大公的养子哄骗女人的功夫？”
欸？我怎么穿帮了？古涅看了看躲避着自己视线的妹妹，原来是你！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原来是你这个二五仔出卖老子？
“咳咳，有些人嫉妒我的才华，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且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古涅双手合十，唱了一个大喏，露出了一个看破红尘的微笑。
这些文化水平捉急的中世纪土包子那听过这么正能量的话？一个个睁目结舌，觉得古涅这番话简直是“不明觉厉”，但又说不出有什么道理。那个女骑士已经被气的“发尽上指冠”了，手中的剑都在剧烈颤抖。
古涅看到大家都被自己镇住，正好顺着这个台阶就下。他放开了奥菲利亚，正了正并不存在的衣领。
“各位我和你们的老大其实是在测试一下你们，你们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期待，诸位为自己那如黄金般宝贵的忠诚鼓掌吧！”说完带头鼓起了掌，这些十字军虽然还都算是正常人，但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也跟着鼓起掌来哪敢不从？一个一个巴掌拍的震天响，好像古涅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刚刚做出什么重要指示一样。
只有两个人没有鼓掌，这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感觉彼此之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与无奈。
“殿下，咱们的行程已经有些拖沓了，再不赶紧动身晨曦城的城门就要关上了。”爱妮薇知道不能再顺着这个男人的节奏来了，于是她悄声对奥菲利亚说，希望殿下不要忘记了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古涅我们要走了，你要不要也一起来？我记得你们也是去晨曦城的吧。”奥菲利亚满怀期待地对古涅发出邀请。
“殿下，他可是北境人，和您同行恐怕影响不太好。”爱妮薇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北境与圣国之间地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因为康斯坦丁家族当年与圣国创始人中的某一位有过矛盾，北境人又崇尚力量并不信仰什么上帝。所以在圣国人眼中北境人就是一群野蛮人、异教徒，虽然并不至于跟塞提斯人那样一见面就要分个生死，可也算得上是关系紧张，仇视多过友好。
奥菲利亚怔了怔，期待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她这才注意到这个尴尬的问题。
“没事，你们先走吧，我有预感咱们还会再见面的。”古涅笑了笑并没有让奥菲利亚为难，还趁机说出了《主角语录》里的一句话。
“回来咱们以私人身份再聚一聚，今天阁下的话对我有很大的启发呢。”奥菲利亚用抱有歉意的语气对古涅说，也不再矫情，转身向十字军走去，十字军战士立刻左右分开让开一条路，奥菲利亚就从中间穿了过去，左右的十字军迈出整齐的脚步跟在她身后，从上空看去就像一对黑色的翅膀。
那个叫爱妮薇的女骑士留在最后，对古涅冷冷地道
“殿下的身份何等尊贵，你最好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殿下身边了，否则我爱妮薇·阿瓦隆发誓会让你付出代价！”说完仿佛不想多看古涅一眼，快速地跟上了大部队，消失在了夜幕里。
“哼哼这女人真傲，你可不要落到我手里，否则我发誓会……”
古涅的脚又被燕无殇狠狠地踩了一脚，他痛得抱着脚满地打滚。
“你发誓会怎么样啊？”燕无殇说着抬起了自己的皮鞋。
“我绝对没有在想什么不健全的事啊！尤其是什么调教女骑士之类的！”
“人渣！”皮鞋如雨点一般落下。
古涅痛的嗷嗷直叫，双手抱头
“停！我可是你哥哥，你这样也太没大没小了吧！“
“你之前不是刚说过让我不要那么拘谨，否则你会坐立不安？“
“我真的说过这话吗？啊~好痛！我错了！我说过……“
哀嚎声响彻夜空。
“话说你居然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我还以为你会死皮赖脸地跟上去呢。“燕无殇踩着古涅的后背，貌似漫不经心地说。
“嚯嚯嚯，你果然是吃醋了吧。“古涅虽然脸被摁在地上，可听声音就能猜到他现在一定是在嬉皮笑脸。
“我在认真问你，希望你正经点回答，古涅兄长大人！”
古涅暗叫大事不妙，从小到大燕无殇只有在真的发怒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叫自己，他只好翻了个身从地上坐起来，正色道
“因为圣国的人大部分都是疯子，更何况是他们的精锐部队十字军？你别看奥菲利亚现在被我好像迷得神魂颠倒一样，如果教皇说什么杀了我是什么上帝的旨意，我相信她会二话不说把我的脑袋砍下来的。”他掸了掸衣服上的泥土“而且她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也正好和咱们目的地相同，这么巧的事情我可从来不信。”
“这么说刚才你全都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咯？”
“那当然，我可不喜欢那种狂信徒。”古涅很明显在讨好燕无殇，其实只要是个美女他都喜欢，完全就是一个毫无节操的男人。
“哼！人渣！”又是一脚，可这一脚比之前的可就轻多了。
“好了，咱们也该动身了，我在她肩膀上留下的印记可只有两个小时。”
“人渣别跟我说话！”燕无殇扭过了头。冷哼了一声。
黑色的车队行驶在寂静的黑夜中，一枚硕大的银色十字镶嵌在马车门上，在一片漆黑中散发出诡异的银光。
奥菲利亚坐在马车里面擦拭着长剑上的鲜血，她的副官爱妮薇坐在对面，正苦口婆心地跟她说
“殿下您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冲动了，万一您出了什么闪失，我可无颜去见大军团长阁下了。”
“抱歉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当时感觉到那里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如果是敌人的话那就太过危险了，我不想让这些主的战士们枉死，只能自己先去探探路。”
爱妮薇心知肚明她恐怕是这些天的马车坐烦了，想要活动活动筋骨。队伍中的那些士兵最高也不过十几级，根本不能让她痛快地打上一架。
“不过古涅的魔力运转路线并不是康斯坦丁家族那一套，我居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魔力运转的方式。-”
“那个北境人很危险，而且他居然还占了您的便宜！”爱妮薇愤愤不平的说。
“最近情报厅收到了塞提斯那边生物工程研究的最新情报，据说他们改良了之前那种粗暴的人体改造方式，试验成功率大大提高了。”奥菲利亚换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话题。
“该死的渎神者，他们究竟要堕落到什么地步啊！”
“恐怕再过几年他们就又要发动新的战争了，这一个世纪梵蒂冈没有出现等级跨越七十级的人类，而敌人的技术居然发展的如此之快，圣国现在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需要强有力的盟友！”少女半眯的眼睛睁开，瞳孔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之前那副傻白甜的形象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
“您的意思是——北境人？”
奥菲利亚点了点头，用更加严肃的语气说到
“而且为了这次任务，我也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只要拿回那个东西，主就会帮助我们获得胜利！这一切都是主的旨意，阿门。”说完用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握住了十字架开始祷告起来。
爱妮薇没想到殿下居然如此深谋远虑，不禁佩服的无以复加。她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阿瓦隆家族一直就是亚历山大家族的附庸，但殿下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从不在自己面前摆架子。神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远不如面前的少女那么触手可及。
她也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但并没有闭上眼睛，反而是用狂热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少女。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