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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梦中的20岁

某位马尾少女二十岁的生日终于到了,在深蓝城这种朝不保夕的地方有什么关于生日的幻想其实非常少见。

但她就是有,不但有,还曾经很笃定的告诉半个养父老托尼,那天和她共进晚餐的人一定会是她共度余生的人。

老托尼没有笑,满脸慈祥的看着刚过完十岁生日的少女,摸着她的头表示赞许,陪她过了整整一周没有血雨腥风的日子。

当时深蓝城还没有这么乱,物联虽说常年不管事,但也不会阻止各区域居民自发组织居委会,只要他们按时缴费就行。

所以公共游乐设施虽然常年没人去,但还是有检修人员时不时光临,至少保证了能正常使用。

李荻薇坐在现在看起来很无聊的卡丁车上,带着独特的虚拟实景头盔跟老托尼来了一场小小的比赛,赌注是洗一个星期的碗。

老托尼的车“很不走运”的在终点前最后一个过弯口抛锚了,只能目送还没有开始绑马尾辫的小女孩得意洋洋地按着喇叭扬长而去。

当年阿妮特才两岁,才刚刚结束漫长的一段牙牙学语的日子,在人生中第一次完整的说出了一个词。

托尼。

那时还没打算退下来当个厨子的黑道大佬,融化在孙女明亮童真的目光里,好几天提不起劲去会议室参与谈判。

他找了个借口给自己放了个假,也算是借此机会彻底向外界公开了这位人小鬼大的养女。

李荻薇小时候,是个超级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比一般男孩发育的更快,让她无论体力还是心智都吊打那批同龄人,能说会道能言善辩,平日接触的又是一群武德充沛但在她面前会保持礼貌的退伍军人。

山鹰帮那时只能算是发展初期,很多人还没彻底从军队思想中抽离出来,早期的地盘争夺也不像十年之后那样动不动就灭人全族。

这群人几年前天天打枪,现在常年揍人,随便教个两手“女子防身术”,可真是苦了整个第七街的其他小孩。

很快,这位站起身来勉强超过一米四的初生牛犊,靠着双手双脚打成了新一任孩子王。

上至十三四,下到七八岁,你总是能见到她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带着自己的第七街小团队,打的其它街区小屁孩抱头鼠窜。

能打,能组织,也能来事。

会谈,会观察,更会分析。

靠着叔叔们教的拉一派打一派的专业手法,李荻薇成了深蓝城真正意义上的小魔星。

而且,跟那些搞事情发展到作死最终惹出大祸的小孩子不同,她的想法一直很清醒。

“就是因为年纪小,他们才会对我收敛几分,等我长大了,或者闹大了过了线,那就全完啦!”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更加珍惜自己的童年时光,行为举止也越来越不像一个正常的小女孩。

老托尼虽然一直有听到下面议论他的养女,时不时提一嘴李荻薇又如何如何了。但是一直没时间管,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这位小祖宗带着几个还在流鼻涕的小孩,闯进会议室告诉了他们一个一直都在打听的惊人消息。

“哈……哈”小女孩断断续续冲刺了好几条街,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靠着双手强撑着膝盖才坚持住没有瘫倒在地。

主要是因为她比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矮,正好这些叔叔都坐着开会,视线还能基本保持平视。

如果一不小心坐到地上,那么他们看过来的那种俯视和不以为然,

会让她的厌恶感加速提升。

“听我说……布斯……他的人……十七区化工厂!”

“慢点说,我们有时间更有耐心!孩子!”

喘匀两口气,小姑娘继续,“布斯家族就在十七区的化工厂!我的人去那里探险时发现的,说是他们在研究一种看上去就很有威胁的绿色药剂!”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好几人站起身来质疑。

老托尼双手下压,起身离席。大家赶忙闭嘴,纷纷坐回原位。

“你能保证消息准确么?”他翻出一支雪茄,人生中第一次当着年幼的李荻薇点燃。

火光后面是择人而噬的棕色瞳孔,饥饿的雄狮正在挑选今日的猎物。

“我很确定!我刚刚带着人又去了一次,门卫非常机警,我借口说来找刚才来过的朋友都没能骗过他们。总之我没进去,但是他们两个有看到的!”

李荻薇两边同时出击,抓住两个半大的孩子,强硬的举起他们的手。

老托尼站起身,走到李荻薇面前,弯下腰摸着她的小脸,雪茄刚点着浓郁到呛人的烟味熏的她更加恶心想吐。

“你做的很好!这个消息十分关键!现在我和这些叔叔要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决定一切!你乖乖回去等我回家,顺便看好阿妮特让她不要到处乱跑!”

“等到一切结束,叔叔们会给你和你的小伙伴奖励的!快去吧!你也可以先问问他们想要什么?”

老托尼抬起头,只是看了两个门卫一眼,那边就立刻行动,一人架起两个小孩就往外拖。

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没人敢对她太粗暴,只能期待这位大小姐乖乖听话。

别看此时的马尾少女还没到十一岁,她的是非观念已经形成,只是对代价一词还不够了解。

现实是最好的老师,很快就教会了她一切。

山鹰帮因为这个“天降大礼”,匆忙行动,在敌人的地盘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发现布斯家族原来是一群怪物。

明明是大家一致同意的行动,老托尼却因此备受指责,进而引发了山鹰帮的第一次大型内讧,也是会议室大门上那一排弹孔的来源。

这个故事,跟我们的小荻薇没有太大的关系,叛乱者也是打着请回老乔的旗帜起的势。

所以今天我们不用详细讲述,也许等哪天老乔回了深蓝城,我们再找个机会回忆这段往事。

尽管事情的结果是一塌糊涂,老托尼还是兑现了他的承诺,给了那几个孩子他们想要的奖励。

至于李荻薇,她也得到了一个“惊喜”。

十一岁生日那天,红发少女还没正式起步的黑帮梦宣告终结。他被老托尼用重金委托给了蓝山之主,从此接受她的训练,目标是成为一名合格的侦察兵。

同期还有五位少女,训练课程并不完全相同,年龄差距自然也不小。

最大的已经成年,而最小的那位,比李荻薇矮了整整一个头。

至于究竟多大,当时她用各种方式,花了大量好处,许了一堆承诺都问不出来。

她最终放弃,让这位孤僻不合群的Q小姐自己抠脚玩儿去吧!

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几年,无聊且艰苦的训练终于让她觉得难以承受,找了一个借口溜回家跟老托尼对质。

“你到底为什么决定让我去受苦?!”

已经开始醉心厨艺事业,腰围大了整整三圈的现任大当家颠着炒勺,逐渐熟练地给锅内加入葱末爆香。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两个疑问代替。

“你觉得是做厨子活得开心自在,还是做黑帮大佬?”

“你觉得这个世道,是做厨子让家人安全,还是做黑帮头目?”

李荻薇刚过完十六岁生日,她没能给出答案,厨师生涯让她有些理解困难。

毕竟那时要让这位少女做饭,基本等于送厨具完蛋。

不过她能听懂老托尼的劝告,特别是后来好几次看到他午夜梦回,无声流泪,半夜三更躲在厨房抽雪茄喝闷酒的样子。

她以前的那帮“小弟”,前些日子就没了两个,他们十八岁无事可做,终日还在深蓝城鬼混,终究没熬过现实的空虚。

可惜加入的帮派也不靠谱,明明就在第九街,非要加入一个刚冒头的小帮派,跑到山鹰帮的场子闹事。

嘴里说着什么老托尼已经不行了,第九街属于超凡客!

蹦跶的日子加在一起半年都没有,就在一场灾难性的大火中化作飞灰。

李荻薇在远处旁观了那场葬礼,那些当年一起喊着有福同享,富贵与共,生死相依的一帮兄弟姐妹,最终到场的不过两人。

他们没能给少女留下什么印象,因为她的目光,无法偏离那位在葬礼上哭到声嘶力竭的母亲。

她终于明白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在这深蓝城,她是众多不幸中的幸运儿。

李荻薇每年生日都会幻想自己的二十岁,这种幻想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一点点增添细节,逐渐向现实靠拢。

她其实并不在意形式,也不在意具体的活动,她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家人这个概念,她总是得到又失去,当自以为已经贴得足够近时,现实总会一巴掌将她抽开。

父亲就是这样,说是出趟没什么危险的任务,过年之前一定会回来,绝不会错过自己的生日!

结果确实是在生日那天,她看到了那具红木灵柩。

从未见过安静的父亲,他总是喋喋不休的告诉自己接下来我们要做点什么,会做些什么,将来能做什么。

如此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会最后只保住了自己的半截身体呢?

母亲没有流泪,她的愤怒并非对着里面躺着的人,而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你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凶手是截肢教派没错,但幕后黑手隐藏的很好!”

“荻薇,如果我也失败了,那你就忘掉这一切!我跟托尼打过招呼了,如果我回不来,以后你就去他那里住!”

“托尼叔叔你认识的,就是曾经有一把大胡子,来咱们家玩时,不小心被他儿子秀打火机点着的那位叔叔!”

她已经记不清当时母亲脸上的表情了,连续发生一连串改变人生的大事,让当时年纪还小的她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运转失灵。

好不容易等她缓过来一点,母亲也没了,这次连半截都没剩下。

绿叶的人说她是非法侵入,被当场抓获,就地枪决,可是没让她留下哪怕一片衣角。

这不可能!就算当时她还只是个孩子,也知道面前的几位身穿西服的绿叶高管是在说谎!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看着自己拳头还不到对面三分之一大,李荻薇默默点头,接受了绿叶公司给出的“人道性补偿”。

五十万,对于一个孩子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空无一人的公寓,完全不懂如何开火的灶台,伸手都够不到浴室冲洗的水龙头。

这一切诉说的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冰冷,残酷,正如她费劲功夫才洗上的这次澡一样,不带一丝温度。

小荻薇在家中呆了三天,哪里都没有去,直到第四天老托尼得到消息,敲开她家的门,才看到她正抱着一大桶速食代餐干吃。

她一直是个早熟且警觉性很高的孩子,这得益于她的父母和经历,她也深知这一点。

花了将近四年才终于劝服自己接受一切,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女承父业在黑道打出一片天的李荻薇,再次被温暖的怀抱推开。

虽然这次与之前两次都不一样,她依然是那个被动接受的人,可替她做出决定的家伙没有就此消失。

“我明明什么都做了!我都听大家的话重新取了一个教名!为什么又是这个结果?”

李荻薇受够了这一切!二十岁生日是她设定的期限,如果这世界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温柔以对的东西。

那就去他妈的蛋!

十六岁的她从此喜欢上了摇滚乐,在主唱声嘶力竭的呐喊和直指现实的控诉中,体会着生命这个词本来该有的意义。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不抱有任何期待从床上醒来时,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讨厌鬼感动。

这家伙嘴里没个准话,哪怕站在他面前质问,这人也能就地活灵活现的演出一场“完了怎么办!全忘光了!”的戏剧。

接着假模假样的诚恳道歉,还当场致电一家平时大家都很喜欢的饭店,预约了晚餐安排。

必须承认,对方演得很好,演到她基本绝望,只想着早点结束这该死的一天。

晚上来接他们的车,奇怪的走错了方向,司机看上去很专业,却连续好几次转错了弯,绕了半天的路。

最终下车的地方也不是早上听到的名字,这不还是老家伙的私房菜吗?

司机一脸无奈的跟他在那边嘀咕着什么,隐约能听到,扣钱、道歉等等。

“抱歉!久等了!我们先进去处理点事情!”这讨厌鬼真烦人!问题是今天他买单,领着就领着呗。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她猝不及防,甚至没能察觉领她进门的家伙,是什么时候窜出几米远的。

也不是什么多浪漫的场景,漆黑一片餐馆,迎来了一位新主人,可惜只有一个晚上。

平日用餐的桌子被整齐的堆放在门口,吧台一天前已经拆除,几位帮众因此精疲力尽。

通向后厨的大门延伸出五颜六色的彩灯,非常有二十年前的风格,爬在墙上绕了整整一圈。

微弱的灯光指引着少女向前摸索,直到她握住一根细长的柱子,上面还有个被包裹住的圆柱体。

身边传来那家伙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丝滑,像一块品质很好的巧克力,刚放入嘴中就化开。

“三,二,一!开大灯!生日快乐!”

她这才发现进门走来的这一路居然早早就布置好了舞台灯,四道光柱将眼前的一切印成白昼,也彻底断绝了她看清台下黑影都是谁的可能。

原来自己握住的是老式的麦克风,长长的连线深入后厨,上面还有谁的签名,可惜灯光太刺眼看不清楚。

左右两旁阴影里窜出一大堆人,各自拿着乐器上台,每一个都过来跟她握手,并祝她生日快乐。

最先上来的是乔治,他今天难得做了个发型,不再像是野鸡窝一样乱糟糟的,抱着吉他狂放的拉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自以为强壮的胸肌。

“YEAH!今天大家一定要玩个痛快!都兴奋起来好不好!”

紧接着是老托尼,刚出院没多久的老家伙抱着一看就有年头的贝斯,右手像断线了一样搭在一边,很不熟练的用左手把少女“不经意间”精心准备的发型揉成一团,赶在她怒喷之前祝她生日快乐!

少女终究还是败退在那印着中箭标识的三根金属手指下,赌气似的瞪了一眼一直保持主持人风度的假正经。这家伙也没脱离钢架几天,怎么搞出的这么大动静?

里卡多拿着鼓槌上台,边走边适应自己的全新左手,似乎是精细部分的微调还没有完成。他很大方地上来拥抱了自己的爱将,点点头,用独特的沙哑声线说。

“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感谢你在二十岁之前救了老哥我好几次,生日快乐!一会结束还有酒会别忘了参加!”

大汉说完,晃着胳膊到架子鼓前坐下,等待着开场。

洁西也来了,非常豪气地抱着有她半个人高的萨克斯风,走到众人面前摇头。

“事先说好啊,我只会这个!你让我临时换乐器根本做不到的好吗?而且这几首歌我不熟啊!平时工作我只听一些古典音乐的!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很经典的,钢琴…….”

“嗯哼!”苏灿咳嗽一声,使了个眼色。

洁西吐着舌头,“抱歉,忘了后面还有人,总之生日快乐!一会表现得不好不许喷我啊!”

李荻薇根本不在意,她从刚刚大灯亮起的时候就进入了自己的幻境,眼前发生的一切也许曾经在她某一次荒唐的梦境中出现过?

她不确定,也不敢相信有一天这一切会变成现实。

最后一位一头灰色长发的年轻人走上台来,手上同样提着一把吉他,不过跟乔治那个样子货不一样。这位一看就非常爱惜自己的乐器,连上面贴着的亮片都擦得不带一丝灰尘。

周围还点缀了一些碎钻,仔细打量才看的出来,这把吉他也是久经考验,有几根弦明显是新换过,黄铜色跟旁边的灰白完全不同。

来人摸了摸鼻子,略有些拘谨,“蕾贝卡,上次的事的确是我不对!我道歉!今天是个快乐的日子,咱们就把那些不开心的东西通通丢到一边,一会表演完我敬酒给你赔罪!”

一旁的乔治带头嘘他,“杰森!乐队只需要一把吉他,那就是我!你小子又是诚心来抢我风头的是吧?一会我不喝死你丫的!”

长发男青年一开始颇为不屑,后来不得不反驳,“你玩过几天吉他?大言不惭在这里放屁!你没上台前就喝多了吧?赶紧滚下去!要么就闭嘴!一会跟着我就行,你爷爷我三岁开始玩!抱着这个长大的!”

恶狠狠的互比中指,这两位一左一右分的很开,尽全力不在大喜的日子闹上头。

苏灿上前一步,变魔术般的从后背抽出一支无线麦克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少女向前一步。

“各位亲爱的邻居们!凤楼的朋友们!现在正式宣布,李荻薇生日演唱会正式开场!”

“音乐!”

一阵酷炫的鼓点传出,里卡多全力挥洒出自己所剩不多的老男孩内心。

“现在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这个临时乐队的成员们,首先是所有乐队都该是明星选手的两位吉他手!”

“乔治!杰森!”

乔治还在那里秀肌肉,杰森已经酷酷的来了一段吉他独奏,一听就明白是专业人士。

“然后是贝斯手,托尼!”

只看外表绝对看不出来,托尼这亮相的三板斧绝对练过,估计当年入伍前也是有音乐梦想?

“临时调派来的高级萨克斯风表演艺术家,洁西小姐!”

洁西虽然不太专业,但是萨克斯风这种霸道的乐器,没练过吹响就跟放屁拉汽笛一样,不可能是台上的这种音质。

“接下来是本次表演需要付出最多努力的,鼓手里卡多!”

平时总是以大猩猩姿态见人的家伙,居然在台上玩了个花,鼓槌接的很稳,显然提前排练过好几次。

“最后是主唱,今天终于变身为二十岁大美女的李荻薇小姐!”

又是一道灯柱打来,被整个罩住的李荻薇突然失去了往日的伶牙俐齿,对着台下看不清脸的观众们连连鞠躬,感谢大家到场支持。

促成这一切的青年冲她挑了挑眉毛,随后抓起麦克风高呼。

“本主持人任务完成!现在大家拿起坐位下方的荧光棒,对,就在正下方!”

“握住任意一边就能点亮,好的!那么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们的乐队,请大家欣赏!”

下面是一阵阵欢呼声和口哨声,功成身退的客串主持快步走回台下,掏出荧光棒开始指挥大家打节奏配合。

台上的少女有些哽咽,说不出话,突发性失语症或许是因为大脑正在胡思乱想,努力的将今天发生的一切拼接到一起,可是怎么拼都不如现在完美。

主持人适时出面,用肉声高喊,音乐起!

再一次由别人替她做出了决定,还是同样的泪流满面接受,只是这一次有些许不同。

止不住的泪已是过去,现在剩下的,是自豪地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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