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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这声音不仅仅是陌生,还有股令人胆寒的邪恶,大抵比祁栾身上那股郁气再霸烈几十倍,原来这宅子阴邪的源头并非来自于祁栾,祁栾充其量就是个受害者。

阮宵不明白,如果说祁栾晕厥的那条路上真有什么邪门东西,他当时也从那条路过身,为什么只有祁栾中招,他安然无恙

绿a又为什么把他来见祁栾的剧情形容为“五弊三缺”

五弊三缺是种修行概念,多指那些不入大统、行旁门左道的术士通过折损自己的命格来修行的方法,有揠苗助长的意思。

也指某些恶意窥探天机、心术不正的人,到头来被孽力回馈。

最后还有阮宵这种,天生就是炮灰命,修啥道都缺命。

所以这一局,是对着阮宵来的,问题又回到原点谁在叫他名字

阮宵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分明就是鬼压床的感觉,不过是他能睁眼,人也站立着,可能看物,看的东西已经真假难辨,能站着,“站”也只是阮宵自己主观的感觉,“主观”最不客观,如果真有邪物钻空子,影响他的精神,让他丧失判断力,甚至都有这样一种可能他还站在屋宅门口,从踏入玄关到离开卧室,全是一场未发生的臆想。

阮宵浑身被冷汗浸透,他看到这条走廊不断扭曲变形,物理法则好像失效了一样,那些挂画、雕塑、墙壁、地毯全部开始失去形状,崩溃成弥漫的黑色粉尘。

通俗点说,是幻觉;高深点说,是堕入妄境;日轻二次元点说,是里世界。

新潮点说,掉san啦

阮宵被粉尘簇拥着,没法动弹,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移动自己的眼珠四处探看,几乎都是这种黑雾一样的粉末,但没有雾的湿润,让他产生轻微的窒息感。

旋即阮宵便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他看见这东西前并不知道要找什么,但一瞧见它,阮宵毕竟修了好几轮的仙,经验和觉悟是有的,就是它搞的鬼。

那是一尊佛像。

幸得阮宵人比较土味,不管此前穿过多少狗血,不说主角攻了,男二男三各个兜里全是票子,他自己还老穿成富二代炮灰少爷,这回修饰词的重点不在“炮灰”上,在“富二代”上。

结果,阮宵见过这么多霸总,住过这么多豪宅,进了新的豪宅,还是憋不住自己那股没见过世面的劲,对霸总们迥异的装潢和摆件产生巨大兴趣,仔仔细细地观摩观摩,摸上一摸。

老话说得好,暴发户有钱没格调,落魄贵族有气质没子儿花,阮宵的掉价气,是不可能改变的呀。

所以,他对这尊佛像有印象,刚刚过身时瞅过两眼,摸过两下,它是楚熙昀收藏的一幅画,就挂在这变了形的走廊墙壁上如果这个走廊不是他想象出来的话。

楚熙昀显然是不信这些东西,不然也不会把金佛画像同其他现代艺术画作并排挂在一起,说明楚熙昀只将它当做一副精彩的作品,并不在乎它包含的信仰。

这东西还是那句,信则灵,不信拉倒,正经流派能留存至今,起码一点,不可能强迫别人相信,你信,就开始苦修,不信,互不干扰。

绝不可能害人。

但前提是“正经流派”。

这佛像,它不正经。

金佛原本只有一点星星点点的亮光,阮宵一注意到它,它便渐渐的不再只是一副平面形象,竟从画里活了出来,现代点说,是3d版,法相肃穆庄严,金身塑体,佛光万丈,好像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时而微小如沧海一粟,时而壮大如一片天地,小则见微知著,大则气势磅礴。

异常唬人。

它嘴没动,声音却像惊雷一样在阮宵五脏六腑里炸响,滚滚的慈悲之气惊涛骇浪一样冲击着阮宵“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一切皆苦,我知道你世世为他人做嫁衣,轮回无数皆成齑粉,为何还要嗔恚放下执念,涅槃寂静。”

这些话在阮宵耳里竟像黄钟大吕,高妙无比,曾经做炮灰的每一世走马灯般在脑子里回旋,一股浓稠到作呕的悲切压得他五脏六腑发痛,与之相伴的,还有澎湃的崇拜感、归属感,逼得他几乎给这佛下跪。

但阮宵知道哪里不对。

这是邪道佛修常用的手段,用慈悲感化你,驯化你,让你唯命是从,目的却不是普度众生,那是谋财害命。

它夺取祁栾的精神,让祁栾无缘无故病入膏肓,难道会是什么好东西么

阮宵现在要做的,就是对抗这邪佛企图崩溃他的心理防线、掳走他神智、让他变成一具傀儡的念头,如果阮宵此时服了输,头脑任由邪佛操控,他都不好说会被指挥着干出什么事来。

顾梵的告诫他还记着,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听,不看,不想,更不跪邪魔,心中背起道德经来。

背上几段,一下子就耳目清明,杂念溃散,真是立竿见影,顾梵真是个救星。

阮宵虽然身体不能动,但能够自己思考了,忍不住在心里翻一个白眼,不管你正道歪道,真佛假佛,我一个修道的,你在跟我逼逼什么

阮宵诵完了一整篇道德经,已经达到身外无物、清迥岑寂的境界,邪佛的“感化”此时再听在阮宵耳里,便能窥见糜烂的真相,和那些无脑鸡汤、亢奋成功学是同一种东西,激励你,警醒你,让你热泪盈眶,野心勃勃,可不教你行之有效的手段。

因为撒鸡汤的本人也不知道啥手段才能行之有效。

他知道他还能在这给你洒鸡汤么。

他已经发财了。

这邪佛别说普渡阮宵了,它要是真能普度自己,何至于像只灰鼠一样藏身于画像里,靠汲取凡人精神和寿元苟活。

阮宵又想起顾梵点拨过他不能死板,于是干脆把自己装了一脑袋背得一字不差但基本没派上用场的道典挨个来诵一遍。

邪佛说“梦幻泡影,如露如电。”

阮宵背“道生一,一生二。”

邪佛骂他“你贪嗔痴,三毒在身”

阮宵说“爷坐忘,清静自在”

也可以这么来理解。

邪佛骂他“你数学真烂”阮宵答道“我语文特好。”

邪佛问他“你怎么连英文字母都不会”阮宵答道“我拼音学得强的一批。”

只能形容为驴唇不对马嘴,道不同不相为谋,邪佛跟吊车尾修道的菜鸡互啄,你俩没在一个频道。

如此一来,阮宵是修行从头再来,菜上加菜,这尊邪佛也要借物存活,连色身都没修出来,大家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不过另一方面,证实了这个世界确有10的灵异值,可解为有,但不完全有。

灵气熹微,邪物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阮宵是疯狗莽穿的个性,说明他嘴上斗法的功夫很差,并不爱跟别人多逼逼,君子动手不动口,你动我我就打你这样。

但现在他没有攻击邪佛的手段,还被邪佛制住四肢,要不是事先有顾梵的提醒,他肯定不知道用魔法击败魔法、用嘴炮对抗嘴炮的方法,已经跪在邪佛虚假的佛光之下,任听其发落了。

不过有一点,他肚子里背的经典虽然多,但也像顾梵所说的,并不能灵活运用,所以遇上嘴炮,阮宵只能不听不看不想,却没那个本事把这妄境一句点破。

这种点破妄境的句子,被称为“机锋”。

禅宗常常用斗机锋作为一种修行手段一群禅师围绕某个话题进行辩论,从中诠释禅意,一场辩论下来,妙语连珠,增益匪浅,甚至有机缘的,醍醐灌顶,破除妄念,直接飞升都是可能的。

过程类似现在的辩论队比赛,当然禅师辩的都是佛法。

阮宵虽然修道,佛道大辩论历史上都有很多记载,也可做斗机锋看,可阮宵想要辩过邪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是他的短板。

短板没法进攻,要死守,他一定不能露出破绽。

阮宵苦守道心,至于去想谁能救他楚熙昀找道士的水平太差,别给找一群骗子反向给邪佛帮忙都不错了。

阮宵只能想到一个人。

顾梵。

阮宵一向孤僻独行,想不到会有把希望托给别人的一天,他不习惯这样。

顾梵色是色了点,可心境强大,深不可测,阮宵又是第一次被主角示好不是狗血霸总那种示好,阮宵不觉得霸总的示好有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霸总馋他身子罢了下贱。

顾梵那句“你遇到困难可以找我”让阮宵很心动,一直记到现在,至于顾梵那些气人的垃圾话,阮宵只是往大脑皮层走了一遍,没放心里去。

阮宵压下心慌恐惧的感觉,死这么多回,无非也就是再死一次,他不爱麻烦别人,顾梵也不欠他的,不该拉他下水,再说,阮宵就是想求救,现在并没有机会了。

反正阮宵别的没有,就是头铁,经典那么多,搁这不吃不喝跟邪佛背个七天七夜,十天十夜,背到他气绝身亡,他也绝不认输的。

“阮宵”

“阮宵”

邪佛音量层层叠加,就像最耳朵里塞两颗音量放到最大的耳机,本来就脑袋里嗡嗡作响,耳鸣不止,结果变本加厉,直接替换成音响贴在耳朵上,放的依然还是最大声。

这种最大声,要了老命了。

阮宵觉得脑子都要被震到炸,头痛欲裂,只有更大声地去背自己的道经传承,可精神已经开始动荡。

“阮宵”

气滞血瘀,七窍连五脏,阮宵感到岌岌可危。

“阮宵”

这一声不是邪佛发出的,是个既低沉又惊慌的男人声音。

楚熙昀音量也不小,但阮宵完全听不见。

阮宵此时困在妄境中,神魂离体,跟楚熙昀压根就没呆在一个次元。

楚熙昀本来以为阮宵已经不辞而别,要不是他心里有些怀疑,出来看了一眼,都不会发现阮宵晕在他的走廊上。

要问楚熙昀怎么产生怀疑的,得调回阮宵刚“作完法”跑路的时间,阮宵那一连串漂亮惊艳的模样在楚熙昀脑子里扎了根,楚熙昀越想越心乱,便走去阳台上吹风理清思绪。

他一边思考人生,作为开娱乐公司的霸总,肯定会用本行看这件事,阮宵可以捧起来,他只要想,有的是手段捧他。

现在不管怎么否认,他知道自己做不到继续无视阮宵了。

至于对祁栾,楚熙昀觉得自己并没有他以为的,对祁栾如何用情深刻。

楚熙昀这种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人,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用情”和“深刻”其实不太会出现在他身上,祁栾能成为他的白月光,并没有粉饰出的那么浪漫,道理很简单,且够俗套,因为十八岁的时候,祁栾拒绝了他的表白。

得不到的,就成朱砂痣,不管当时心智和情感成不成熟,以后还是念念不忘,这套路之所以俗套,还不是因为人人都中招。

楚熙昀开始察觉到自己感情上的幼稚,祁栾终于回了国,他却像个小孩一样,大哭大闹要来的玩具,到手了就乏味了。

而不要的旧爱,又开始舍不得,楚熙昀质疑自己,难不成他竟要在感情上栽个跟头么

然后楚熙昀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他在阳台把内心都剖析了两三遍了,怎么还没看见阮宵从他家大门口走出去

楚熙昀其实跑这阳台站着吹冷风,自欺欺人是为了“放空大脑”,根本原因在于站在这个阳台能看见整片前院,阮宵想离开非得走前院不可,楚熙昀是想看阮宵。

这都过去十分钟,他家是很大,也不至于十分钟也走不出去。

祁栾还在床上睡着,虽然气色看上去好了些,但依然昏迷不醒,邪门的事还没解决呢,阮宵出现异常,楚熙昀一下就心慌了。

于是他离开阳台,走出卧房,一转身,立即打了冷噤,那走廊尽头处,正蜷缩着一个瘦弱的影子。

楚熙昀腿都软了,他不知道自己缘何慌成这样,心率飙升,回过神来时,已经疾奔到阮宵身边,他蹲下身来,以往什么高贵的劲儿全都没了,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失态。

就算祁栾出事,楚熙昀也只是很正常地担心他,再怎么说祁栾是在他家长大的,不管别的,有一块成长的感情。

但发现阮宵成了这样,楚熙昀却感觉到一股难以控制的歇斯底里。

他看着阮宵蜷在他的地毯上,整个人侧躺着,发丝遮挡着紧闭的眼睛,投下一片令人心悸的阴翳,肤色不再是一种健康漂亮的白皙,而是惨白,手指攥得死死的,而隔着柔软的腮部皮肤,楚熙昀能看出他后牙狠狠咬出的痕迹。

这么看去,真像一只害了病的布偶猫,让楚熙昀心疼,他又唤了阮宵几声,阮宵脸上和祁栾这些日子的情况相仿,是一副陷入梦魇的痛苦表情。

楚熙昀来不及想别的,总不能让阮宵步祁栾的后尘,他伸出手,掌心渗出密密的冷汗,还有不可控的颤栗,在阮宵身上比划了好几下,想找出一个合适的姿势抱他。

得送医院。

楚熙昀先揽起他的双腿,然后去托他的后脑勺,这么多天楚熙昀是第一次有机会接触阮宵而不被他身上的刺扎一扎,阮宵看着太无助了,平时凶巴巴的,但睡着时身上的弱势展露无遗,楚熙昀看着他纤细的脖颈,都怕自己手没托好不慎弄折。

楚熙昀调整一下姿势,掂量出阮宵的重量才叫真的跟猫一样橘猫排除在外,太轻了,感觉脆弱易折,以前变了法地凶他恶他欺负他的回忆猛然间涌进脑子里,有个声音愤然地谴责着他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楚熙昀再托起阮宵脑袋一些,一道浓稠的血液从阮宵鼻子下面猝不及防地滑了出来。

楚熙昀瞳孔瞬间放大,他这回顾不得什么洁癖细菌,上手用拇指拭掉阮宵的鼻血,指腹上裹满了腥热的液体,也给阮宵苍白的脸蛋上抹去一道胖头毛笔画出来似的血迹,触目惊心。

楚熙昀懵住,揽着阮宵举头四望,好像想找什么救命稻草,正看见头顶那副佛像,眼神带着冷冰冰的笑意,面上的慈悲只让他觉得伪善。

楚熙昀声音都带着恳求了

“阮阮,你别吓我。”

邪佛声音无悲无喜,假仁假义“阮宵,睁开眼看我。”

阮宵默念道经,不予理会。

他脑子里乱如麻,这事太蹊跷,谜团重重,邪佛到底从哪来的

首先排除楚熙昀的画。

看上去似乎是这副画的问题,但简单推理一下,真是这副画的问题,为什么这栋房除了祁栾,其他人一点事都没有他山木与木三整兮理来时注意过,这里佣人好几个,没有一个人看上去精神萎靡。

楚熙昀也在这里常住,更别说,壁咚逮他伸手就来,身体倍儿棒。

所以因果得颠倒一下,不是这幅画有问题,是祁栾带来的东西让它出了问题。

问题回到原点,祁栾为什么在阮宵开车经过那一瞬间晕倒,阮宵以前还觉得莫名其妙,这货铁定碰瓷他,但现在见到祁栾了,是真的生了怪病,碰瓷一说不攻自破。

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邪佛又是怎么被祁栾带进来的

阮宵越想越头疼,邪佛也转换了战略,开始念经给他听,可不是阮宵这种凝神静气、让头脑保持清醒的经典。

恰恰相反,一颗一颗晦涩的梵文钻进他脑子里,搅得他精神涣散,让他五脏六腑颠倒,阮宵根本听不懂这些什么咪什么嘛什么吽的,但这些梵文都在他脑子里有了形状,盘盘旋旋,就像无数飞虫在他脑子里扑棱翅膀。

这绝对是邪佛压箱底的大招。

阮宵修仙是几辈子以前的事,当下就是个**凡胎,完全招架不住了。

邪佛对阮宵心智和精神的把握非常敏感,一察觉到阮宵道心动摇,它立刻“加大剂量”,放在欢乐斗地主来说,就是“超级加倍”。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酷刑一样搅和阮宵的脑子。

阮宵终于破了定,捂住太阳穴叫一声,邪佛乘胜追击,高声逼问“业障未消,为什么不拜服”

阮宵臭骂“你是什么东西,我不拜”

嘴上虽然硬,情绪已经开始大起大伏,便意味着他的道心被邪佛击溃了,败局已定。

哐当

阮宵一枚膝盖砸在虚妄的地面上,激起无数黢黑荡漾的粉雾。

邪佛“慈”笑三声,它停下攻势,知道阮宵逃不掉了。

“五停心观不净观,慈悲观,念佛观,数息观,因缘观。”

“不净观,亦作白骨观,治贪欲,你功利熏心,妄想翻身做主,屡教不改,有错,为何不拜服”

阮宵另一只膝盖抖如筛糠,死也不跪。

他臭骂邪佛“人人汲汲营营,我想变强变好,就是功利熏心我只是不想信命。”

邪佛再说“慈悲观,治妒恨,你却争强好斗,怨天尤人,为何不拜服”

阮宵再骂“人不惹我,我不害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德报怨叫圣母婊,你想当婊”

阮宵一通乱咬,邪佛嘴炮再强,却差阮宵一点骂不了粗鄙之词,骂了崩人设了。

阮宵不来虚的,他这只右膝迫于邪佛的压力,越弯越低,离地面越挨越近,他越骂越来劲。

到最终溃败,双膝重重跪地,阮宵破口大骂“我说你们,都是放屁”

这“你们”不包括邪佛,阮宵肚子里清楚邪佛不是要教化他,是对他肉身神魂有所图。

可邪佛讲的道理,却是阮宵轮回每一世天道教给他的。

阮宵更知道自己能觉醒炮灰身份,不是灵犀一通,不是机缘,而是活生生死了无数遍堆出来的“造化”,像修道讲究历劫,修佛讲究轮回历练,就是用苦难磨出造化。

阮宵做了多少人成功的垫脚石,被踩踏千万遍的石头要是碰上灵气充足环境好的地方,它都能攒出造化成精呢,何况阮宵。

天道这波就是好心点拨阮宵,你也别瞎折腾了,死来死去不累吗。

结果

阮宵的冥顽不化,超出想象

可他为什么会穿到狗血频道来

再刨根问底,他到底为什么会穿错频道

阮宵越想越糊涂,人跪好了,骂邪佛的声音都式微了,脑子可以说撞进死胡同,钻了牛角尖。

这种现状也可以用新潮的方法形容,既可以说阮宵鬼畜了,也可以说阮宵掉san了。

邪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它的目的不在于操控阮宵的身体,而是阮宵丹田这点“天道酬勤”留下来的道根。

“阮阮阮阮”

阮宵痉挛着,楚熙昀此时才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轻而易举,他想要就可以得到的,世上不受金钱束缚的东西太多,譬如健康一门,阎王要你三更死,你敢留五更么

楚熙昀往楼下狂奔,险些被地毯绊一跤,阮宵在他怀里抖得厉害,又流出一道鼻血,他草草拭去,心跳声在他胸腔里激烈搏动,跟发动机一样,楚熙昀除了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就是这颗吵闹的心脏了。

他脑子里计划好通往车库最短的路,路上佣人撞见他这样子,都吓得不轻。

楚熙昀跑太快,他们都没看清楚楚熙昀抱的是谁。

楚熙昀肠子悔透了,他不该带阮宵来,他不知道阮宵现在是中风还是撞邪,起码一点,阮宵不来绝对不会撞邪。

而且阮宵的情况看起来比祁栾严重得多

楚熙昀颤抖着手去摸口袋里的车钥匙,居然弄巧成拙,太紧张手指不听使唤,把车钥匙弄掉在地板上。

他弯腰去捡,抱着阮宵举止费力又艰难,但如此也不愿意放下阮宵,他手指碰到车钥匙锋利又冰冷的金属时,脑子里却回想起一件事,前年他堂哥,一介纨绔,风流了三十年,体检报告年年健康,结果开车时突然中风,人和车跟着一根路灯一起去阴间了。

阮宵要是跟他的堂哥一样,突发恶疾,那么楚熙昀还是要后悔的,后悔前两年没好好对他。

拾起车钥匙,直奔前厅大门,他这时忍不住开始咒骂自己的车库,因为安装的是高级电子门,电子意味着公式化,他要开门非得按下按钮,等那几秒钟不可,楚熙昀一秒都不想等。

楚熙昀闯出大门,脚却刹了车,戛然而止。

他罕见没教养地朝眼前这个送外卖的暴喝“滚开别挡道”

顾梵不疾不徐,转过身,他没戴那个如果不骑电驴不拿外卖,戴着会让孙主任对你产生兴趣的电驴头盔,仅仅是穿了这么件外卖员外套,拎了袋另个外卖小哥给他送的外卖,就大喇喇地进来了。

不过给顾梵送外卖的那个外卖小哥看着顾梵的表情,有点像想给孙主任打电话的意思。

别墅区本来也不让电驴进,顾梵压根就没骑,你看这就是锦鲤之子,三月前算的卦,把今天的机缘都对上了。

他要是不送外卖,既碰不上阮宵,今儿也没这么容易浑水摸鱼大摇大摆地进来。

他甚至在救阮宵之前把那份外卖吃了。

然后花了半秒从小栅栏翻进前院顾梵寻思这栅栏只能拦住155作案小分队吧。

然后在正门又等了半秒,楚熙昀就给他把阮宵送上了。

但顾梵的死妈脸变得很死妈,眉心紧蹙着,他没管楚熙昀骂自己什么话,一步不让,盯着楚熙昀抱着的阮宵,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阮宵,一副非常冷淡,非常理所应当,一副你非得遵守不可的口吻“把他给我。”

楚熙昀真不知今天是撞了哪路霉神,撞邪还送大礼包的,总之,这个送外卖的要不是邪,就是个疯子。

楚熙昀爆了粗“滚开我他妈没空跟你犯病”

扭头吼屋里的佣人“上来把这白痴撵走”

楚熙昀现在快有把顾梵杀了的心,他急得要脑溢血,还跑来个神经病跟他闹事。

顾梵和阮宵难得有个共同点犟驴。

但这个共同点又有些不同点,顾梵的犟,是仙人犟,真是你大爷,阮宵的犟,属于标准的帅不过三秒,譬如他跟邪佛斗法,嘴上不肯落下风,死也不认输,膝盖没办法,还是标准地跪了。

现在楚熙昀应付的是头仙人倔驴,可以说是地狱难度,他发现这人真的不听人话,什么也不解释,也不让道,就一个要求,把阮宵给他。

楚熙昀深吸口气,眼神阴狠,朝着顾梵万箭齐发“你他妈谁”

顾梵突然恶作剧地翘了翘嘴角,扯出一个灾难般的“微笑”“你应该知道顾梵这个名字了吧。”

楚熙昀的怒气敛了,他开始审视面前这个个头跟自己齐平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仔细去看他的样貌,居然产生心惊的感觉不是丑的,好比去看庞大无比的佛雕,心里就会感到难以抑制的肃穆感。

毕竟是头仙人犟驴,“仙人”是重点。

这驴非常帅。

楚熙昀露出哂笑,好嘛,遇见阮宵的新男友了是不是男友有待考证。

虽然他不是那种跑服务业人员那儿找优越感的掉价人,这种人教养都有问题,但他既然是阮宵的旧爱,难免跟阮宵的“新男友”对比把自己全部优点都拉出来跟人家缺点比一比,所以顾梵这身外卖服,确实给了楚熙昀某种优越感。

他没挖苦顾梵,现在旧爱见新人,他是没那个立场去争风吃醋的,楚熙昀压下火,当下什么都以阮宵为重,旁的都要靠边,跟顾梵爆发冲突最不必要,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顾梵一看就不吃硬的,楚熙昀控制自己的脾气“我不管你跟他什么关系,我有车,我送他去医院,这样节省时间,行么。”

说着就蛮横地撞开顾梵,举止可没言语礼貌。

他这么说,其实顺带也挖苦了顾梵,他有车,有大宅所,阮宵也在他公司混,他能给他最好的条件,你能么

顾梵说“你能给他最好的条件,那么你前两年给过么。”

楚熙昀脚步一顿,愕然,那股优越感顿时全部转化为羞耻。

顾梵声音平平淡淡的,没有丝毫感情起伏,却跟刚磨好的刀锋一样,直切要害。

他永远都是这副性冷淡嗓音“把他给我,你觉得我耽误你时间,错了,你在耽误我的时间,你心里很清楚,阮宵只会选择我,不会选择你,你给不给”

又来了,这柄刀刃又在切楚熙昀的五脏六腑,顾梵没有威胁的语气、动作、表情,但威胁隐藏在每一个字里,让楚熙昀再抱着阮宵多踏出一步,就是踏在刀山上。

楚熙昀最后挣扎一句“我得送他去医院。”

顾梵斩钉截铁“去医院没用。”

楚熙昀看了顾梵一眼,是啊,这东西要真是器质性疾病,祁栾为什么治不好

他心里预感阮宵十有**会跟祁栾一样。

这个顾梵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身上还有些令人害怕胆寒的东西,楚熙昀不怕他,但是只能尝试信他,难不成他这么会儿能找出第二个救阮宵的人么

楚熙昀怎么不清楚,他之前找的全是他妈的骗子。

楚熙昀不甘地把阮宵递过来,刚一伸手,顾梵就蛮横地把人抢走,可抱起来时却和抢人的霸道截然不同,他很熟练地让阮宵头靠在他肩膀下胸膛侧边的地方,这样阮宵脊背可以依偎上他的臂膀,身体则舒服地窝在顾梵怀里。

太细致了,顾梵这一整套抱阮宵的动作熟练到让楚熙昀一嘴醋酸,阮宵是不是天天让他抱否则怎么会这么契合

顾梵一抱起阮宵,眼里什么都不看了,身在别墅还是村野茅房跟他都没关系,就算是情敌家那也无所谓。

他居然就在前院的花坛边上坐下来,低头检视着阮宵,用手指细致入微地拭去这他娘的一脸鼻血,有些已经凝结成血痂了。

顾梵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有点偏执地给阮宵擦着,必须到阮宵脸上不见一点脏污时才行。

这帮阮宵清洁的三分钟内,顾梵肉身抱着阮宵坐在花坛,重复擦拭的动作,阳神早已离体,霸道地闯进困囿阮宵的妄境。

顾梵在这铺天盖地黑色粉雾的妄境里一落地,黑雾发了疯一般四处逃窜,顾梵慢慢走到被心魔所困、蜷成小虾米的阮宵身边,同邪佛直勾勾对视

“秃驴,我跟你辩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五停心观是瞎看来的,五弊三缺是以前网文的杜撰不可信

都是作者瞎扯淡

谢谢大家的支持,这章入v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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