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自上次姚琳提出要做兼职之后，她们俩找了好几家店最后才找到一家咖啡馆需要人，倒班制每天只需要上半天，老板好心给他俩排在了一起。

何若离每天除了认证钻研各式各样的咖啡怎么做之外，没事还去学学甜点，好像觉得开这样一家店其实也不错了。

越临近放假，咖啡店的人就越多，两个人忙的都没时间搭话，到了交接班的时候才歇下来，姚琳提前换好衣服坐在店门口等她，过两天就出成绩了，还是有点心慌的，就是不知道何若离是什么打算了。

回家没赶上吃中午饭，何若离去厨房热了热妈妈单独给她弄好的菜，姚琳刚在路上说她爸妈这几天比她自己还焦虑，但她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女士，感觉人家丝毫不在意。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妈，你知道后天出分吗？”

“知道啊，怎么了？”何妈妈看电视的人听到这句话只赏给了她一秒钟的眼神，

“你和我爸不紧张啊？万一我没考好。”何若离试探地问，

“紧张有什么用，我们两现在紧张是能给你多涨几分啊？”

“我这不是听姚琳说，他爸妈每天都提她都快烦死了，结果我们家你们俩压根都不问我。”

何妈妈转过头来，盯着她很认真的开口，“不管你取得什么样的成绩都需要平静的接受，不过分的焦虑未发生的事也是不浪费自己的时间，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饭呢。”

何若离猛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她放下碗筷冲过去对着何妈妈就是一个熊抱，屁股上挨了两巴掌才消停。

出分那天，老板大发善心给她们俩提前一个小时下了班，姚琳紧张的手冰凉，何若离拉过去帮她暖。

“别太紧张了，对自己有点信心。”

“算了吧，我最缺的就是对自己的信心，”姚琳看着她说，“没事，我其实心里是想通的。”

何若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一直等到吃中饭，何爸爸才开口问，

“成绩查了没啊？”

何若离刚吃进去的肉还没来得及嚼就收了筷子，如果没记错她感觉自己家好像是有饭桌说谈事情的习惯的，算不上好但她没辙。

她从茶几上拿了手机再坐下，开始手机上查，好一会儿那边的语音播报才来，总分623算是三年来最好的一次成绩。

一家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何妈妈还夹了一筷子何若离爱吃的菜放到她碗里。群里的消息一直在增加，她只想先把饭吃饭没点开看，仔细观察了会儿父母的神色，突然出声，

“其实你们也很紧张很在意吧？”

何爸爸扫了她一眼，“我们当然在意，我们还希望你的努力能够获得相应的收获，这段时间你妈妈还一直念叨着你瘦了好多，考完试要好好补一补呢，比起要你多么多么优秀，我们只希望你的遗憾少一点，失望少一点。”

何若离低着头没吭声，泪水蓄满了整个眼眶，从小到大都很少能听到爸爸说这样的话，她总是按部就班的走路，总觉得是自己让父母放了心，但好像并不是，爸妈对她好的心从未放下一刻。

终究还是没忍住，她抽纸擦眼泪惹得妈妈也流泪，一顿饭还是没好好吃完，但却很幸福也很美满。

等收拾完碗筷她才点开群里的消息看，姚琳和廖洲阳分差不多正在讨论要不要去一个大学，再往下翻翻就是自己被艾特了好多次，她敲打着自己的分数，刚要按下发送键她又退了出去，点开和宋路的聊天框，她想让宋路第一个知道，即便他也在群里，这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宋路自然是没法回复她的，课间休息他正趴在桌上听刘戴鹏算还有几天放假的事，大概还有两周左右，莫名的心烦，宋路把头扭到另一边，又开始盘算起自己的第十八个生日。

这边何若离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归家心切，辗转打听到了他们学校放假的日子，提前几天就撺掇着让他爸妈和宋叔叔魏阿姨一块吃个饭。

等到宋路放假那天她找老板请了假，还特意起了个大早，计划是接了宋路直接去吃饭的，何若离这几天没少跟着美妆博主钻研化妆技术，一步接一步比做题还认真。

到了学校门口，她也没在车里坐着，站在两个父亲的旁边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他才看见宋路抱着一沓子书出来，旁边还跟着刘戴鹏和一个女生？何若离仔细辨认了会儿，才看出来那是王佳瑶，期待的心情被浇灭了百分之三十，剩余的仅仅因为看见了那个人。

宋路刚出来没注意，还是刘戴鹏眼睛亮，指着左边说，“哎，那不是你姐吗？来接你放学啊？”

他才注意到自家车旁站着的人，不由得加快了几步，没了继续听王佳瑶打着讨论题名头瞎聊天的耐心。

何若离看到宋路离自己越来越近，没来由的想走，转身上了车，惹来了正在聊天的妈妈们的疑惑，她尽可能的没有拉着脸，但也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宋路刚走到跟前就瞧见了何若离的背影，愣了一会儿神，就听见自己父亲的问话，

“怎么样最近，是不是急得不行了？”

说完还和何爸爸一起笑了，宋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上车了。

座位还是惯例，两个小孩坐在最后一排，宋路上车就看见旁边那人正插着耳机，脸也转向窗外，很明显的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了，他无奈的上了车坐到位置上，摸索了半天才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来，试探性的递过去。

何若离原本是铁了心的不想理宋路的，但终究还是没舍得，只是装模做样的带了耳机，其实压根没开声音，好半天看见自己腿上放着的棒棒糖，才终于忍不住看了过去。

宋路刚拿出手机就感受到了视线，但还是假装不知道继续看微信消息，打开置顶的聊天框看到了满意的分数才扭头，指了指手机屏幕，还竖了大拇指。何若离瞬间傲气起来了，撇了撇嘴装样子结果没忍住自己先笑了，宋路也跟着弯了嘴角。

一顿饭吃完，刚好姚琳喊着要去玩，家长们把他们俩带到地方就先走了，何若离和宋路并排走着，久违的紧张感又涌出来，实际算算好像不见面也没多长时间，可也确实很想念。

“考得不错，能去想去的地方吧？”宋路走着突然说，

何若离点点头，“估计刚好吧，我还查了查历年的分数差，差不多就这样。”

“厉害。”

“那是当然。”

熟悉的相处模式回来了，宋路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傲娇着仰起的头，然后两个人都定住了几秒，他及时的收回了手，好在刚好到约的地方，何若离先跑了进去。

这是高考后的第一次聚会，大家都默契的约定不提任何和成绩相关的话题，何若离先开包厢门进去的，宋路在她身后。

姚琳仔细打量了这两人几眼，格外好奇为什么这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刻，总是莫名的有种奇怪氛围，比如何若离每次都慌张，比如宋路每次都气定神闲。

何若离打量着桌上的酒，又看了看已经微醺的廖洲阳，问姚琳，“这是已经喝高了？”

姚琳立马堵住她的嘴，“小点声！别让他听见，不然又整一瓶子证明他没醉。”

一桌子人只有宋路被叮嘱不能喝酒，他瞬间就垮了脸，格外抵触这种被当成小孩子对待的感觉。

何若离感受到他的低气压，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悄悄地把眼前的饮料杯子往宋路那边挪，突然身后出来一直手按住了她的胳膊，

“不用挪了，我不喝这个。”说完赌气似的，抬起姚琳刚到给何若离的酒杯一饮而尽，好在包厢里足够吵没人看到这边的动静。

何若离震惊的看着旁边的人，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宋路会因为不让他喝酒而感到不舒服，姚琳刚巧从外面进来，看着她面前空了的酒杯不可思议道，

“咋，你走路走渴了？之前不是只有输了才喝今天够厉害啊。”

宋路话都没听完就把头扭了过去，何若离觉得好笑，故意说，

“对啊，渴死我了，再倒一杯吧。”

等姚琳那边倒好，她又把杯子推到宋路面前，好不容易有打趣他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放过。

等他们玩完出来，廖洲阳已经需要人搀扶着走路了，大家陆续打车回家了，宋路突然问她，

“怕走夜路吗？”

“一个人怕，有个伴就还好吧。”

“好，那我们走回去？也不远了。”

何若离点点头。

接近十二点的街和白天的喧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偶尔才有几辆车开过，不过也有可能他们这里并不算是热闹的地区，何若离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扯，一会长一会短，忽然听到宋路的声音，

“还有一周就十八岁了。”

“我知道，到时候肯定把礼物亲自送上。”她以为宋路是提醒自己呢，没成想宋路却说，

“礼物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好半天宋路才开口，

“快走吧，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