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飞往神秘司

“伏地魔抓住了小天狼星！”门关上了，哈利几乎是吼出来的。

“谁告诉你的？”我看着他身后的赫敏和罗恩，他们都摇了摇头。

“我看见了，在我梦里，和我看见韦斯莱先生被蛇咬那次一样……”哈利飞快地解释着。

“好吧。”我回忆着他在教室里痛苦的样子，“什么时间，在哪，周围都有谁？”

“就现在，在神秘司里，伏地魔要对小天狼星使用钻心咒了，我得马上去救人……”

“你救不了他。”我想都没想，“那可是伏地魔。再说，如果他们真的在魔法部，有那么多傲罗呢。”

“是啊，哈利，这肯定只是一个梦。想想看，邓布利多一直嘱咐你练习大脑封闭术，你不应该看见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呀，说不定……说不定这是个诡计呢。”赫敏苦口婆心地说。

“我同意，”罗恩闷闷地开口，“你有时候……有点儿救人上瘾了。”

哈利暴躁地甩开了我的手：“你们都觉得我爱逞英雄！”

“不是，哈利！我们绝对站你这边。”赫敏连声反驳。

“麦格教授呢？”我问。

“她为了维护海格受伤了。”罗恩说，“四个昏迷咒啊，早晨刚被送到圣芒戈。”

“我们不可能在乌姆里奇的眼皮子底下溜到魔法部里去。”其实我手里有乌姆里奇的把柄，不过还不想用在这种地方。

“那我就一个人去！”哈利喊道。

“冷静点。”我的脑子一团乱，并且开始有点儿不耐烦了。

“冷静？”他看着我，“段里，我问你，如果那个人不是小天狼星，是乔治，你还会这么慢腾腾地给我分析吗？”

“哈利，”我无奈地用食指揉了揉眼皮，“别不识好歹。”

“我有办法了！”赫敏分开了我们两个，“乌姆里奇办公室里的炉火可以用，我们只要把她引开一会儿，让哈利能通过那儿看到格里莫广场的炉火，就能确定小天狼星是不是安全了。哈利，哈利！我保证，如果他不在，我绝对不再拦着你去找他。”

“我真不建议用乌姆里奇的炉火看。”我咕哝道。

自从我开始给乌姆里奇写匿名信以后，她就像受惊的狗一样见谁咬谁，她会想方设法地惩罚她认为有嫌疑的人，却根本想不到用漂浮咒把信塞进门缝有多容易。

“得啦，还有什么办法能说服哈利？”赫敏小声说。

哈利听见了我的话：“你要是不准备帮忙……”

“我不帮忙。”我马上说，我才不会因为这家伙的一个梦，就让自己被乌姆里奇盯上呢。

和哈利不欢而散后，他们去了三楼，我则顺着楼梯往下走——哈利觉得我掉眼泪是因为我也看见了什么，确实，那种情绪波动用常理根本解释不通，但我感觉得到自己很抗拒它……

大脑封闭术。

我蓦地加快了脚步，径直跑到斯内普的办公室前拍门，没有回应。等了好一会儿，我干脆压低身体，透过锁孔往里看——漆黑一片，只有柜子上的魔药材料发着莹莹的光，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忽然，一只手掠过我的头顶，冲着门狠狠推了一把。我唯一的支撑力消失了，整个人向前摔了进去，走廊里火把的光勾勒出一个高大的影子，很快，随着大门的关闭，那仅剩的光源也化为乌有。

我开始在黑暗中往后挪动，几个罐子碰到了我的后背，发出叮铃几声。

“你，在这儿干什么？”面前的魔杖尖渐渐晕开光芒，映出斯内普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我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在地上坐得舒服了点儿：“等你回来。”

“我从不知道，我还有义务向你汇报行程。”斯内普绷着脸说。

“我……”

“起来，赶紧。”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好重新使他的罐子罗列整齐。

“哈利梦到小天狼星被伏地魔抓走了。”我站在斯内普身后有点局促，他似乎完全不在乎，只顾着把地上的罐子摆到我够不着的地方。

“我已经知道了。”

“那是真的吗？”

斯内普停下来，回头看着我：“你觉得呢？”

“陷阱。”我略带迟疑地说。

“你不许去跟他们胡闹，”斯内普走到了我面前，“听明白没有？”

楼上遥远的某处猛然传来了爆裂声，接着是活物在地板上扑腾的声音，我吓得倒退了一步，被斯内普嫌弃地打量着。

“你是从乌姆里奇的办公室过来的吗……”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乌姆里奇的调查行动组，他们是不是打起来了？”

“你什么时候能听明白，这和你没有关系！”斯内普显然很讨厌我的不回答。

“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门板承受着强烈的拍打，我听出那是克拉布的声音，“德拉科脸上有好多蝙蝠……”

我把门拽开了，然后在克拉布诧异的眼神中跑上了楼。

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堪称一片狼藉，我一眼认出了金妮的红头发，然后听见了高尔的求救声，纳威正跟他滚在一起，蒙塔和米里森架着卢娜阻挡罗恩的进攻，五颜六色的魔咒在房间里乱飞，只有德拉科缩在最角落里驱赶着追逐他脸上的蝙蝠。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

“finiteincantatem！”我把魔杖尖对准德拉科，那些蝙蝠总算没再冒出来，只有最开始的几只在房间里乱飞，似乎找不到出口。“你们在干嘛啊？”

“该死的波特，混蛋韦斯莱……”德拉科捂住不停流血的鼻子，低着头不肯看我。

“哈利呢，赫敏呢——”我挥手挡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昏昏倒地，“还有乌姆里奇去哪了？”

“他们想跑！”米里森扯着嗓子尖叫，紧接着抓着卢娜倒了下去，后者马上也吃痛地嚷了一声。

“那就让他们跑啊，乌姆里奇是给你们发了工资吗？”我把乌姆里奇桌上的眼镜布抓了过来，胡乱按住德拉科的鼻子，“别看地板了，仰头！”

于是德拉科乖顺地把头抬了起来，眼眶下还带着抓伤，心虚又别扭地看了我一眼：“我自己来。”

“我抓住韦斯莱了！”高尔锢着金妮高兴地喊了起来，罗恩追过来给了高尔的鼻子一拳，马上又被蒙塔扑倒。

我顺手把乌姆里奇柜子里的雪莉酒砸在高尔脚上，他哀嚎一声放开了金妮，不明就里地瞪大眼睛。蒙塔在跟罗恩的缠斗中冲我举起魔杖，我抽空回敬了他缴械咒，然后把米里森从翻倒的衣架子底下拽出来。

“快去找哈利！”纳威招呼道，从我身边跑了过去，卢娜紧随其后。

“拦住他们——”克拉布此时也赶回来了，我捂住了他的嘴。

五分钟后，办公室内总算归于平静，只有高尔的□□声时断时续，我耷拉着脑袋扫了一圈儿满地的碎玻璃片、雪莉酒浆、魔法书页、羽毛笔和粉红色大衣，吹了吹自己的刘海儿——

“我们会告诉乌姆里奇……”米里森哀怨地揉着自己的头皮。

“说！”我作势要把乌姆里奇桌上的马克杯扔过去，米里森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你帮着格兰芬多攻击我们？”蒙塔愤懑地盯着我。

“我捅你了吗，没有吧？”我没看他，把目光放在了表现出和顺（害怕）的克拉布身上，“你们要拦着他们去哪？”

“禁林。”德拉科提前回答道，揩干净自己鼻子底下的血，把那块脏眼镜布扔出了窗户，“格兰杰说邓布利多把用来反抗魔法部的武器藏在禁林。”

“乌姆里奇就跟着他们去找了？”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会有点滑稽，毕竟是乌姆里奇，会信这种话也情有可原。“他们没说别的话？”

“波特把脑袋从炉火里□□之后……嚷嚷什么大脚板被抓走了。”高尔说完缩了缩脖子。

我愣了一下：“他离开炉火后这么说的？”

“这火怎么了吗？”蒙塔皱着眉头问。

“没怎么。”我说。

哈利看过了格里莫广场的情况还坚持自己的说辞……难道他真的又做了个预知梦吗？我应该再问问哈利梦里的情形的，伏地魔不可能单独出现在魔法部里，他一定会叫其他食死徒打头阵，而对神秘司最熟悉的食死徒……当属奥古斯都。

福吉这魔法部部长是当到头了。

德拉科恢复了不可一世的神气：“这事儿也跟你有关系，还是你现在爱屋及乌连波特都……”

我过去抱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去找斯内普，他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德拉科愣了愣，我已经拉开窗户，顺着常走的路线跳下了树。“段里！”他惊恐地扒着窗棱喊我，我冲他摆了摆手——拨开花园里杂乱的树枝往禁林的方向跑。

我抄了条近路，途中并没有看见罗恩和金妮他们，还有好几次差点踩进沼泽和蜘蛛窝。禁林上空不知什么时候盘旋起了乌鸦，现在它们的眼睛在暮色里反着光，好奇地瞧我怎么把袍子从灌木上扯下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人类幼崽？”一副精巧的马蹄停在了灌木丛前，替我结束了袍子和灌木的纠葛。我仰视着这个素未谋面的马人，觉得对方看起来并不友善。

“我是被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带进来的，她还挟持了我的朋友，”我指了指禁林深处，眼睛一眨不眨。“她似乎想在里面找到什么东西。”

“禁林不是用来给你们这些人类藏东西的！”果然，他恼火地呵斥了一声，用蹄子“嗒嗒”撞击大地，就像被点燃了积怨已久的愤怒，我赶紧给他让出了路。

“我这就走……”

马人已经拉起弓，落下的前蹄轻轻一点地就从我面前疾驰而去，连头也没回一次。于是我抽出魔杖，悄悄指向地上的一串蹄印：“poineme（为我指路）”在我面前的马蹄印立刻映出了莹莹的白光，我松了口气，现在终于可以不受欣克庞克的干扰了。

大概跟着蹄印走了十分多钟，我开始怀疑，那个马人是不是半路想起什么别的事儿，跑着玩儿去了。

“哈格！哈格！”突然，撼天震地的嗡鸣在一瞬间灌满了我的耳朵。

我还在原地反应禁林里有什么动物的叫声是这样的，没注意头顶上一道巨大的黑影正极速朝这儿压过来。就在同时，右侧又忽然扑出了什么东西，把我带倒在地上翻了两圈——

“格洛普要哈格！”

一棵树轰然倒在我刚才站的地方，哈利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他的眼镜歪斜着，脸颊上还沾着尘土和叶子：“——你不是不来吗？”

“我是不应该来。”我从来不知道禁林里还有巨人。

倒下的树后面，几十个马人同时搭起弓朝天空射去，刚好能击中那个巨人的脸，卵石般的血珠把土地砸出一片尘土，我看见赫敏从另一边的树荫底下朝我们跑过来。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指了指那个巨人：“那玩意儿不是乌姆里奇变的吧？”

“那是——那是海格的小弟弟，格洛普，”赫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把他——藏在这里有一阵了——”

真有意思。

“乌姆里奇被马人拖走了。”哈利不耐烦地抹了一把脸，刚才有血滴溅在了他身上。“好主意，赫敏，真是好主意！把乌姆里奇引过来，现在我们从这儿上哪去？”看来马人们并没有好好款待这两个人类幼崽。

“我们回城堡去。”赫敏听起来气若游丝的。

“等我们回到城堡，小天狼星恐怕已经死了！”哈利气呼呼地踢了一脚边上的石子。

“那群马人也会死吧？”我越过他的肩头，望了望队形已经被海格的弟弟冲散的马人。

“我可不操那份心。”哈利怨恨地回了我一句，大踏步地往出去的方向走。

“你确定小天狼星不在家了？”我问。

“克利切亲口告诉我的！”哈利暴躁地说，“我还告诉了斯内普，他甚至听不懂我的意思！要不然就是他根本不想救小天狼星，他们俩从学生时代就不对付！”

“是吗？我倒觉得他能分清局势。”我故意不急不缓地回敬。

“你少在这儿不痛不痒地看笑话！”

“哈利！”就在我们差点又打起来的时候，小径的另一边出现了罗恩的脸，金妮，纳威和卢娜紧随其后。

赫敏如蒙大赦地朝他们跑过去，两边简单地交换了一下彼此的经历，哈利显然没时间寒暄，问我天天在地下室走来走去，有没有看见乌姆里奇把他的扫帚藏哪了。

“要是每个斯莱特林都能找到教授们没收在地下室的东西，”我说，“那地方就会更名为斯莱特林妙妙屋。”

“我们可以飞着去。”看起来一直在走神的卢娜突然说。

“我说了！我的扫帚被乌姆里奇藏起来了，乌姆里奇被马人拖走了！”哈利似乎觉得智力受到了冒犯。

卢娜没有说话，朝我们身后指了指——几只夜骐在吃草。

我本能地和哈利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去看卢娜，她带着一抹痴迷的微笑看着夜骐，好像它们是什么可爱的小动物。

其他人仍旧一脸疑惑的表情：“真的有夜骐，长什么样？乔治和弗雷德曾经跟我说它们看起来像弹簧。”

“罗恩，他们肯定是骗你的。”金妮此时更像罗恩的姐姐。我希望乔治和弗雷德永远觉得夜骐像弹簧。

“我不知道这行不行……”哈利像下了什么决心，伸手抚了抚夜骐全是骨头的背，“但是值得一试。”

“哈利，”纳威忽然开口，“我们陪你一起去。”

除我之外的众人都点了点头，现在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可是他们真的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走吧。”我看着哈利，“不过我不是陪你去的。”

“谁管你……”他也老大不乐意地咕哝着。

我和金妮同乘一匹夜骐，跨上去之前，我又往霍格沃茨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我想的不错，斯内普一定会通知凤凰社，无论魔法部里的究竟是不是陷阱，我都会有机会靠近奥古斯都，而眼前这些人，至少不会把魔法部当作自己的葬身之地……

“段里，谢谢你砸高尔那一瓶子。”金妮回头冲我眨了眨眼。

绝对不会。

“等等！禁林里出这么多事，我们得告诉海格一声！”赫敏在已经借助卢娜的帮助骑上夜骐了，此时神奇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纸笔。

“亲爱的海格，我们借了几匹夜骐，”赫敏急匆匆地边念边写。“除此之外一切都好……”如果不包括那些马人和树。

“希望你回来时一路顺风。”

她写完了：“好了，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