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欧尼酱
身体好沉。
肚子里空荡荡的。
这是绫落苏醒后的第一感觉。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杂乱房间。
“绫落，”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艾特抱住他的脑袋，眼眶又红润着有流泪的趋势。
“高槻老师，”
“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绫落沙哑的声音响起。
“嗯，”
“快吃点东西吧。”
艾特又看了看他的脸，然后从旁边拿出来放着生肉的餐盘。
肉简单切成了薄片，没有做任何处理。
绫落却闻到了一股不可思议的香味。
“我变成了喰种啊。”
青年有些失神地说道。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身体真正发生了改变，自己的味觉感官发生了这种变化，他一时间还是感到了不习惯。
今后，大概是吃不下人类的食物了。
“抱歉，是我擅自做的决定，”
“那个医生把我的赫包移植到了你的身体里，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活过来......”
“当时你连心跳都没了，我真的以为你死了呢。”
艾特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
“喰种也好吧，”
“至少以后不会是被嫌弃是人类的叛徒了。”
绫落笑了笑。
做喰种没什么不好的。
拥有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穿越到这个世界，他比谁都更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
“吃吧，”
“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艾特微微一笑。
“你也好好休息，不要太逞强，”
“你的伤没有恢复呢。”
绫落轻声道。
艾特之前吃了他，只是抱住性命，背后的赫包可是没有恢复的。
赫包移植了一个给他，现在身体肯定也不好受。
“不用担心”
“我已经恢复差不多了。”
艾特像是看傻瓜一样，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白色睡衣掀起，将背部展示在绫落眼前，皮肤白皙，毫无瑕疵，连伤疤都没有留下。
“那就好。”
绫落点了点头。
看来在他昏迷的时间里，艾特吃下的补品看来不少。
也对，她是青铜树的首领，血食那种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
两天后。
绫落彻底恢复了精力，从外表来看，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再也不是人类了。
喰种。
这是他新的身份。
从今往后，他都要以这个身份生活。
“你的赫眼在右边呢，”
“和我一样。”
艾特走入房间，俏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嗯。”
绫落应了一声，默默注视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
眼瞳填满了血红色，附近的神经高度凸起，宣告着他人类身份的消亡。
赫子是羽赫，怪异狰狞的灰黑色羽翼。
“用来逃跑倒是不错的。”
艾特如此评价。
羽赫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攻击、防御、再生能力，这些方面都非常一般。
“变得奇怪了啊。”
心念一动，绫落解除了自己的赫子。
他现在的实力大概是A级，如果能获得足够的战斗经验，成为S级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好歹这也是艾特的赫包，和普通喰种是完全不同的层次。
“你的体内流着我的血液呢，”
“青年。”
艾特从背后抱住了绫落。
他的左臂空荡荡的。
喰种的恢复力并不是无法治愈这种伤势，但是绫落体内的Rc细胞浓度还不够。
只有等他成为了更强大的喰种，失去的左臂才有可能恢复。
“是啊，”
“我已经和艾特小姐无法分离了。”
绫落牵着那双小手。
“差不多，也该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了吧。”
“嗯。”
少女难得露出如此乖巧的神情。
......
芳村艾特。
人类与喰种的孩子，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在多年前，芳村功善是个强大的喰种，为了变强甚至进行着共喰。
功善的名气越来越大，最后被V组织注意到。
最终他进入了V组织工作，消灭组织的所有敌人，对于同类的喰种也毫不手软。
一直到后来，功善在某家咖啡店邂逅了名为尤娜的人类记者，两人坠入爱河。
尤娜察觉了功善的身份，却依旧接纳他。
两人后来有了孩子，功善告诉尤娜人类和喰种无法生下小孩，孩子会因为营养不足而胎死腹中。
不过尤娜没有放弃，为了孩子能成功出生，尤娜在怀孕期间进食人肉。
婴儿成功出生，但是幸福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尤娜曾经是新闻记者，并且是V组织要灭杀的目标之一。
功善深知组织不是他个人能应付的，于是他带着尤娜开始了逃亡。
尤娜最终在逃亡路上被V杀死，功善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无法摆脱那个组织的阴影，于是把孩子送给了野吕抚养。
从此，功善隐藏在20区的咖啡店，再也不过问外界之事。
这就是芳村艾特的身世。
她的血脉不凡，注定走上这一条道路。
“你知道么，”
“我一直把人生当成某种游戏。”
艾特讲述完了漫长的故事，眼睛望着窗外发呆。
世界对于她是灰暗的。
喰种们称呼她为王，希望她能毁灭人类，让喰种统治世界......
但她建立青铜树的目标并不是如此。
她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构建和平。
统一喰种也好，进攻喰种收容所也好，以及作为高槻泉的人类身份去写书，尝试去理解人类的思考方式。
“总会有新的王出现，”
“他有着超越任何人的实力，并且带来两个种族间的和平。”
这是艾特一直坚信的事情。
“是不是很矛盾？”
“明明死在我手里的人和喰种不计其数，可我却还说着和平这种话。”
艾特自嘲地笑了笑。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更何况，艾特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的，”
“和平不和平都无所谓，”
“在我眼里，你比所有的一切都更加重要。”
绫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重要么？
当然重要。
喜欢并不是假的，感情也不会骗人。
“我可不喜欢你，”
“少得寸进尺了。”
艾特冷哼一声。
说是这样说，却也没有青年的动作，反而被摸头稍微有些脸红。
只是夜色太暗，谁也看不到她娇羞的表情。
“那个，”
“能叫我一声欧尼酱吗？”
绫落说完，便感觉面前少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莫非——
“滚。”
艾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对我，”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欧尼酱......”
绫落很郁闷地说道。
不对啊。
剧本不是这样的。
“你以为我们是在玩过家家？”
“一个废柴也好意思让我叫什么欧尼酱？”
少女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