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赐婚
马球会回来后的第三天，谢侯忧心忡忡地去上了朝。
待承乾帝问完了湘西水患的事，便将话题引到了不日前的马球会。
“林尚书，前日的马球会是何结果啊？”
承乾帝会这么问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结果，而是他想听听林尚书会如何说。影卫已然将马球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不知林尚书会否照实说。
对于承乾帝的提问，林尚书不敢马虎，偷瞄了眼一侧的大皇子，方道：“马球会举办的还算顺利，不过中途因为谢家公子的马受了惊，比赛便终止了。”
这回答，承乾帝不甚满意，“结果呢，谁赢了？”
“回陛下，是平局。”
这与影卫所说可是差了一大截，他们还真以为他这个皇帝年纪大了，好糊弄不成。
“林尚书，我怎么听说，那马受惊前，谢家公子已经将球打了出去，怎会是平局？你这判的有失公允罢。”
这话一出，林尚书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陛下说的是，是臣老眼昏花没有看清当时的情形。”
此时，金銮殿的众位大臣都知道承乾帝此时有气，而承乾帝所说则是话中有话，是不满林尚书与大皇子有所勾连。
“你确实老眼昏花，以后做事还是仔细些。”
承乾帝又想到了皇后的提议，如果将林尚书的独女嫁给三皇子，皇后作为林尚书的表妹，必是会与林家关系更进一步。可林贵妃毕竟是林尚书的亲妹，大皇子也是林尚书的亲侄子，这么下来，林尚书只会夹在中间端水，不站队就不会得罪任何一方。
想明白了这点，承乾帝和颜道：“起来，这次的事朕不追究。”
待林尚书战战兢兢地回到位置上，承乾帝又道：“林尚书，你家女儿可定了亲事？”
“回陛下，小女还未曾定亲。”
这回答，承乾帝满意了，脸上的笑意也愈发地深，“既然尚未定亲，那么就由朕来指婚。”
“朕的三皇儿云尚倒是与你女儿相配，待朕拟好诏书，便挑个良辰吉日完婚罢。”
这指婚突如其来，林尚书一时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而众位大臣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果然天子都是喜怒无常的，上一瞬还在斥责你，下一瞬就要与你做亲家。
这个指婚，裴云尚是一万个不愿意，可他也不敢在大殿之上就驳了承乾帝的面子。他心中气闷，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何执意指婚他与林佩儿。
下朝后，裴云尚第一时间就去了承乾帝所在的承明殿。
承乾帝一早就知道他会来，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茶水。
“父皇”
“坐”
看着承乾帝不慌不忙地用着茶水，裴云尚已经忍耐不住，“父皇，儿臣早前就说过对林家姑娘无意，父皇为何执意如此。”
承乾帝当然不会告诉裴云尚他心中所想，只道：“皇儿，你只需知道父皇是为了你好，婚事已经定下，就别再想其他。”
“父皇，你明知我心仪的是谢家姑娘。”说到这里，裴云尚已有些哽咽。
落在承乾帝眼里，便有些不堪大任，生于皇家，本就没有资格妄言情爱。
“左不过一个庶女，你还想着她给你做正妃吗？若你真喜欢，朕便一道下旨去谢家将她指给你做侧妃，来年让她同林尚书之女一道进门便可。”
裴云尚脸色很不好看，双手更是紧握。承乾帝也没了耐心，“这是朕最后的让步，若你还不领情，那么她连侧妃的位置也没了，朕随时都能将她指给任何一个勋贵。”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便是没有任何转圜地余地了，裴云尚只能道：“谢父皇指婚。”
承乾帝很满意裴云尚的识相。
……
竖日，谢妙声刚在前院与谢侯、谢母用完午膳，就听到院内太监高声道：“接旨。”
虽不知圣旨内容，可她们却不敢怠慢，当下便快步到了院子，来传旨的是皇帝身边近身侍候的德公公。
“侯爷，叫你家小女谢如雪出来接旨罢。”
德公公说完，谢母便催促婆子去叫谢如雪过来。
不消片刻，谢如雪便与婆子急匆匆地赶到了前院，当即便与众人一样跪在了地上。
德公公也没有废话，见人来了，便开始宣读圣旨上的话，“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家三女谢如雪，蕙质兰心，温柔舒敏，特指婚为三皇子侧妃，钦此。”
谢如雪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直到德公公将圣旨奉到她面前，“接旨罢，谢三姑娘。”
“臣女接旨，谢陛下隆恩。”
随着谢如雪接旨，众人便也起了身，德公公客套了几句便与随行的人离开了。
这圣旨的到来谢妙声都懵了，原著里没有这段啊？
“爹，这是怎么回事？”谢妙声疑惑道。
谢侯昨日下朝回来，本是想将这事告知谢如雪，劝她放弃三皇子，谁成想不过一日圣旨就来了。
“唉，昨日陛下在朝堂上已经指了林尚书的女儿与三皇子为妃，我本想今日找如雪说这事，谁成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时，谢母道：“那我们家这圣旨又是怎么回事？”
谢侯闭口不言。
瞧着谢如雪听到林佩儿要做正妃，眼里泪水汹涌，谢妙声道：“这旨意定是三皇子去求的，他心中有三妹妹，可陛下在朝堂上已经指了婚，想来三皇子也是没法子了才会这般。”
谢妙声所说就是实情，谢侯则叹道：“我们与林家向来不和，雪儿还要与林家女儿一同嫁过去，这往后可如何是好，三皇子糊涂啊。”
这一切走向都已经与原著偏离了，原著里三皇子是没有娶林佩儿的，赐婚也是一年后，怎会如此，难道是蝴蝶效应吗？
谢如雪已经没了再听下去的心思，随意找了借口，就回了她的院子。
圣旨已经下来，作为臣子，谢侯也不能如何。只能早些命人准备嫁妆，来年将谢如雪风风光光嫁出去。
……
是夜，外出办事的谢青斐终于回到了松鹿院，小乐看到他后，上前帮他拿了东西，还说道：“少爷，二小姐在院子里等您一下午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谢青斐就已经步入了内院。
听到脚步声后，谢妙声立即回头，“大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这里虫子也太多了些，瞧瞧把我的脸都叮成什么样子了。”
灯光虽然昏暗，可谢妙声脸上的红色小疙瘩还是清晰可见，看的谢青斐都有些不忍心，正想说两句宽慰她的话，眼前人已然起身来到了他身边。
谢妙声将人拉到凳子上坐下，随即便说道：“大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先答应我不要激动好不好。”
见谢青斐点头，她才又坐到他面前，“今天德公公来宣读陛下的圣旨，陛下把三妹妹许给了三皇子做侧妃。”
“只是侧妃也没什么，关键陛下给三皇子还挑了正妃，竟是林佩儿。林佩儿跟我和三妹妹可是死对头，心眼也坏，三妹妹以后嫁过去怎么办啊。”
“我知道她和三皇子相爱，可中间有一个林佩儿，就怎么都不对味。”
谢妙声说完，便去观察谢青斐，他还是面无表情，谢妙声甚至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好半响后，她才听见他的叹气声。
本以为他要说点什么，谁知他却转身回了屋子，再出来手里便拿了一盒药膏。
“夜里睡前将这膏涂在脸上，明儿起来那些红点就会消了。”
谢妙声接过了药膏，还想与他说些什么，只见他又道：“今儿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明日我都在，若你想来再过来便是。”
谢妙声也猜到了些他说的事，“那好，明天我再来找大哥，大哥晚安。”
临到门口，谢妙声还回头给他挥了挥手。
待谢妙声离开松鹿院后，谢青斐才起身往谢如雪那处去。
到了风荷院，兰儿便一声不吭地将谢青斐带到了谢如雪的房内，桌上还摆着晚上的膳食，瞧着是一口都未动过。
谢如雪见到来人，也只是清清淡淡地一句，“哥哥，你来了。”
说完，又看向兰儿，“去沏壶茶，哥哥喜欢喝淡些的。”
“是。”
谢青斐只看着谢如雪，冷声道：“不必了，你出去将门带上，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
兰儿点头，随后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此时屋内便只有他们兄妹二人。
谢青斐出口的话辨不出喜怒，“妹妹，我只问你一次，你是要进三皇子的后院，还是用新的身份生活。”
谢如雪沉默，她已有了选择，“哥哥，就算是侧妃，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面对这个妹妹，谢青斐总是纵容的，他们一起挨过了那段艰难时光。他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可以自立门户，不再受这高门的约束。
“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止你，若是需要帮助，随时来找我。”
谢如雪只是含泪点头，看着他失望离去。
他一直以为这个妹妹是理智的，曾经她也说过喜欢自由自在，可进了皇子的后院还何谈自在。从前准备的一切，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如今他也有些不想走了，他开始有些留恋那个为他落泪，胆大到去开围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