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山行二(无所谓我会殉情...)
魔神冷笑着给自己留言:没出息的东西!魔头也给自己留言:无所谓, 我会殉情!早上她醒过来,就看见了魔神在看着远方,魔神的眼神其实一直都是很平静的, 里面一般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今天竟然从魔神的眼神当中读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她是知道血祭对他的影响的, 要是换个人,可能半夜都不敢睡在他的身边了, 肯定要离他离远远的。魔神想过, 天道要是发现了血祭的影响, 会不会暂时离开“燕燕”,可是她看上去似乎十分淡定,丝毫没有枕边人随时会杀她的自觉。但是他答应了那个恋爱脑的自己,他还是要说一声的。他们一行人正在朝着玉剑大会的举办场地前行。闻言,小眼睛回头, 扭动着蛇躯,发出了嘲笑。魔神:“……”魔神:为什么混到了连一条蛇都要嘲笑你的地步?*玉剑大会第一关是海选。玉剑山顶巨大的平台上,设置了无数悬浮在空中的红色擂台, 参赛者站上去守擂,台上的, 就是第二轮晋级的选手。息壤除了燕雪衣和小眼睛不参加,其他人都在照月宗主的鞭策下, 被赶上了擂台。毕竟玉剑大会上,有一个宗门排名, 人少得可怜的情况下,就要把每个人都压榨到极致。唱名声响起:“息壤宗!”红娘一身红衣,武器还是八节骨扇,往上一站,就是个娇娇俏俏的美娇娘;灵韵是剑修,提着剑也占据了一座擂台,大圆眼睛看上去很好欺负;紧接着是朝照月,他在修真界的名气很大——“就是他,揽月剑!”“是啊是啊,就是那个,说了只砍别人十刀,最后砍了人家九十九刀的揽月剑!”朝照月抽了抽嘴角。最后是朝今岁。这个就不用说了,她一站上去,……整个息壤,就剩下了小眼睛和魔神,魔神负手站在擂台下观战。也许是身边多了一条蠢蛇,魔神看上去的压迫感大大减小。有人问:“你也是息壤的,你怎么不上去?”魔神很平静地回答:“吾不参与人间的纷争。”其他人:“嘁,说得那么好听,小白脸!”魔神抬手想要把人随手拍死,但是转念一想:他说的对,那个满脑子情情爱爱的自己,的确很想当天道的小白脸。魔神负手不语。擂台上,朝今岁一抖昆仑剑。她的名气大,所以她的擂台前,人就特别的多,都在排队找她挑战。她扫了一眼,大致清楚了底下排队的众人的修为。她笑了:“诸位,节省点时间,一起上吧。”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有个赤袍的中年男修冷哼道:“朝姑娘,你还是不要太狂妄了!”话音落下,就有人飞上了擂台,朝着她抓去!十几把剑齐齐朝着她刺去!偏偏她身轻如燕,竟然丝毫没有在围攻中落入下风!朝今岁足尖一点,就踩在了十几把剑之上,足尖轻巧地一掂,昆仑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
弧度,十几把剑就如同绸缎一般被搅碎!她笑了笑:“诸位,承让。”魔神负手不语。魔神很欣赏眼前的天道——冷静、自负,且进退有度。魔神对那个自己说:看看人家天道,看看你。天道有七情六欲,身上属于天道的特质也很明显,杀伐果断,冷静得过分。魔神理想当中自己有七情六欲的时候,就应该是天道的翻版才对。魔神如此唾弃自己之时。燕燕:她是不是很迷人?魔神:是啊。魔神:……那个属于燕燕的自己:哈。*玉剑盟的擂台对面的松云楼,是擂台战最佳的观战地点。朝太初和袁凤年坐在一间小阁里,看着下方的擂台,他们是在快结束之时才匆匆赶来,就是为了观察一下朝今岁。血祭如今已经完成了一半,魔神已经在慢慢苏醒。按理说,如今的魔尊会出现很明显的变化,他以为这种情况下,朝今岁不说受伤,也会和魔尊彻底分开。可是朝今岁仍然好好出现在了玉剑大会上,还好端端地站在了擂台上。而朝太初心中隐约有些着急了,一杯茶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下去。当她拔出昆仑剑的时候,朝太初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他死死盯着朝今岁的剑,一招一式当中,隐有气吞山河之势,如果说从前是锐不可挡,那么如今就是练到一个境界,开始渐渐收敛锋芒了。这和朝太初的修为不一样,他的修为是“那个人”给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练上去的,他剑上的雷鞭虽然厉害,但是能和眼前的朝今岁相比么?不,进水云天前,还是可以的;但是出了水云天后,朝今岁的剑就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朝太初正这般想着,隔壁的房间里,就传来了一声叫好!原来隔壁,正是袁相思和袁天钰一行人的隔间,还有灵韵和红娘——因为找她们的人不多,他们俩就早早离开,路遇相思,就被邀请来观战了。袁天钰赞叹道:“好剑!我们师尊恐怕都要略逊一筹,真是英雄出少年!”袁相思与有荣焉道:“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在那水云天里面看过小岁宗主,她杀鳐鱼的时候,咔嚓的一声!”那一声“咔嚓”让朝太初心中一惊,手中的酒水一抖,洒了。仿佛这还不够刺激似的——相思:“那脖子都飞出去了!啪地一声掉在了水里,那血啊,哗哗地流。”灵韵:“我们少宗主杀夙流云的时候,才叫干净利落!一剑捅进肚子里,把筋脉全都震碎了!”灵韵:“嘿嘿,不知道要是偏了几寸,肠子会不会流出来?”红娘:“嘻嘻,奴家瞧着,对待那样的贱人,就应该捏碎脑袋,脑浆直崩的画面才好看呢!”……朝太初不知不觉间,竟出了一身的冷汗。脑海里全是朝今岁捅夙流云的画面。紧接着,就听见了剑挑飞了众人!朝太初猛地站了起来:“凤年兄,老夫先失陪了。”袁凤年叫住了他:“朝
兄,你且等等,你看!”袁凤年压低声音道:“不对,血祭不是没有效果的!”“你注意看,他的眼睛是金色的!那是魔神!”话音落下,那边的魔神就抬头朝着注视他的目光扫了过去,只是一眼,就立马叫人冷汗直冒!朝太初立马后退,却又忍不住眯起了一双虎目,充满了期待——只要魔神苏醒,新生的天道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拍死!金色瞳孔的魔神很快移开了视线,因为朝今岁下来了。魔神走到了她的面前——递上了巾帕、糕点,还有茶水。朝太初:“……”朝太初怒道:“凤年兄,你管这叫魔神?”袁凤年:“……”朝太初甩袖离去。*是夜。朝太初猛地一头冷汗地坐了起来。捏爆头、肠子捅出来、脖子飞出去的画面在梦里出现。他匆匆地离开了自己的卧室,来到了一座牌位面前,点燃了三根香。许久之后,他感觉到那个人降临了。一缕青烟渺渺升起。朝太初哪里知道“血祭”呢?那都是万年前早就失传的秘辛;他又哪里有本事和自信去驾驭魔神呢?除非,在他的身后,有一个阴魂。在新生的天道诞生之后,谁又能想到,旧天道还活着。虽然衰微,但是仍然活着。就像是残留在这个世间上,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影随行地窥伺着新的天道。袁凤年也是少有知道“旧天道”的存在的人。朝太初的声音嘶哑:“您能不能,再给我一些修为?”那缕青烟问:“你想要入化神?”“化神的九九雷劫,你能扛下几回?”“你怕什么?我不是留给你了一道保命符,届时躲进护宗大阵不就行了?”朝太初:“可是,可是那魔神似乎对她……我总觉得不对劲!”那缕青烟仿佛想起了什么很久远的事,停顿了很久。许久之后,青烟嘲讽道:“你以为,远古的神都死光了,为什么魔神还活着?”“因为他本来就是作为灭世武器留存于世的神。”残暴,嗜杀,平等地觉得每一个人都该死。朝太初抖了一下:“那岂不是唤醒他,就是、就是……”那一缕青烟柔和道:“你还有功夫操心这天地?你且保住你的小命才是。”朝太初:“可是我看见了魔神给她递帕子。”青烟:“帕子有毒?”朝太初:“有香水。”青烟:“……”“一派胡言!”在漫天诸神里面,魔神的残暴广为流传。旧天道甚至还亲眼见过万年前的魔神,魔神对待天道,可谓是厌恶至极!亲生经历过那种厌恶的旧天道冷笑道:“一定是血祭还没发挥最佳的效果!不要一个一个来了,那样太慢了,今夜直接一起,看看能不能彻底唤醒魔神!”朝太初沉默以对。那缕青烟的声音重新变得很悠远:“放心,新天道弑父证道,只要你不死,她怎么证道?我会保住你的命的。”青烟消散了。朝太初匆匆地步入了夜色当中。*是夜,小院里欢声
笑语,十分热闹。息壤今日全部进入了下一场,排名在结束之时,已经入围了前八!他们人不多,全靠淘汰的人多,一个人计两分,光是朝今岁一个人,就给息壤刷了二百多分。别人是一个个挑战,她一次性挑十几个,积分刷刷地涨。朝照月吃晚饭的时候还很郁闷:“我也想让他们一起上,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传了出去,说是息壤宗这是专门在第一关刷分的,不要上去送人头。”所以后来,朝照月等了半天,半个鸟人都没有。这让他扼腕不已。话音落下,大家一齐笑了起来。朝今岁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时,笑容却渐渐地消失了。她看见了走过来抱住她蹭蹭的大魔头,突然间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魔神和燕燕,似乎在利用血祭这件事,正在完成一种很微妙的融合。朝今岁并不是很担心玉剑大会,她在担心燕燕。朝今岁说:“燕燕,你最近用魔气用得太频繁,下一次暴动是不是很快就要来了?”燕雪衣眯起了凤眼,他懒洋洋道:“届时我们找个地方避开人群便是。”岁:“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虽然知道他不会想要杀掉她,可是任由血祭继续下去,太被动了。岁:“你要不答应他们试试?”岁:“假装在祭坛上苏醒,同意去杀掉我。”大魔头警惕道:“本座不会杀你,死都不会杀你。”他怀疑她在试探他,语气十分义正词严。朝今岁:“假装,放长线,钓大鱼。”大魔头蹙眉,“可本座装不出来对你深恶痛绝。”这只魔的演技极差,让他装,不如让他一巴掌把人拍死来得比较快。朝今岁:“还记得无涯么?”魔尊立马变脸,脸都黑了。岁:“对,就是这个表情。”岁:“说天道的时候,就把天道想象成无涯。”于是,魔尊的演技,突然间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这天夜里,等到她进入识海练剑去后,燕雪衣坐在了她的面前,等待着血祭的降临。其实朝今岁的感觉非常准确,她并没有猜错,燕雪衣的确是在利用这个机会。布下这个局的人,利用的是魔神的“本能”,血祭时魔神充满杀欲的状态,会有些接近魔神归位后时的模样。与其说这是被迫入局,不如说,魔神和“燕燕”,在做一次演练。回归魔神之位是不可更改的未来。魔神和燕雪衣都清楚——斩七情六欲是真的、也是必然的。但是燕雪衣在试着,给自己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他并不希望作为魔神的自己彻底遗忘、彻底抛弃属于“燕燕”的一切,活成无欲无求的神,永远在魔界的永夜里沉寂。他本可以接受万年的黑暗,但是他现在坐在黑暗里,看着那个正在盘膝打坐,面色柔和的少女,就觉得,仅仅想想“没有她的陪伴”,他就觉得受不了。就像是现在,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起,他就感觉到
平静又快乐。他不想要这在人间如此短暂的厮守,那太短了。前世的“燕燕”在魔神归位后,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烙印。——但是还不够。魔神只会觉得疼,但是已经彻底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再汹涌、澎湃的感情,留给魔神的,只是一个“有些痛”的印象。燕雪衣很贪心,仅仅是如此,还不够,他是真的想要在归位后,还清晰记得自己爱着她。他很贪恋她的存在。他想要永恒。魔神的寿命和天地同长,天道只要完整,非意外不会陨落——他们本来就应该得到永恒。魔神察觉到了“燕燕”的想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放纵了这一切的发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场,“燕燕”和魔神的博弈。当血祭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就是博弈的开始。果然,燕雪衣一闭眼,就出现在了一个祭坛之上。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地点,不同一批人,用着同样的话进行血祭。燕雪衣发现,这些人似乎从不意外魔神的凶残,而且他们似乎都认为魔神是没有理智的,根本没想过拿什么理由去说服他,似乎“魔神”一听到“天道”两个字,就会发疯似的去杀人。燕雪衣心想:魔神又不是疯狗!但是他转念一想,不对,魔神归位后,的确是条疯狗来着的。他们这样看待魔神,似乎没错。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和之前每一次一样,一出现就暴躁地把他们给拍死,而是阴冷道:“天道?”/>大魔头:“她在哪儿?”/>“足有七七四十九个祭坛,您受这样强大的血祭之力,诛杀天道不在话下!”大魔头:“……”老子就说自己怎么拍这群人都拍不完,原来你们这群鳖孙整了四十九个祭坛?/>魔:“有啊。”魔:“你们自尽吧。”他抬手把人给都拍死了,就留下了一个男人出去通风报信。他在血祭的状态下,仅仅只能附身在这座神像上,所以他就留了一丝的神识,跟在了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身上,这样就可以借着那中年男人的眼睛,看见外面的情况。那个中年男人连滚带爬,滚出了祭坛,朝着外面跑去。于是燕雪衣也就看见,这是一座山,大概是玉剑山附近的某个山头。山壁之上,有一排排整齐的山洞,每个山洞里,都设置了祭坛,无数人穿行其中,匆匆地朝着那些山洞中的祭坛里跑去。还没有等到燕雪衣看清楚,突然间,无数的祭坛就猛地点起了火!紧接着,颂吟之声汇聚成了一道河流,猛地涌入了大魔头的识海当中,他的那一缕神识再也不能附身在中年男人的身上——他回到了一开始的那座神像当中!他睁开眼,视野就变得非常奇怪,他能够看见所有祭坛的模样,能够看见己的所有神像,看见一切。他的耳边传来了许多的嘈杂之声。他的眸子变成了赤金色,感情开始慢慢地抽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