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山行三(到时候天道走到哪里本...)
她对杀气的敏锐程度, 是在无数次的危机当中锻炼出来的。她察觉到不对劲,就祖师爷的小课堂里离开,神识回到了身体里面, 她担心他出事,毕竟今天晚上, 燕燕主动去试探了那群人,说不定就会有意外发生。但当她看见那个魔神之时,他朝着她走过来, 山一般的威压压了下来,她的内心却很平静,好像她能够笃定一件事:燕燕不会杀她。她自己也很奇怪, 她为什么一点也不紧张呢?这种想法其实是很致命的,但是她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对他的信任慢慢地变成了一种习惯。她睁开眼睛看着魔神的时候,甚至还有一点好奇:他到底敢不敢掐她呢?他说风很大——就像是那只大狗狗,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偷偷咬住狸花猫, 在猫猫回头之时,都慢慢合上嘴, 发出一声“嗷呜”,捂住的脑袋。魔神立马浑身一僵, 她笑眯眯地凑过去道:“怎么, 想杀我?”她又笑:“那你为什么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凶残冷酷, 路过的狗都要扇两巴掌的魔神, 杀人需要理由么?魔神应该冷漠地说:天道, 不杀你是你的福气。结果魔神下意识地开口:“吾错了。”她又凑得更近了,但是她一靠近, 魔神就立马消失了。魔神决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燕燕”背下所有黑锅。于是,燕雪衣的眼睛渐渐恢复了黑色,魔角变回了残缺。大魔头不屑地想:嘁,恋爱脑怎么了?低头怎么了?他丝毫不觉得丢人,毕竟这大魔头的眼中,他就是岁岁的小狗,他连装病的事都做得出来,可见这只魔拥有着十分灵活的底线。他立马凑过来蹭蹭她的面颊:“本座才舍不得杀你。”她抱着他闷笑了半天,从未有这样可乐过。他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在嘲笑魔神?”她不承认,伸手把他的脑袋给推开,他又凑过来,她往后躲,他就直接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扑在床上,又凑过来蹭她。好一会儿,她终于把这只魔给推开了一点:“说正事呢,燕燕,今天夜里到底怎么回事?”这只魔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看她:“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爹又想害死你。”——那的确不是什么新鲜事。大魔头三两句将今夜的事说给了她听。朝今岁蹙眉:“朝太初,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魔:“你还记得长明宗的余孽么?”天赐府附近的长明宗势力,全被魔界一锅端了。但,孽畜三兄弟在人界经营多年,不止在长明山一处有势力。大魔头以为那三兄弟死光了,这剩下的长明宗余孽群龙无首,很快就会销声匿迹,魔界正忙着搬离万魔窟,于是便没有派出人手去追击。谁知道魔神今日在祭坛上,不仅看见了人,还看见了不少魔。因为认出来了是长明宗的余孽,这魔头才能直接推算到朝太初的身上去。朝今岁闻言陷入了沉思
。看来朝太初,和长明宗可能不仅仅是合作关系,三兄弟死后剩下的势力都被他收拢了,不然朝太初又不可能让昆仑剑宗的人去搞血祭,他哪里有那么多的人手?如今燕雪衣毁掉了祭坛,她也稍稍放心了一点了。朝太初的思路没错,从水云天里出来之后,他估计已经认识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了,他走投无路,把主意打到天道的宿敌魔神身上,虽然十分冒险,可是一旦成功,朝太初至少可以保住小命。可是她心中仍然有很多的疑问:比方说燕燕说血祭是万年前的祭祀方式,朝太初是怎么知道的?比方说祭坛设在玉剑山附近,朝太初是不是在玉剑盟里面也有内应?如果假设成立,那朝太初接下来会在玉剑大会上动手脚么?……她想得出神,一抬头,就看见那只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简直在发光,透着一股子的得意,偏偏很矜持地不开口。仿佛浑身上下都写着:本座做了一件大事,你快点来主动问。她于是凑过去问他:“燕燕,你到底在利用血祭做什么事?”那只大魔头得意地哈了一声:“区区魔神,本座已经搞定了。”他带她来到了他的识海里。大魔头说:“回归神位后,这具身体会被抛弃,但是本座的神魂会直接蜕变回魔神,然后斩去七情六欲,回到九重天之上。”她那么聪明,立马就想到了,“所以你在利用血祭模拟回归之时的场景?”大魔头得意洋洋地凑过来:“本座还记得你,还记得自己是燕燕。”他没有告诉她过程——因为说自己要殉情,有点丢人。大魔头心想:说出来,好像本座多离不开她似的。他眯起了丹凤眼,像是一条漂亮的毒蛇:“等到归位后,你想要甩掉本座,是不能了。”他的模样看上去阴恻恻,活像是一只幽魂在说要缠着她几百年似的,可是她却愣住了。——这只无法无天的大魔头,正在很认真地规划着他们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天道和魔神可以永远地在一起,拥有“永恒”。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说道:“燕燕,我还没有想过回归天道后的事。”对于大魔头而言,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提前回归。而对于朝今岁而言,那还显得有点早,她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天道还是一个未知数,她从未想过更遥远的事。可她第一次听见,原来他已经在规划着回归后的事,而且已经在为他们的未来而做了努力和筹谋。这话不像是道侣之间的山盟海誓,因为远比这要厚重许多。大魔头却不以为意,他懒洋洋道:“没事,本座想就足够了。”她又问:“若我成为天道后,也斩断了七情六欲呢?”大魔头:“只要本座还残留着记忆,便可以了。”届时天道就会发现,有一个甩也甩不掉的魔神在纠缠着她,像是块牛皮糖似的。大魔头恶劣地笑:“到
时候天道走到哪里,本座就跟到哪里,把你烦死。”她安静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在这魔头被她看得不自在的时候,她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吻了上去。这只魔被亲得猝不及防。魔:什么?难道她这么喜欢他烦她么?他微微一顿,随即就搂住了她的腰,吻了上去。那只魔低下头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热情又贪婪,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一般。气温在升高,呼吸逐渐变得滚烫。但是亲着亲着,这只魔就要下意识地想:不对,还没有看黄历。等到意识到那群烦人的苍蝇消失之后,这只魔顿时一愣,随即弯起了嘴角,看她的眼神滚烫又炙热,像是解开了禁似的。这只被饿了许久的凶兽终于可以饱餐一顿。这只魔最近被打断了太多次,他干脆就把她带出了识海,把她往床上一丢。这只魔再次吻了上去,神识也冲进了她的识海,和她交缠在了一起。她立马唔了一声:“燕燕,等等!”可是他哪里还听得进去等不等的话呢?他的神识缠着她,仿佛恨不得将她刻入骨髓里。她抱住他,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声音有点不稳:“燕燕,你又没有魔气暴动,你发什么疯?”他咬住了她的耳垂,笑得很大声,“这也算是发疯么?”他眯起了丹凤眼,低笑道:“那这样呢?”她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几乎浑身战栗。整个人无力地软了下来。她恨恨道:“燕燕,你是故意的。”她渐渐地听不清楚那只魔在说些什么了,人像是在云端,意识飞得很远,好像是在一片深海里沉浮,随时会被巨浪给打翻。对于修士而言,这种灵魂上的触碰和交融,就像是真正的融为了一体,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所思所想。许久之后,她趴在他的身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她感觉到他睁开了眼,似乎要凑过来,她心有戚戚,立马说:“不来了燕燕,天都快亮了!”那只魔似乎笑了一声,答应她:“不来了。”大魔头说话算话,他真的不打算和她再来一次了。他托住了她下滑的身体,可是看她的眼神却渐渐发生了变化。气氛渐渐地变得古怪了起来,有点像是那次在水潭里他醒过来之时——那只邪魔的样子,似乎在忍耐什么,当时他魔气暴动,整只魔看上去攻击性极强,暴虐无比,眼神却是仿佛连神魂交融都无法满足的贪婪。现在他的眼神也是那样的侵略性极强。漂亮的魔,喉结滚了滚。他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窗外,轻声说:“岁岁,下雨了。”大魔头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她不解地看着他,就被他放在了床边的案几上。她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对上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他说:“我想亲你。”只听撕拉一声,紧接着这只魔就吻了上来。魔想:还不够,仅仅是神魂上的契合,哪里足够呢?他从前也这样吻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