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二(这一剑为我自己...)
他当初在想明白这件事后, 就悔恨不已。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而且天道给了他更多的修为, 他尝到了甜头,自然咬咬牙, 决定一路走到黑。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他把“预言是假的”当做了一个护身的法宝。这样,就算赢家是朝今岁,只要他将假预言的事说出来、把一切过错推到天道身上, 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一声惊雷炸响,当朝今岁的话音落下, 杀机顿现!朝太初猛地后退数十步,太初剑上,雷蛇乍现!朝今岁挽了个剑花,提着昆仑剑就上!朝太初的身影朝着雨幕当中飞蹿而去!朝太初虽然看起来歇斯底里了,但他至少是个元婴大圆满, 哪里会束手就擒?朝今岁追上了朝太初,他的雷蛇反手直接朝着她咬来!但是和上一次不一样, 朝今岁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猛地一剑, 如同巨山撞击在太初剑伤, 将他击飞在地!朝今岁同样已经是元婴大圆满, 还有一个朝照月。他想要和上一次一样逃跑, 却是不能了。然而,朝太初却冷笑着站了起来:“想要杀老夫, 哪有这么容易!”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脸上甚至挂上了笑意,一点也不像是被追杀到了绝境的样子。提着剑朝着他走来的朝今岁,心中突然间一凛,紧接着就听见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砰”!“砰”!的炸裂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在暴雨声中,就像是惊雷一样炸响!果然,朝今岁面色一变,以极快的速度踏着屋顶,朝着炸裂的方向飞奔而去!朝照月也不再管朝太初,直接足尖一点,朝着爆炸的方向飞去——爆炸的方向,是玉剑塔,是玉剑盟放置奖品的地方!朝照月不清楚补天石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朝今岁就是冲着那东西来的。朝照月和她一前一后,冲进了爆炸的城北方向!还好,玉剑城里的都是剑修,他们御剑纷纷逃离城北。朝今岁一靠近此处,就已经是一片火海。一股爆炸的余波差点把人给掀飞出去,朝今岁后退数步,然后以更加快的速度冲了进去!她感觉到这爆炸非同凡响,她不能让补天石有任何闪失!她几乎和朝照月同时冲进了一片火海当中的玉剑塔。她和朝照月一个人一层,飞快地开始了搜索。这座玉剑塔是一把剑的形状,金属制造的塔身,是玉剑盟的标志性建筑。几千年里,只有进入玉剑大会最后一关的人才能够进入这座玉剑塔。平日里这里戒备森严,但是爆炸声一起,修士们都逃命去了。然而他们找了半天,没有,他们都没有找到补天石。紧接着,一声巨大的“轰!”从窗外爆响,玉剑塔摇摇欲坠,即将坍塌!朝今岁喝道:“照月!快出去!”他们两个人飞快地退出了玉剑塔。紧接着,玉剑塔轰然坍塌。就在这个时
候,朝照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剑柄!”玉剑塔的造型,是一把剑的形状,那剑柄上,镶嵌着三枚黑色的宝石。然而。朝照月从储物袋里面掏出一只护身法器,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朝今岁的身上,金钟境的无数金色小剑铭文开始发光,紧接着遍布了她的全身,直冲那玉剑塔的剑柄!朝今岁在火海当中,抓住了一块黑色的石头,紧接着爆炸的余波传来,她抓住补天石,整个人直接就地一滚,然后利落地起身,朝着外面飞奔而去!朝照月紧随其后,他慢了一步,护身法器在他飞出去,直接被炸碎了,还好他反应够快,身形如流星一般,飞进两座建筑的缝隙之间!一片烟尘当中,朝照月灰头土脸地被朝今岁从废墟里面拉了出来。他咳咳咳个不停,她说:“朝照月,你头发烧焦了。”朝照月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黑长直变卷了。朝照月:“……”他直接往地上已一坐,把把手中的补天石丢给她。他问:“是这个玩意么?”剑柄上有三块,他们只来得及一人抓住一块,要是抓错了……她伸手接住,翻开一看:“你的那块是的。”朝照月立马就眉飞色舞起来,连那块被烧焦的头发都顾不上了:“还是我手气好!”她忍不住失笑。但是朝照月叹息道:“让他跑了。”朝今岁说:“担心什么?他会来找我的。”果然,他们一抬头,就看见了在半空中的朝太初。“爆炸,是朝太初的手笔。”朝今岁已经猜到朝太初想要做什么了。“他不可能知道我要这块补天石专门炸了城北——他这是想要拿人命威胁我。”朝照月怒道:“他疯了么?”朝今岁却并不意外,朝太初这种人,怎么可能乖乖等死?朝照月立马站了起来:“我去找袁盟主!”既然此事牵连甚广,他们就必须和玉剑盟一起合作。……片刻后,朝太初终于找到了朝今岁。朝太初当然不是个随意可以被操控的傀儡,他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绝对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货色,天道把他当做了弃子,可是朝太初自有自己的自救之法!他一落地,就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冷笑:“阵眼就在我身上。”“若是你杀了我,阵眼启动,整个玉剑山都会一起陪葬,老夫的一条命不算什么,赔上玉剑山这么多条人命呢?”他敢来玉剑山,因为在一开始,他就在玉剑山暗中布置下了自毁的阵法!这样,朝今岁可是未来的天道,以此作威胁,他就不怕她就范!朝太初嘴角露出了嘲弄的笑:“如今的玉剑山,被护山大阵所笼罩,里面的人是出不去的。”“老夫记得,他们的大阵,一旦打开,想要关上还需要一段时间吧?这可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啊!”他啧啧道,“只要老夫一个念头,整个玉剑山都会被炸成粉末。”她很平静地说:“你疯了。”朝太初也看向了她:“
我只是想活罢了。”他死死盯着朝今岁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你可是未来的天道,一定不会不管他们的死活吧?”暴雨当中,废墟之上,他们两个人无声地对峙着。许久之后,朝今岁终于开口了:“朝太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朝太初了然地笑了。他在水云天里看见她救了那么多人的时候就在想,她连那群追杀她的人的死活都要管,那么怎么可能视人命为草芥呢?朝太初欣慰道:“这就对了嘛,何必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老夫不想杀你。你死了,对我没有半分好处。”——她死了,还有一个魔神,朝太初不蠢,更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他的手中出现了一粒药丸,他上前两步,将药丸放在了地上,施施然道:“吃下这个,老夫就放过这一城的人。”“这是什么?”“天道留给老夫的药丸。”在本来的计划里,朝今岁应该在八重山上吃下了这枚药丸。只要吃下这枚药丸,朝今岁就会遗忘许多事,忘记了要杀他、忘记仇恨,跟着他回到昆仑剑宗。朝太初左思右想,觉得这还是最佳的方法,这样他不会被魔神盯上,而且名利双收。他退后了两步,嘲弄地看着她:“我知道,在你心中,我的命不值钱;可是捆绑上许多无辜之人呢?”“你可是天道啊,怜惜生灵。”“玉剑城里有多少才呱呱坠地的婴儿?他们何其无辜,就要因为你去死了!”他的声音充满了讥讽。你看,这就是这种人最大的弱点,他们做事不会“不择手段”,会假惺惺地在意别人的死活。朝太初心念一动,于是不远处,“轰”地爆烈之声再次响起!好巧不巧,朝太初知道,自己的女儿就是这么一个剑修。在大雨中,她的身影淡得几乎看不清了,他也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现在,魔神正在和天道打斗,无法分神兼顾这边;护山大阵又将这里人为地变成了一个天然的封闭场所,一时半会儿不能重新打开;似乎,想要保证这些人的命,只有她吃下药丸一条路。她沉默了许久,最后上前一步,朝着那一粒药走去。朝太初露出了了然的笑意,“这就对了嘛。”他却在心中冷笑:蠢货!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他的瞳孔放大,整个人如遭雷劈。因为朝今岁来到了那一粒药丸的面前,她没有低下头来捡,而是抬起了自己沾了点灰的靴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将那一粒药丸踩在了脚下,慢慢地碾得粉碎。她的态度轻慢,动作又慢条斯理,简直是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朝太初自以为是的脸上!一瞬间,朝太初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他脸上的笑容也仿佛在此刻被碾碎了一般,变得无比地狰狞!她碾碎的不是一枚药丸,是朝太初心心念念的“未来”和“转机”!他双目一瞬间变得血红,咬牙切齿道:“你就不在乎那么多条人
命?!”但是他发现,朝今岁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到了近乎冷酷的状态。她只是朝着他走过来。玉剑山上无数的角落炸开,轰鸣声此起彼伏!“谁告诉你天道就要在乎每一个生灵的性命了?”“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每往前走一步,爆炸声就此起彼伏地响起。可是她面不改色:“你以为在神的眼里,你们算什么东西?”朝太初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因为他突然间想起了那个旧天道,它高高在上的傲慢,把所有人都当做了蝼蚁、戏耍的傀儡;他想起了魔神,他杀人不眨眼,就像是每一个生灵在他的眼中都是平等的该死;此刻,朝今岁的眼神和他们何其相似!是了,他们是神。一旦进入了神的领域,就和人不一样了。朝今岁死死盯着他:“想想看,你是怎么看凡人的呢?”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中陡然一寒。朝太初的眼中,凡人就是“蝼蚁”,“不值一提”,那神是不是也是这样看他们修士的呢?“我从前救人,是为了积攒功德,但是今天只要杀掉你,我就可以证道了。”她含笑道:“他们无辜被牵连,是我之错,等到他们死后,下一世轮回,我让他们投个好胎不就行了么?”做出那个预言的时候天道很衰微,预言是不可能应验到让她原地飞升的地步的;但是朝太初对于天道的了解很浅薄,他当真信了。他的手指颤抖了起来,“你别过来!否则我立马就毁了玉剑山!”仿佛为了应证这一点,身后又有爆炸声响起来!可是她却叹息道:“杀了你,我可是要原地飞升的。”世界上有人会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放弃原地飞升的机缘么?朝太初动摇了!她步步逼近:“你炸呀。”朝太初咬牙,双目血红,于是一声爆炸的巨响再次响起!她甚至还露出了笑容。她说:“继续炸。”朝太初的面色狰狞,但是手指颤抖。因为此时玉剑城里,只剩下了城东的一角还没被炸成废墟了。但是朝太初只要再炸——整座玉剑山就会被炸毁!但是同样的,作为阵眼的朝太初,也会死掉!她微笑:“为什么还不肯炸干净呢?”他敢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他在赌:她会在乎玉剑城的人命!如果这个假设不成立,他还有什么筹码?他手指颤抖地要运起灵气去激发阵眼。可是他的手抖了。朝太初是那种会自我牺牲的人么?不,他是个懦夫,怕死的懦夫!他牺牲了自己的妻子,还想要牺牲自己的儿女,只是为了“活着”而已,这样的一个人,让他玉石俱焚,他敢得到么?朝今岁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嘲弄,仿佛在问:懦夫,你敢么?你敢同归于尽么?她盯着他颤抖但是始终聚集不起来一丝灵气的手,轻蔑道:“懦夫。”朝太初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打垮了——下一秒,朝太初
疯了似的,朝着远处飞去!他疯了似的朝着远处疯狂逃窜!她提着剑,脚步飒沓如流星,朝着朝太初飞奔而去!风声逼近,朝太初虎目发红,立马回头,手中的剑上雷蛇乍起,朝着她猛地撕咬而去!而朝今岁的手中剑上,寒霜凝结,一剑霜寒以一种不可挡之势,朝着雷蛇扑了过去!佛是冰雪化作的滔天巨浪,一路呼啸着扑去,和雷蛇撞在了一起,在半空中发出刺眼的光芒!但粗壮的雷蛇仅仅是阻拦了那冰雪一会儿,下一秒,冰霜就用一种不可阻挡之势,撞碎了雷蛇,朝着朝太初像是巨浪一般扑了过去!在八重山上,天道把她打得节节败退,但,那是全盛时期的神明。如今的她甚至可以对衰微的天道造成伤害,怎么可能不强?同为元婴大圆满,但是从水云天里出来后,他们的实力,却已是天差地别!朝太初被巨浪击中,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从半空中击飞、被恶狠狠地甩向地面!一片烟尘当中,一个提着剑的长发身影出现。她轻声说:“这一剑,为阿菩。”朝太初一口血吐了出来,只一招,他就心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他的修为是天道给的,根本就不扎实;他的天赋更是一般,剑招只能凭借压倒性的力量取胜,一旦他们站在了一个起点上,差距就体现出来了。他勉强站了起来,速度非常快地朝着袁家的别院窜去!那里有一条路直通玉剑山外,可以绕开护山大阵!他几乎是用光了浑身上下所有的灵气,想要拼命甩开朝今岁——但是她死死地跟着他,就像是一个索命的幽灵一般!他们离开了玉剑山,一个追、一个逃,朝着远处消失了。玉剑城中。如今整座玉剑城中,只有城东还没有被炸,所以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这里。毕竟来玉剑大会的都是剑修,修为都很能看,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他们心有余悸,议论纷纷,实在是被今天接二连三的意外,搞得心惊肉跳。人群里,朝照月抬头看着那两个消失的身影——其实,只要不炸毁整座玉剑山,哪怕玉剑城还有一块地方可以躲,大部分的剑修都可以自保。朝照月怕只怕朝今岁真的答应了朝太初的条件!如今看见他们离开,他立马松了一口气。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盟主,这玉剑大会,还办不办了?”“就是,天下第一剑还选不选了?”袁惊天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想到刚刚看见的朝今岁和朝太初的对战、想到朝今岁那一剑的实力,袁惊天笑了:“选,怎么不选?”“只是恐怕这天下第一剑的最后一场,不在我们玉剑盟了!”…………朝太初疯狂地逃窜。但是他心中很清楚,他这样逃很容易被找到,于是他直接飞进了一座茂密的山间!朝今岁果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她手中的昆仑剑发出了嗡鸣之声,漂亮的剑刃凝聚成了一把寒光逼人的
冰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刺目的半圆形,朝着那座山斩去!这一剑,隐约有山河吞吐之势!半空中飞去的刃狠狠地劈开了山,击中了朝太初!朝太初手中的太初剑气息暴涨,想要勉强阻挡一下那一击——可是那是《昆仑剑诀》的第五重,朝今岁在神树当中练习了无数次的寒霜刃!寒光锐不可当!她轻声说:“这一剑,为朝照月。”哪怕朝太初及时躲避,也被被这一击打飞出去,他的眼鼻口耳,都有血溢出来,筋脉竟然已经是俱碎了!他的呼吸变得非常沉重,几乎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但是他还是挣扎着从手中掏出了一枚的法器,整个人就躲进了这件飞行法器当中,朝着昆仑剑宗的方向飞蹿而去!朝太初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浑身痛得像是要裂开似的。朝太初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还有一种——即将死去的预感。这种恐惧,在听见预言的时候出现过;在她拔出昆仑剑的时候出现过。但是从未有过那样地强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进入了昆仑剑宗。他从法器当中滚了下来,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忍着剧痛,开启了护宗大阵!无数昆仑弟子上前,扶住了他们的宗主,惊恐又不解地看着他。他一边咳一边站了起来,几乎想要狂笑:“看,就算到了这个地步,老夫还是命不该绝!”是了,昆仑剑宗有祖师爷的护宗大阵!只要躲在那里面,朝今岁不可能进来的!毕竟,朝今岁还不是化神修士,她怎么可能劈得开昆仑剑宗的护宗大阵?!*昆仑山脚下,出现了一个白衣剑修。她带着自己的剑,孑然一身,回到了昆仑剑宗。她沿着昆仑山长长的山梯往上走。每一步,她都会想起很多的往事。她曾经是昆仑的脊骨,无数次站在山门前,守护昆仑与人族,做了一世的护宗大阵;她也曾拼了半条命,取昆仑剑、破山门,恩断义绝,发誓此生再不入昆仑。她的上一世、她的前半生,都在这座巍峨的剑宗之下。山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在山门前站定。她抬头看见了那个曾经把她搞得狼狈不已的护宗大阵。——像是一个道天堑,把她和昆仑剑宗隔绝开来。仿佛是她无法僭越的一道鸿沟。但,菩提神树里的剑圣小酒,曾经坐在昆仑剑宗的护宗大阵前一百年。面壁百年,图破壁。日日夜夜想的都是破昆仑剑宗的大阵。她轻声道:“昆仑剑,随我破阵。”这句话就像是战场上吹起的号角,昆仑剑,立马发出了兴奋的嗡鸣之声,仿佛在用无限的战意回应她。她没有千军万马。但是她一个人,足够了。她足尖一点,就跃上了半空。她的手中,昆仑剑开始疯狂汇聚起灵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带动了周围的风声呼啸、山河色变!而在这灵气暴风的漩涡当中,她的长发飞扬,手中的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