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他对她,是情难自禁
“我能说我很羡慕她么?”
她弯唇,笑得有些自我讽刺:“你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我在你身边二十几年,也没见你疼过我。”
裴堇年淡淡的睨着她,没说话。
回忆起和童熙的种种,他不觉得难受,反而是甜的。
他愿意纵着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看着她,只是觉得可爱。
爱了十二年的女人,早已经被放在了心尖上。
他对她,是情难自禁。
“若溪,我心里再也放不下别的女人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分明揉杂了几分冷意。
白若溪的心底抑制不住的叫嚣。
凭什么!
这是她守了二十几年的男人,那个女人才在他身边待十二年,就把他的魂都给夺去了!
裴堇年错开她走到门口,拉门的手,半侧回头说了一句:“在临城待几天就回去吧,我没有时间陪你。”
他说完,拉门就走了。
厚重的烫金色木门推开了又合上,掠进的一丝清风拂在她的脚踝,那丝丝冷意流窜腾升,竟在刹那间觉得浑身透冷。
......
童熙回家之后,什么都来不及做,躺进沙里睡了绵长的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在黑暗里迷迷瞪瞪了半响,才扶着乱蓬蓬的脑袋坐起身,借着阳台外泄进来的丝缕光线,寻到落地式台灯,摁亮。
铺面打来的暖灯让她不自禁的眯了下眼。
晃一晃神,然后慢吞吞的走进浴室里洗一个澡。
出来的时候,看见手机闪烁着绿点,点开来看,有廉榆阳的短信。
先是问她睡没睡。
隔了半个小时,又来一条,告诉她拍婚纱照的时间和地点,接着像是去忙公事了。
她正要把手机放下的时候,有电话进来。
“熙熙,你跟裴堇年怎么回事?”
苏旖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质问。
“有记者拍到你和他前后脚从套间里出来,还拍到你穿着浴袍的样子。”
童熙往沙里一靠,淡声道:“差点上了床。”
“卧槽!”苏旖旎的拔高了八个度:“幸好这家杂志是我爸爸旗下的,被我看见,我让那记者删了。”
童熙懒洋洋的笑了笑,“删不删的无所谓,以后可能还会有这种情况,你又不是每一次都能帮我拦着。”
“我看见了当然会拦,这个禽.兽究竟怎么想的,摆明了是要把你变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吊着有意思么,你要嫁人,他要娶妻,还没坐实婚姻关系呢,倒先把婚外情确定了。”
苏旖旎是气到了极处,说话也口不择言。
等回过味来,才后知后觉的觉不妥当。
童熙扯唇笑了笑,笑声仅在唇口打转:“没关系,又不是没做过。”
苏旖旎又是心疼,又是气,说话时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叹息:“别这么贬低自己,你没错,错的都是男人。”
童熙眯着眸子,笑了笑:“睡觉是你情我愿的,我又不是没和他睡过,就算再怎么遮掩,我和他那段事,临城还有谁不知道的。”
她翘着双脚,搁在茶几上,倒是一脸轻松:“我已经决定了,等和廉榆阳结婚,就去A市。”
“熙熙......”
苏旖旎忽然就变了语气,却是说不出阻止的话来。
还能怎么样呢。
她查过廉家,在A市是头把交椅,裴堇年再多大的势力,也不可能杀到A市去。
离开临城,是目前对于童熙来说,最好的办法了。
“你说你......当初爱得死去活来,说什么都要和他在一起,现在弄成这副局面,如果不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都想骂你了。”
童熙很平静,看破红尘的语气:“骂吧,我正缺人骂醒我。”
苏旖旎:“......”
“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了,婚期定下来了没有?”
“算是定了把,下星期五,我跟廉榆阳说,越快越好......”
苏旖旎默了默,“想好了?”
童熙扶了下额角,“我还能怎么办呢,到我这个地步了,哪里还有选择的可能。”
“我看廉榆阳也不是什么善茬,也是奇怪,他老子给他安排了个未婚妻,结果你都快要和他结婚了,也没见着一点动静。”
“也不算是没动静。”童熙垂着眸子,手指绕着一缕垂在肩膀上的丝,“顾西北和陈思思都来寻过我麻烦,他那未婚妻我是没见着,刚来临城就住院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自杀啊?”
“谁知道呢。”童熙牵扯唇角,掀起一丝嘲讽,“旖旎,我是不是贱得慌?”
“瞎说什么屁话呢,你在我心里,比白莲花还纯洁,谁贱都轮不上你。”
童熙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也越加的自蔑,准瞬即逝,她笑出了声:“谢谢你,早点睡吧。”
挂了电话,童熙把手机随意的扔进沙里,起身进去卧室。
楼下。
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四面车窗敞开,驾驶座窗棂上搭着一条手臂,烟蒂夹在指间,一点猩红。
裴堇年手指优雅的托着手机,眸色暗沉。
耳边停留着挂断电话后的嘟音,他举着的手机迟迟没有放下,脑海里持续回荡着童熙说谢谢两个字时的语气。
声音很轻,却掩饰不住的落寞,死寂了般。
他在童熙手机里安了窃听器,无意听着她和苏旖旎的对话,心尖抽.搐般的疼痛。
为了避开他,连廉家那种虎狼之穴也不避。
他当真就已经被她嫌恶到了这种地步。
隐在墨色下的一双眼睛,深如幽潭,一瞬不瞬的盯着23搂的某扇窗户,车顶敞开,他放低座椅后身子后仰,抬起的眼底深藏着愠怒。
拿起手机,拨出开头的两个数字后,下方显示出了几个可供挑选的人名。
他指尖略微停顿,然后接着将中间的数字按下去,直至选项只现着一个人的名字。
童熙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房间门敞开,被调成振动的手机在沙上悄然挪移,声音很细微。
她蹙了蹙眉,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揪着被子翻了个身。
裴堇年拨出去的号码仿佛石沉大海,一声声的嘟音窜进耳膜里,他忽的一下将手机倒扣在大腿上,沉黑的眸子一片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