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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钱多的冤大头

郭权两手一摊,无辜道:「天地良心,我哪里知道他人这么脆弱,本来想等你一起回来审的,谁知道他先撑不住了。」

进了门,看到严威还有呼吸,宋仁才松了一口气。

太子传信让他好好照应严威,若是人出了事,别说严钊不会放过,他也会成为太子眼中的废物。

「郭大人,我将人带出去医治你没意见吧?」

「没有,当然没有,宋大人您请便。」

「哼!」

宋仁甩袖带人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牢房,郭权深吐一口气,小声道:「晚侧妃,你在哪?」

「在这呢。」

幽幽的声音从床底传来,把郭权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平复心绪。

临走时,终于忍不住问:「姑奶奶呦,你确定严威不会醒吧。」

「放心。」

给了郭权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翻身跃出墙外。

除了她,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严威醒过来,不过那个人她都找不到,别人就更找不到了。

想到失踪多年的师父,林非晚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可能是这世上最不负责任的师父了吧。

一别数年,也不知道那老头子还活着吗。

「诶呦!」

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孩,「你没事吧?」

手刚伸出去,那孩子突然像是受惊一般,头也不回地跑了。

林非晚叹了口气,刚走两步,脸色一变。

「糟糕,荷包不见了,一定是刚才那孩子!」

她连忙施展轻功,顺着孩子跑的方向去追。

丢点钱不要紧,关键是府库钥匙还在里面。

「啊!」

林非晚突然从头顶落下,抓着荷包的孩子吓得瘫坐在地上。

她蹙眉,「看你穿着不像穷苦之人,小小年纪学点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偷东西,拿来!」

从小孩子手中夺过荷包,刚要走,可对上那双如小兽般含泪的双眸,她还是心软了。

取出府库钥匙,将荷包重新丢给他。

「快回家,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小孩抹了把眼泪,跪下磕了三个头就往前跑。

「不好!小心!」

巷子尽头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夜色深沉,孩子个头又小,冲得又快,车夫看到时已经晚了。

「吁!」

千钧一发之际,林非晚抱着孩子滚到一旁。

随后,随着一声嘶鸣,马蹄重重落在孩子刚才站过的地方。

看到二人完好地起身离开,追云深吐一口气,继续前行。

「唔……好痛。」

林非晚刚走两步,突然紧捂小腹,一瞬间,额头就布满汗珠。

她刚才救人是出于本能,完全忘了自己怀有身孕。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她还在心里默默祈祷:「是娘亲不好,宝宝,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刚才是怎么回事?」

「有个孩子突然从巷子里跑出来,后面的人及时将他抱开了,应该是那孩子的家人,不过两个人都没事。」

「嗯。」

音落,雪千御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用力捂住心口。

沈翊着急:「是毒发了?」

他摆摆手:「不是毒发,最近经常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剑眉紧蹙,撩起窗帘向外看

去。

身后夜色如墨,却好像有什么牵动着他的心。

越往前走,那种心里空了一截的感觉越强烈。

他闭起眸子,强制自己不再多想。

凌晨的静园内气氛紧张。

林非晚迟迟未归,秦逸便派人去找郭权,询问之下才知道人早离开了。.z.br>

但她并没有回到静园,到底去哪了呢。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出去。

她虽然武功高强,可毕竟怀有身孕,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诶!」

秦逸一拳砸在桌上,「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务必将侧妃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子书拱手:「殿下,明日要起程,或许侧妃是有别的事情要办,要不再等等。」

剩余的势力算是秦逸保命的底牌,本就不多,又隐在暗处,不到不得已,不能暴露。

秦逸闭眸深呼一口气:「再等一个时辰,侧妃再不回来,你立即派人去找。」

「是!」

晨曦划破天际,透过窗棱照在床上。

「唔……」

昏睡的人儿眼皮慢慢掀开一条缝,随即杏眸圆睁,坐起身给自己把脉。

「还好,孩子没事。」

林非晚松了口气,这才观察起陌生的环境。

屋内布置简单,唯一繁琐的便是贴墙的一整排书架,以及墙上挂着的字画,空气中隐隐还能嗅到一股墨香之气。

只是这些字画笔体各有不同,不像是一个人所写。

看来房主是个喜好文墨收藏之人。

「恩人,你醒了。」

孩子惊喜的喊声让她回过神。

「这是你家?」

「对呀,昨晚娘亲把你背回来了,正准备要去给你找大夫呢,现在你醒了,就能省下钱买吃的了。」

「公子,你醒了,昨晚都是川儿的错,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他计较,这是您的荷包,我们一文没动。」

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美妇走进来,将荷包递过去。

女人衣着朴素,只用一根木簪将头发挽起,十指纤纤,看不见茧子。

举止有度,进退有宜,一看就不是无知之人,应该是家道中落才至此。

「咕噜……」

孩子捂着肚子,眼巴巴看向美妇人。

「娘亲,我饿。」

美妇人闻言,握着荷包的手一紧,红着眼别过头将荷包塞进林非晚手中。

「家夫不在,公子既然无事,就不多留您了。」

林非晚自然知道美妇人是在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出了门却并未走远,而是买了一些烧饼和米、面回去。

见她去而复返,美妇人先是一愣,看到手上的东西,当即红了眼眶,也不再多言,而是将东西接了过去。

「哇,烧饼!」

陈川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林非晚感慨万千,「川儿慢点吃,这些钱给你,好好读书,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知道吗?」

陈川摇摇头,「恩人,我不要你的钱。」

说着,陈川看了看四周,「偷偷告诉你,我爹去做大生意了,等他回来,我们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钱了。」

「是吗。」

林非晚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这应该是美妇人对他说的善意的谎言吧。

陈川还是很敏感的,「你不信?」

他拉着林非晚来到屋内,指着墙上的字画,一脸自豪:「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字是很多

人写的。」

「难道不是吗?」

陈川双手叉腰:「当然不是了,这都是我爹一个人写的,我爹本事大着呢,除了会写字,还能把别人的字一点不差的临摹下来,就连本人都分不出来呢。」

「川儿!」

美妇人大喊一声,「这孩子是开玩笑的,公子别介意。」

林非晚强压下心里的激动,微笑道:「没关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出来一趟,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新的线索。

「咦?」

刚走出巷子,突然发现身后好像有人尾随。

唇角勾起,她不动声色地绕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人呢?」

那人还在左右看,只觉得后颈一凉。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转过身,摘下斗笠,「侧妃,是殿下派属下来的。」

「糟糕!」

她一夜未归,逸哥哥肯定是着急死了,耳尖微动,她拽着人跃上屋顶。

「你是不是跟错了?」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那人向这边来了,怎么不见了。」

两个普通打扮的男人追上来。

「大哥,咱们会不会想多了,那人就是个钱多的冤大头,就算陈川和他说了什么,他也不会想太多的。」

「但愿吧,以后给我盯仔细点,那孩子要是再乱说话,就把他毒哑了,小孩子嘛,吃错点东西很正常,那婆娘不会起疑的。」

「呸!真不是人!」

屋顶上,暗卫骂了一声。

林非晚也是恨不得杀了那两个人,只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我现在回静园,你盯着别让他们害人,那对母子对我们有大用。」

秦逸早在暗卫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所以当林非晚从密道出来的那一刻,就对上一张严肃冷漠的脸。

「昨晚可开心?」

她尴尬地笑了笑,「逸哥哥你先别着急生气,我有大发现。」

接下来林非晚将自己与陈川的相遇以及发现一一道出,当然,她并没说自己昏倒的事。

「你是怀疑陈川的父亲就是那个临摹书信的高人?」

「之前是怀疑,但从我发现严钊安排人盯着陈川母子后,基本上可以肯定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两手准备。」

林非晚眼神飘向窗外,盛夏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竟然开始阴沉。

她和子书也随着市侩一起上路。

市侩名叫钱德宝,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身材滚圆,长着一对八字胡,一看就是个精明狡猾的。

一路上,市侩都在旁敲侧击地打听她们的背景,却都被林非晚一一挡过。

别说她的身份不能实说,就算能说,对于陌生人,也要心存戒备。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公子,到了!」

林非晚抬眸,城门上,大大的「信州」两个字映入眼帘。

只是不等她多想,身后传来男人的尖叫。

「不好了,南风军杀过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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