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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匿名情人【万字更】

时间推回两小时之前。

客厅里,岑浪坐在沙发上,臂肘撑着双膝脊背微弓,干净修长的指骨时而交叉点触,歪头安静地盯着躺在围炉茶几上的,

一根棒棒糖。

绿色,米奇头,

与某天晚上他曾见过的那根,

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初见的那根他以非常桀骜不羁的姿态扔回给它的主人,而这根,是他刚才在车里的中控箱无意发现的。

是时眉的。

他确定。

但岑浪想不通,如果是他醉酒那晚时眉不小心落下的,那么这根米奇头应该出现在车里任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而不是,

出现在中控箱的夹层里。

像被人特意放入一般。

偏偏他那晚确实喝得醉,刚见到时眉来接他时的那段记忆受酒精干扰,变得遥远,凌乱到有点出现断层。还能记起来的回忆,是下车给她买止痒膏之后的事儿了。

所以。

岑浪忽然起身,探手拿过一个小方盒,从里面取出一枚微型电子芯片,插入投影仪,启动开关,洁白帷幕自镂空天花缓缓垂坠降落。

是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

他倒要看看,这根棒棒糖到底怎么回事。

可岑浪很快后悔了。

不,更确切说,应该是被自己惊吓到。

“看什么看。”

“小东西长得真丑。”

“还看再看就吃了你。”

岑浪抿紧唇线,锋凌眉骨深深拧起,乌沉密长的眼睫轻微抖动,遮蔽起眸底惊异万分的浮光。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帷幕,望着帷幕内的另一个自己,握紧米奇头的棒棒糖,开箱丢入中控夹层里。

还听到那个自己说

“关他小黑屋。”

“我赢了。”

“嘀。”

岑浪一秒按下暂停。

根本无法相信自己会干出这种幼稚的蠢事,岑浪拿过遥控器,不信邪地倒退,重播

“小东西长得真丑。”

快进,重播

“再看就吃了你。”

快速倒退,播放,还是他

“糖,有么。”

“”

他迅速关闭屏幕。

接下来足足三分钟,岑浪坐沙发上一动未动。似乎根本无从消化这份突如其来的诡异感,他徒然又抓起遥控器,扬手丢去一米开外的单人沙发上。

“嗡嗡”

下一刻,手机骤然震起响动。

他略显烦躁地皱起眉,看也没看来电显示,随手接了起来。

然而,当电话那端传来时眉的声音,岑浪猛地僵滞了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偏头移开一点手机,虚握起拳掩唇低声清嗓,几秒后,装没事儿人似的冷着腔问“你在哪。”

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回答,竟然是

“你家门口。”

她说“要不要试试非法同居,我们。”

岑浪淡敛着眼皮,下颌收紧,眸光灼深地直视她。

沉默了好半天,良久,他倏然抬手扣住她的下颚,稍稍施力捏起她的脸颊扯近鼻端,偏头凑近闻了闻。

沉着嗓子问她“喝酒了”

时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后躲。鼻尖在混乱动作中不经意擦惹过他的,燃起丝丝电流般的酥痒,渗透感官,剥落出两分奇妙的异样感。

激得她整个人瑟缩了下。

两侧脸蛋被他指尖捏得略微变形,嘴巴嘟起来,导致她说话有点含糊,发音黏连

“没有,我很清醒”

“有多清醒”

岑浪充耳不闻,些微冷凉的指尖按掐着她的细腻肤肉,触手弹软嫩滑。长指箍在她下巴的力度很坚定,但不至于弄疼她。

两人离得很近,不过三指的距离。过分贴近的距离,令当下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更显古怪。

古怪的对峙气氛,

古怪的谈判主题,

“大晚上不回家,跑来邀请男同事同居。”还有,古怪的他的反问句,

“这就是你说的,清醒”

时眉忽然间没了声音。

她的黑色长发施施然散下,随岑浪手中的拉近动作,卷翘发梢搭落在他遒劲有力的小臂上。

男人的腕骨筋脉分明,线条利落,与她的细软发丝交错缠乱时,乍然堆叠起无比强烈体感差。

时眉仍然保持占据上乘优势的姿态,手撑着岑浪头侧的沙发椅背,单膝蜷跪在他双腿之间,瘦腰弯拱,一种壁咚他的诡异体位。

衬得她蛮横又风情。

可她的表情不算好。尖巧下颚卡托在他手掌的虎口位置,丰腻脸颊受他指力挤压,凹陷软糯饱满的肉感美。红唇小幅度撅起,惹人晃眼。

她的姿态与表情斥足矛盾。

对比主动靠近的莽撞姿态,她的表情是小心,眼神柔软,裹藏起那里素有的叵测心机,只淌露出一点假作委屈的无辜。

岑浪已经被骗过一次。

所以这次,当她那双极会骗人的眼睛缓慢眨动,当她眼角泛起湿漉,眼尾发红,

当她又要来那一套的时候,

岑浪指尖一松放开她,拨开她的身子坐远了些,警告性的威胁话冷得骇人“时眉,你再敢装哭,我现在就扔你出去,信么”

时眉一秒收住,吸吸鼻子,轻飘地哼了声,站直身子低头告诉他

“七天,就七天。”

岑浪懒淡瞟她一眼。

“你让我住进来七天。”

她信誓旦旦,“见到夏婕,搞清楚事情真相,我就走。”

“你有没有想过,事情到最后,未必会按照你所预期的假想发展。”

他向后靠了靠,抬膝叠腿,视线漠然凝落在她的眼睛上,清黑色瞳孔迸泛着邃冷幽深的光芒,

轻易就能解剖她的思想,“当心,得不偿失。”

时眉忽然笑了,

“你认为付出一定有酬报么”

并不急于得到他的答案,甚至好像也没有期待过他会回答。

她转身撩眸逡巡一圈,双手背后,脚下慢吞吞地迈出那几步,惬意得仿佛是在参观欣赏他家一样。

“将付出与酬报规划在同一平衡值,”她走到窗边,指尖拨弄几下窗帘绑带的流苏穗,回头瞄他一眼,笑容讥诮,

“我并不觉得岑律是这种,单纯天真的人。”

话里有几分是谩骂,

岑浪自然一听就懂。

“得不到任何酬报,却要先为此付出代价。”他散漫勾弯唇角,捕捉她身影的眼神缺乏情绪,口吻掺着反向压制的讽刺,

“我也不觉得,时律会喜欢无私奉献。”

时眉轻轻笑起来

“代价,你指什么”

她没有再继续下去这场有关人性探讨的哲学话题,反而认真思忖了下,片刻后翘起嘴角,在岑浪的沉默注视下,自问自答,

“是指我们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吗”

岑浪锁紧眉骨,像是对她直白袒露的遣词造句深感不满。

“你很介意吗”

她没由来地这样问。

寻求对方意见的语气貌似真诚友好,眼底却淌出狡猾的笑意,她总是这样坏,坏心思地抛出一道不清不楚的选择题,问他

“怕我欺负你,占你便宜”

岑浪眸色晦沉,弯唇时眉梢浸透浓烈的冷嘲感,懒腔懒调地反问她“你期待我说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欺负你这种事呢”时眉故意停顿在这里,后倚着落地窗歪头望向他,语调戏谑,

“只要你不喝醉,应该不会。”

“”

僵硬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舌尖轻扫过脸颊内侧,半晌,像是被她气笑了似的,低头冷笑出声。

巧妙避绕这个话题。岑浪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随后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向她,当他迈入时眉所在的那幅画面,与她在同一扇圆弧落地木格窗前站定时,

时眉听到他说

“上次在律所露台,一副巴不得跟我撇清关系的样子,现在又赖着不走。”

听到他声线微嘲“不怕绯闻了”

窗外,积云暗涌。

一道白闪猝然撕裂这个夜晚。

视域被清晰挑亮的极限瞬间,时眉转身正对上他的目光,眨了眨眼,动人的谎话张口就来

“如果能跟帅气优秀的岑律传绯闻,那一定是我的荣幸。”

话音将落,霹雷下一刻爆起巨响迅猛惊炸,直劈云霄,贯击穹苍,似天神携来无处释放的积郁叩问人间。

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低沉的笑,带着明显又浓烈的讽意。

时眉“”

好吧,她承认自己撒大谎,

但也用不着这么配合地响雷吧。

没多久,骤雨大肆侵袭,饱满湿亮的雨珠前赴后继地砸向玻璃窗,迸溅四散。

暖黄地灯漫上来,描勒出岑浪修挺高瘦的身骨脊线。他斜身倚靠着窗,雷电四分五裂地交替闪白,点亮浓重昏黑的雨夜,也点亮他靛乌低垂的眼睫。

“你想住进来,可以。”

他敛起唇角的笑意,下颌微含,那种像掠夺者般狩猎的眼神灼烧在她脸上,

嗓线不着色任何情感,“但,你能为我做什么”

这男人,还真是绝不吃亏。

提出同居的形式来监视徐嘉合,是时眉从人事部拿到岑浪的个人档案,发现他与徐嘉合是邻居后的临时起意。

她的确还没想好,

该用什么样对等的筹码跟岑浪谈判这场交易。

“国家法律规定,违背妇女意愿是违法的”她底气不足地小声咕哝一句。

岑浪几乎被她逗乐了,“所以,时律想空手套白狼”

“那倒也没有”

“看来你还是要跟警察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深夜非法私闯民宅。”

时眉“”

不是,他还想着这茬呢

合着今晚好话说尽也是白说了是吧。

然而令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岑浪并没有在跟她开玩笑,时眉很快眼睁睁看着他按下“110”,开了免提。

“嘟”

第一声。

时眉“岑浪你不至于真报警吧”

“嘟”

第二声。

时眉“等等等等,你给我一晚时间让我想”

“嘟”

第三声。

“男模案”

时眉上前一把夺下他的手机,急得连说带比划,“崇、崇京的男模案,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最高效”

“免费”

电话被接通。

“少爷,您说。”

手机里蓦然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

时眉当场傻住,愣愣地低头看向手里岑浪的手机,足足呆滞了两秒,直到眼前暗影倾投,这才觉察到自己身上,重叠着男人修瘦紧实的影子。

她踉跄着被他逼退脚步,在凌乱的眸光里仰头凝向他,背部紧贴上冰冷坚硬的窗,手心腻着薄汗,仓促后撑住玻璃腾漫开氤氲朦胧的雾气。

岑浪伸手将她抵在水迹滑滚的落地窗前,慵懒倾下身子。没有着急拿回手机,而是微微侧头,眯起眸子睨着她,薄唇凑近她手中的手机听筒,告诉那端的私人助理

“派人过来清理客房,现在。”

“好的少爷。”

电话挂断。

时眉仍然发懵。

她明明看到手机号码显示的“110”报警电话

趁锁屏前,时眉直接在他手机上翻起通话记录,“你给你家助理备注是110”她不可置信。

岑浪眼底浮着笑,不置可否“犯法么”

他懒洋洋地站直身子,眉眼松散,从时眉手中抽回手机,转身前,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刚才说男模案免费是吧”

时眉狠狠咬紧牙。

岑浪好整以暇地扫她一眼,扔她两个字

“成交。”

“”

时眉简直被他气笑出声,双手掐腰,用力瞪着眼前的落地窗,想直接给他砸了,又赔不起,她只能强压住火,深深沉了一口气。

敢阴我。

狗男人,你完了。

被岑浪阴了一把,时眉几乎一晚上没怎么睡。头半夜气得睡不着,后半夜勉强睡着了也能被气醒,临到天亮又从床上掉下去一回,直接摔醒了。

“啊啊啊岑浪这个混蛋”

别的都不重要,主要是免费

她到底为什么要免费帮他办案啊活这么大,她什么时候干过免费的事儿了

时眉气得在床上不停打滚,踢被子,还披头撒发地来了一套空气拳。最后折腾累了,她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缓了缓,摸来手机想看一眼时间。

目光忽然被一条推送新闻吸引。

一线豪门独子疑似深夜诱拐未成年少女

她微微皱眉,忍不住想看看这是什么品种的人渣。指尖点进去,只见硕大标题字下方最先入眼的,是一张自动充斥整个手机屏的配图照片。

时眉顺手点开配图,

很模糊。

夜晚,无人街边,敞篷超跑前,身形高瘦精健的黑衣男子伸手勾着女孩的卫衣帽。女生穿一身高中校服,被男子扯着帽子拎去车旁边,多少有点被强迫的意思。

看起来的确像一出社会新闻。

只不过

时眉双指放大那张糊照,四处移动,对着照片的每个位置都仔仔细细地认真观察了好一会儿,眉尖越蹙越深。

如果巧合太多,

那就变成有意。

深夜、超跑、女高中生。

这张照片上所有的熟悉元素组合到一起,俨然逐渐拼接出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

这个场景,

午夜便利店前的马路;

这辆车,

半个亿,限量级;

还有,那个所谓被猥琐男人骚扰的女学生。

时眉咬着下唇,退出新闻界面,点进微信,手指飞快地找到跟喻卓的聊天记录,搜索日期定位,看到当晚喻卓发来的车牌号码

港aa1919

她又迅速切回新闻,放大照片,成功辨认出跑车后尾上的模糊数字,一模一样。

港aa1919,

岑浪的车。

一线豪门独子,非岑浪莫属。

时眉坐在床上,用三分钟的时间来冷静自我,当她从悚然震惊的情绪里缓过来,很快便得出结论

虽然不懂刚刚回国的岑浪能跟谁结仇,但可以确定的是,岑浪被人做局下套了。

时眉沉默了半分钟,在喻卓的聊天记录里找到岑浪的电话,拨出去,响了很久,直到传来机械女声的“无人接听”。

难道还没起

时眉扫了眼时间,八点多。

这个点都要准备上班了。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趿拉上拖鞋走出房门。昨晚只顾着跟他生气,房间被打理好之后,她找岑浪要了家里密码,便回二楼客房没出来过,所以时眉甚至不太清楚岑浪到底住在几楼的哪个房间。

没办法,只能挨个找了。

时眉边打岑浪电话,边敲房门喊他名字,可从一楼到三楼整个别墅找了个遍儿,也愣是没见到岑浪人影儿。

回到房间,她单手叉腰望着眼前的落地镜,另一手抚着后颈,有过几分钟的踌躇

凭他自身实力,就算真被警察带走,也能在24小时内出来吧。

何况岑家跺跺脚,整个港厦都要震三震,岑浪还是独子,他家怎么也不可能眼看着他出事。

算了算了,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天天抢优惠券买打折品的穷苦社畜,担心人家资本财团的大少爷了。

时眉摇摇头,把手机扔去床上,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

等捯饬好拎包下楼,出门时经过餐厅,余光不经意瞥见餐桌上似乎摆着什么东西。

好奇心作祟,时眉小跑两步过去,看到桌上扣着一个保温蒸罩,她伸手掀罩一看

居然有早餐

昨晚清理房间的佣人没走么

她抬头四处扫了圈,一个人没有。拉开椅子坐下时,时眉突然就想明白了

哦,这一定是因为昨晚岑浪阴她,然后又良心发现过意不去,所以才出去顺便给她也带了份早餐。

扁扁嘴,她舀起一勺椰乳燕窝粥尝了口,眼前倏然一亮。丝滑浓稠,入口即化,忍不住又炫多几口,内心称赞岑浪可以嘛,哪儿买的粥这么好喝。

嘴里嚼着纸皮烧麦,时眉举起手机,不由地又点进那条新闻看了眼,热度涨得很快,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过十万浏览量了。

她低头看了眼腕表,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到上班黄金时间会爆上热搜。

吃得有点饱,时眉摸了摸肚子靠着椅背,看着毫无回电消息的手机屏幕,忍不住嗫喏一句

“这少爷真被请去喝茶了”

律所果然也没有见到岑浪。

上班路上,时眉在脑子里重新盘了一遍那晚关于女学生的一切言行举止。

其实当晚她感觉到不对劲,除了无意觉察到女孩的眼神异常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她的说辞出现纰漏。

起初问起缘由的时候,女孩说自己为了跟朋友一起过成人礼,所以是第一次去那家夜店。

可后来,女孩却能精准明确地告诉时眉,那里最近的地铁口是邮轮港站,下一站a出口有一趟夜班公车,直达「稻荷里」。

一个人真的可以对第一次走过的路线如此熟记吗她当时觉得奇怪,可又转念想到岑浪也拥有过目不忘的速记能力,这并不能作为怀疑的依据。

直到,喻卓说岑浪包场。

还说那家夜店必须年满22周岁才能进。

到这里她确定女孩有问题。

昨晚原本也想跟他说说关于女孩的问题,结果一生气就给忘脑后了。

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连喻卓都知道的事,岑浪不可能不知道。当女孩说她也去了那家夜店的时候,岑浪应该在那一刻已经识破了她的谎话。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揭穿,

为什么还纵容自己送她回家。

他知道这是个坑吗

如果知道,

为什么还要往里跳。

“哐啷。”

一声玻璃飞溅的碎响。

四楼的人集体望向声源处,时眉被打断思路,也撩眼看向茶水间。

“喻律师,没事吧”

“没事,没拿稳。”

“喻律你手出血了”

“”

时眉默不作声地看他一眼,转椅弯腰去包里翻创可贴,忽然摸到一罐黄色小瓶。

那罐止痒膏。

岑浪给的。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时眉走近茶水间,把创可贴递给他,顺手接过他手里的扫帚扫干净地面。

喻卓撕开创可贴缠住伤口,滑了下手机,锁屏揣兜里,摇头勉强牵出点笑意说“没事儿。”

“行了,笑得比哭还丑。”

跟喻卓一起玩这么多年,他什么德行时眉门儿清,一个看手机的动作就懂了,“担心你浪哥呢”

喻卓也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老大你眼真毒。”

“要不怎么能当你老大呢。”

时眉拿出纸杯,重新接了杯咖啡给他,打趣道,“说真的,我有时候都怀疑岑浪是不是救过你命,让你这么操心他。”

喻卓垂眼笑了笑。

“浪哥确实救过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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